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鸿飞惊讶得手杖脱手而落!
文文也大惊失色,突然站起身道:“你为什么相信她的?那不是有两份儿吗?那份也是你自己人做的啊?”
邸一封看了看她,道:“你才开始拜番番为师时,我就告诉过你,不光要学她的医术,还要学她的为人,霹雳手段,菩萨心肠!你学会了吗?”
文文哭道:“我不信她,我不信她!”
邸一封却笑道:“那没用,我信她。”
我走到文文跟前,笑道:“小杜那份儿报告怎么出来的,我不知道。
但是我这份儿我能说清楚:你把邸哥气倒时,我去拉拽你,顺便在你头上扯了几根头发,然后我在邸哥的屋子里,跟他说你都有白头发了,然后给他一顿拔,其实拔的全是黑的。”我咧了一下嘴,微微笑了笑。
“然后把这两份儿检材,连夜送到市里,我师兄那儿,交了一万块钱的加急费,看着他化验,出的结果,保证准。
我怕有纰漏,被谁钻了空子,事先跟谁也没说,包括邸哥也不知道。
如果两份一样,我的就不拿出来呢,就当白忙活。可巧不一样,那我就得拿出来了……行了,我这份儿说清楚了,小杜,你过来,说说你那份儿怎么回事?”
小杜转身要跑,早被小林子按住了,我走到他跟前笑着说:“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你狐假虎威的熊出儿,你这样的人是最容易被收买的,给史鸿飞做眼线多少年了?拿了人家多少银子?”
邸一封从抽屉里“刺棱”拽出一把刀,走到小杜跟前,道:“你最好实话实说,要不割完你耳朵,就割你鼻子,最后让你变成葫芦!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小杜突然冲着史鸿飞大喊:“飞哥,救我!”
史鸿飞一咧嘴,道:“拉倒吧,到这时节,我也救不了你了。”看他冷冷的样子,也看不上这样没义气的人。
小杜一下瘫软在地。
“快说,你这份检测报告怎么回事?”邸一封狠狠踢了他一脚。
“上回文文过生日,二小姐来了,我趁机从她头上拔了几根,昨天用二小姐的头发换下了文文的。”小杜体似筛糠,哆哆嗦嗦地说。
“单纯就结果来看,他这份也是准的。”我煞有介事地看着邸哥,苦笑道:“这充分证明了单纯儿没给你戴绿帽子!她生的闺女保了!”
邸一封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接着问史鸿飞:“你为什么指使这个龟孙换掉文文的头发?是不是一开始你就知道文文不是我的女儿?”
史鸿飞轻咳了一声,也笑了:“我这不想万无一失吗?布局了这么久,害怕出疏漏,可惜啊,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文文惊诧莫名地看着史鸿飞,道:“这都是你安排的?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知道我压根就不是邸一封的女儿!”
史鸿飞道:“嗨,我只是不确定,连你妈自己都确定不下来。白瞎了我二十年的布局,本来天衣无缝,环环相扣,哪里出了破绽?”他皱着眉头,转向我问:“你为什么会暗地里又做了一份儿鉴定呢?”
“我这就是有枣没枣打一竿子试试,破坏了二十年的计划,不好意思啊。你的计划没有破绽,确实完美。但是你和邸一封苦斗多年,手下互有安插,我怕有猫腻啊!你挺厉害的!”我冲他竖起来了大拇指,然后我话锋一转,道:
“但是有件事儿我想不通,韦芳芳曾经和邸哥求和,百般哀求,邸哥没有心软。如果她后来知道自己怀孕了,可就不一样了。按照常理她应该挺着大肚子再来找邸哥,或者生了以后,抱着孩子来也行。
你不了解女人的心态,都一个德行。怀了谁的孩子,谁就欠自己的了,祖宗十八代都得感谢自己……她怎么连试都没试,就躲一边自己生去了,这不是王八钻灶坑,憋气带窝火吗?”
邸哥接着道:“如果她怀了我的孩子,来找我,我会不计前嫌,和她言归于好。把我们的孩子捧成掌上明珠。”
我看了邸哥一眼,道:“韦芳芳会不知道这个情况吗?她混迹欢场多年,会不懂男人的心吗?她深知邸一封对她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她只要把孩抱回来,往邸哥怀里一扔,就齐活了!只有一个可能他怀的不是邸哥的孩子,所以她找不出……”
史鸿飞脸色一变。他可能从来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
“这是第一个于理不通的地方,第二个,她即使不回来找邸哥,也不该去找你啊,你算哪门子葱啊?明知道你和邸哥是死对头,还把邸一封的女儿交给你霍霍?这不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吗?韦芳芳虎到这种程度了吗?”
史鸿飞有点坐不住了,他站起身,缓了缓,又坐了下来。
“你用的是权谋机变,我看的是人心,是本性,虎毒还不食子呢,都是当妈的人,我确信韦芳芳不会这么干!”
史鸿飞看着我,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我如此精妙绝伦的布局,会毁在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手上!你是医生,看见出生证明还会有这些怀疑?”
我憋不住笑了道:“我要不是医生,我就信了。
出生证明这玩意儿,很简单。我在医院我知道,生完孩子,当妈的说爹是谁,医生就给填谁,谁闲的,去核对这个事!填谁谁就是爹啊?”
史鸿飞被我气得一翻白眼,我走到他跟前问:“这份儿出生证明,你当年也做了手脚吧?”
“这你也能猜出来?文文两岁时,韦芳芳突然重病不起,她给我打了个电话求助,并且知道我没有子嗣,希望在她去后,我能收养文文,然后把文文的一切转交给了我,我一看出生证明,父亲这栏空着,于是疏通医院给邸一封填上了……”
“你他们也太阴了!”邸一封奔他就去了,我赶紧嬉皮笑脸地拦住道:“行了,他阴,你也不是啥好东西,谁也别说谁了!乌鸦站猪身上,一样的黑!”
邸一封瞪着我道:“我怎么不是好东西了?”
我掩着嘴笑道:“你是啥好东西?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我不跟你说了吗?人间正道是沧桑,要用善良打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