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我简单安排了一下工作,就去找午南,问十年前的旧案。
午南给我冲了杯咖啡,道:“据我同事调查,当年的案件记录已经不全了。他们只能走访村民。村民老付,娶了个漂亮老婆,育有一女一子,女儿叫付小婉,儿子叫付小文。但是这家伙嗜酒家暴,村长出来调节了多次,也没啥效果。每次都是磕头作揖,发誓戒酒,不再动手,事后反倒一次比一次更过分。后他老婆稀里糊涂就跳河了,剩下一双儿女。他是喝多就打,打的鬼哭狼嚎。在付小婉十八岁那年的冬天,一天半夜,这个女孩儿不知为何离家出走了,结果迷了路,误入深山,冻死在雪山脚下。最可气的是,当时去辨认时,老付宿醉未醒,结果把付小文整去了,那孩子才十三。”
“我的天啊!这太荒唐了,怎么能让一个孩子去认尸呢?会给他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啊?恐怕这一辈子都过不去!”作为一名医生我太在意这个了。
“那是十年前,又是北山里,他们这些村民想不周全也是有的。据说当时特别诡异,付小婉脖子上只留一条纱巾,自己把衣服都脱了,还面带微笑。”午南抿了一下嘴。
“人在极度寒冷的环境里,会这样做,我以前看过这样的报道,但是也很罕见。”我说道。
午南接着说:“这家人实在太惨了,转年春天,老付失足落水,也淹死了。付小文被民政部门带走,听说后来被领养了,现在我的同事正在查他的下落。”
我不由地唏嘘不已。
午南发给我一张照片:“我同事找到了一张当年付小婉和同学的合照,你看看吧。”
“真是无奇不有!真有这么像的人,这跟失踪的小婉简直一模一样!”我惊呼道。
“那付小文有照片吗?”我问。
“迄今为止没找到,而且连他的下落也没查出来,听说前一段时间,民政局的档案馆进去小偷了,付小文当年的资料全丢了。他们继续查呢。我让他们按照穆林的意思,再留意一下村里的坟茔地,他们那儿还实行土葬呢。”
“希望一切平安吧。得赶快找到这个付小文,他有童年创伤,可能心理变态呀。”我说。
午南点点头。
老公在警局外面等我,见我出来说:“来吧,我请你下饭店。”
去了“幽香居”,其实就是一家馄饨馆。
老公像魔怔了一样,一会儿摸摸我的头,一会儿捏捏我的脸,旁边的两位大姐,开始窃窃私语,我估计她们以为我俩儿不是夫妻。为了让两位大姐好好吃饭,我大声说:“你给儿子打电话了吗?”
老公笑着说:“打了,你儿子就是我儿子,那能差事儿吗?还给红包了呢。”
我一咧嘴,不再说话,低头吃馄饨,老公突然说:“吃完我去打麻将。”
“行,你直接去吧,我自己回家就行。”我说。
“那怎么行?我必须把你送回去,反正我也路过你家门口,记得半夜给我留门!”
那边大姐的馄饨,“噗嗤”一下,杵碗外面去了。
从饭店出来,我埋怨道:“你今天发什么疯?整的那俩大姐都不吃饭了,净竖着耳朵听了!”
“我比你大十来岁,什么我不懂?结婚久了,你觉得寡淡无趣,对外面的人和事儿充满好奇,我这不是让你感受一下野路子吗?你就说,刚才好玩不?”老公问。
“好玩!”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老公也是老江湖,不信你把我放出去,我骗个小女子也跟玩似的。”老公狡黠地笑着。
我立刻抱着他的胳膊,说道:“我信,特别信,老公,你真的不用证明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