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眯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凡尘老师时,他好像长了后眼,一边倒茶,一边问:“你盯着我看啥?”
我吓了一跳,拿了个抱枕捂在自己脸上,他端着茶,过来,一把拽掉抱枕,道:“喝茶!静静心。”
我闷笑了一下,接过茶,低着头喝起来,他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就这样披头散发地一直在沙发上偎着啊?连袜子也不穿,不冻脚啊?”
“不行吗?今天我休班,我就想这样披头散发,小脸蜡黄的待着!”我低声和他犟嘴。
“行,一会儿白法医来,有能耐你挺住!”他笑着说。
我“嗷”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来,冲进了卫生间。
刚刚打理完毕,白法医和万探长就到了。我赶紧烧水煮茶,殷勤待客。
“骸骨里真有一位是个十六岁会跳舞的女孩子,叫李梅。”万探长放下茶杯,盯着凡尘老师说。
“哦?”凡尘老师看了我一眼,看来我的预知梦又应验了。
“你的提示起了很大作用,有了这个方向,我们排查时省了不少劲,谢谢你啊。”他语气阴沉,一点儿感谢的滋味也没有。
“不用谢,起作用就行。”凡尘老师摆了摆手。
“可是,我们不太理解,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别告诉我梦到了,这不可能!”他忽然面色严厉起来!
我赶紧走过去,道:“不是他梦到的,是我梦到的,也不算梦到,我恍恍惚惚,看见一个女孩儿在院子里跳舞,漫天飞雪的,很真实!”
白法医和万探长齐刷刷看向我,许久说:“你不是医生吗?”
我点点头。
“那你上班的地方有精神科没有?”万探长语气不善,明显不太友好。
我还要解释,凡尘老师一挥手道:“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人了,还追究我们怎么知道,干什么?难不成我们还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啊?”
“聪明!”万探长从包里拿出一张画像,道:“据女孩儿家长说,他们报失踪时有人看见女孩儿上了一辆车,他们给司机画了张像!”然后把那张画像放在了我们面前。
我吓得跳了起来,这张画像真的,真的很像凡尘老师!
凡尘老师拿着这张老旧的画像看了看,又看了看我,道:“像我?”
“不是你!这是十年前的画像,你是不老男神啊?这是十年前的白金城!”我是画画的,对画像有天然的辨识度!
万探长道:“但是十年前我们接到失踪报案时,白金城已经死了!”他依然盯着凡尘老师。
“报失踪就是失踪的准确时间吗?不可能是白金城先拐走了小姑娘,封死在暗格里,他又被别人杀了吗?”我思维快速运转。
万探长鼓了鼓腮帮子,又看了看我们道:“不要随意离开省城!”
白法医一直在旁边默默不语,这时忽然起身出去,很快把那箱木偶搬进了屋道:“还给你们,用途不大!”
“别再装神弄鬼了!还梦到的!”万探长站起身,当着我的面提了提裤子,他大肚翩翩,裤子卡在胯骨上,可能不太舒服。
送他俩儿出门以后,我开始大发雷霆道:“他们这是啥意思?我们被怀疑了吗?十年前我们也没在这里啊?”
凡尘老师一摆手道:“生啥气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事的!不过呢,看来是有点邪性,我和白金城有点像,偏巧我还租了这个房子,你呢不停地梦游,像个先知一样,要谁都有点迷糊……”
我努努嘴,道:“我们搬出去吧!这里太邪性!好像奔咱俩儿来的!”
他突然走过来,眼神柔和地理了理我的头发道:“都说了是奔我们来的,搬出去有用吗?既来之,则安之吧。”
他搬起那箱木偶,去了书房,我跟在他后面,唠叨着:“好心送给他们,他们居然说没用!这木偶肯定有古怪!”
“咱们自己研究!”凡尘老师眼光闪闪,笑着说……
凡尘老师去做中饭时,我还在挨个木偶看,并且把那张夜台八景的书法作品摆在桌子上,每个木偶人后背上都刻着字,分别是:话旧、赏月、观莲、待渡、纳凉、踏青。
和《夜台八景》完美贴合,渐渐的我开始犯困,眼皮发沉,不停地打哈欠,想出去溜达一圈,却站不起身,趴在桌子上忽悠一下睡着了。
很快木偶人都从格子里爬出来,呲着锯齿牙走到我面前,我赶紧抓起那幅作品一挡,没想到小木偶惨叫着,噼里啪啦,被吸进了作品里,变成了一个个毛笔字!尤自在纸上拼命扭动着,仿佛想逃离,又逃离不开的样子……
太神奇了……这幅书法作品是件神器!
正啧啧称奇时,凡尘老师推门进来,笑吟吟地走过来,温柔地抱住我,不停地亲吻我的头发……
“完了!凡尘老师中邪了吗?”我心里想着,却又舍不得推开他,正半推半就时,他低语道:“闵柔,我好想你!”
我心一惊,二话没说,抄起那幅字对着凡尘老师一晃,道:“收!”
凡尘老师大叫一声,“哗啦”一下被吸进了那幅作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