此时,已过了中午,两人吃了点儿随身带的干粮,便继续上路。
当他们走到离青龙客栈不远的树林里时,却发现此处有些异常。此时已是初春时节,金陵城附近的树木早已吐绿,可令人奇怪的是这片树林竟是一片枯黄,而这枯黄并不是一般意义的枯黄,而是一种死亡的枯黄。
陈霁云发觉这里不仅树木没有了生机,地上的草也没有一棵活着的,整片树林甚至连一片嫩芽也没有。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是什么让这里充满了死气呢?
陈霁云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因为他发现了树木上的剑痕。这剑痕却并不是利剑留下的,而是被剑气所划,看样子此处曾有两个绝世剑手决斗。
看到这些,陈霁云竟不由得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因为他实在不敢相信世间竟有这种毁天灭地的剑法。这一定是来自地狱的剑法!
而杜玉堂虽然也发现了这里的异样,以及树木上的剑痕,但他却没有在意;这自然是因为以他的武功修为还感觉不到这剑痕上所残存的恐怖剑意。
他们很快便离开了这片树林,到了青龙客栈,而令他们惊讶的是,青龙客栈并没有像他们想像的那样变成了无人的死地。因为在客栈门前立着一个白衣人,背着手背对着他们。
陈霁云不禁心下一惊,与杜玉堂对望了一眼,不知道是自己见鬼了,还是夏子龙根本就是在说谎。
可是以夏子龙的身份如何会对他们两个江湖小辈说谎?陈霁云很快便推翻了这个想法。可是大白天也不可能见到鬼呀!更何况在客栈前面的栓马桩上,还栓着几匹马。
杜玉堂看了陈霁云一眼,道:“不管我们面前是人是鬼,我们都要闯上一闯。”
他说着话,便大步走上前去。陈霁云也立刻跟上。
那白衣人没有回头,待杜玉堂和陈霁云走近一看,不禁脊背发凉,冷汗霎时间出遍了全身,因为这白衣人竟是个纸人。
在这刚刚发生过凶案的幽静之地,突然发现这么一个纸人,就算胆子再大的人,也难免会吓一大跳。而更让他们惊骇的却是那几匹马居然也是纸扎的,只不过是做得太逼真了,他们俩才没有看出来。
杜玉堂虽然年纪较长,但毕竟没有江湖经验,不禁打着冷颤道:“这……这是怎么……怎么回事?”
陈霁云此时反倒冷静了下来,虽然他也没什么江湖经验,胆子也并不太大,但是他毕竟见过比这更为骇人的事。所以见了这纸人,他反倒放下心来,因为这纸人一定是人做的,只要是人就不是鬼。
可惜他却忘了一点,人有时比鬼更可怕。
就在这时,那纸人却突然出手击向了他们,两人却全无防备,而且突见纸人动了,惊骇之余,竟忘了躲闪,那纸人的手却又是奇快,闪电般击中了他们的肋部。
那纸人的拳头竟仿佛是铁铸的一般,两人中拳之后,只觉得肋部一阵剧痛,不禁倒退了数步,尚未醒过神来,那几匹纸马里竟同时窜出了八个劲装大汉,将二人团团围住。二人尚未做出反应,这八个大汉却如风一般挥着绳索将他们二人紧紧地缠住。
两人就这么一招未出,便被人生擒活拿。
本来以他们俩的武功,任何人想制住他们都不是一件易事,可是他们两人武功虽高,但江湖经验却太少,而这几个人却都是老江湖了,又都是高手,所以他们便不幸被擒。
这时,他们只听其中一个黑衣人对那“纸人”道:“特使,怎么处置这两个人。”
那“纸人”道:“带到屋里审审!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藏龙帮的人。”
这几个大汉将陈霁云和杜玉堂押到了客栈后院的一间大屋子里,在屋子里站着十来个黑衣大汉。在屋中央有一张桌子,桌旁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身着一身金色锦衣,头上裹着金色头巾,生得枭目鹰鼻,狞狰凶恶。而另一个人则身着灰色胡服,生得红眼横眉,狮面虬髯。
两人的年纪均在三十岁左右,看神情气度都是江湖上的狠角色。杜玉堂和陈霁云一见这二人,都不禁一阵骇然。
这时,那“纸人”已走进了屋中,对那锦衣人道:“堂主!这两个人持剑来此,看来定是江湖中人,就算不是藏龙帮众,也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那锦衣人点了点头,道:“特使辛苦了!把人交给我,你休息一会儿吧!”
那“纸人”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那锦衣人看了看杜玉堂,又看了看陈霁云,道:“我只问你们三个问题,你们要老老实实回答,否则,就休怪我不客气。”
杜玉堂道:“堂主有什么话,尽管问吧!在下一定如实回答。”
锦衣人道:“你们是什么人?”
杜玉堂道:“藏龙帮的人。”
陈霁云闻听此言,不禁一怔,立刻惊讶地看着杜玉堂,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信口开河。锦衣人也是一怔,道:“你们真的是藏龙帮的人?”
杜玉堂点了点头,道:“不错!”
锦衣人道:“那你们叫什么名字?”
杜玉堂道:“在下杜玉堂,他叫陈霁。”
锦衣人又道:“那你们帮主叫什么名字?”
杜玉堂道:“古云峰!”
锦衣人听罢,不禁看看那狮面大汉一眼。那狮面大汉皱了皱眉头,厉声道:“如果你们真的是藏龙帮的人,那么是不是你们把我的手下杀掉,将天盛镖局的人救走的?”
杜玉堂和陈霁云闻听此言,不禁大吃一惊,因为他的话已证明了他们的身份,而且也推翻了杜玉堂之前的推断,看样子宋嫣霞并不在魔众们的手里,难道他真的被藏龙帮的人救走了?
杜玉堂思索了片刻,才道:“在下并没有杀过人,更没有杀过你们的手下。”
狮面大汉闻言,却不禁站了起来,怒道:“不是你们,也定然是你们的同伙,反正这笔账我要算在你们身上。”
他说着话,便要扑过来,看样子是想把陈霁云和杜玉堂碎尸万段。他一站起身,便令陈霁云和杜玉堂吃了一惊,因为他身材高大魁梧,站在那里犹如半截铁塔一般,这一发怒,更如狮子怒吼一般。
他一冲上来,便扼住了陈霁云与杜玉堂的脖子,并把他们二人提起离地一尺多高,同时他的手开始发力,似乎要拗断他们二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