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你说吧。”我道,反正也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你还记得我三年前的车祸吗?”他回到摇椅那儿,坐定。
“记得,你被一辆黑车撞了,司机肇事逃逸,还顺走了你的所有东西。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也不是我撞的你!”
“既然你这么想听,我给你细讲讲,那天我在水库锻炼,跑步,一辆黑车突然奔我就来了,你知道那种身后突然有座黑山压过来的恐怖感觉吗?那是真正的濒死感!”
“可能是司机喝酒了?”我顺口说道。
“不!我开始也以为是司机走神儿了,所以迅速向旁边跳开,但是那辆车调整车头,继续撵我,就是想撞死我!”
“啊?”我也颇为吃惊。
“我情急之下跳过马路中间的栅栏,那辆黑车必须得往前开一段,才能绕回来。
只要二十秒,我就可以逃进路边的松树林,那辆车对我就没办法了,对付司机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可是我刚落地,一辆白车逆向快速而来,几乎撵到我,我一个滚翻,躲了过去……”
“白车?”我有点愣住了!
“对,你家的白车出现了,你老公探出头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找死!”
然后继续开车,和对面转过来的黑车挥了挥手,按了下喇叭,拐去了下道!
那辆黑车,瞬间加速,冲了过来,我失去了那二十秒的逃生时间,只能抱着头原地起跳,结果那辆车撞到我的小腿,我顿时被撞了出去,飞行了十多米,摔在地上,当场昏死……”
我木木地看着他。
他也冷冷地看着我,道:“这次回来,我要办三件事,一是我哥的案子,二是查清当年的车祸,三是报答你的救治之情!”
我还在努力思考,一句话没有。
“当时的路口没有监控,没有行人,我也不认识你老公。从医院醒来后,我浑身骨头都快摔散架子了,你知道那种疼吗?”
他低沉着嗓音问。
我点点头,可以想象。
“后来我爱人把我接回去休养,康复过程相当艰难,有时候我都想跳楼了,不他妈活了,从小到大,除了遭罪,还有什么?得亏我爱人日夜不离地守着我,要不然世上已经没有石盏了!”
我理解骨科康复,关节锻炼时的那种疼,撕心裂肺,不光是他,很多人都受不了。
“才开始拜你为师时,我没有私心杂念,只是想在你身边安静呆一段时间,我觉得你能带给我温暖和安详,让我的心特别平静。
直到一天,龙迪刨出来尸骨,大家都在围观,我在人群里看见了你老公,瞬间认出了他!而你和他勾肩搭背,好不亲热……”
这不废话吗?两口子亲热怎么了?我们有证!
“那天在花园甩丢你钥匙时,我非常抱歉,于是一直在溜达,果然被我发现挂在树枝上,我刚把钥匙拿下来,准备喊你时,突然间看见了你老公!他那张脸,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他非常愤怒。
“我不相信你说的,我老公不可能和别人合伙撞你,他根本不认识你,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干?”我有点抓狂,这怎么可能呢。
“你问谁呢?”石盏定定地看着我。
“再说……你可以直接问他,当年是怎么回事,也可以报警抓他啊?你抓我干什么啊?”我还是很无奈。
“你给我出主意呢?我问他他会承认吗?我试探他多少次了,我们俩冲突多少次了?他心里没数吗?要想和我解释,不早解释了吗?
抓他,我有证据吗?凭着我空口白牙说啊?你知道的,我雇了个律师团队帮我哥打官司,我咨询过这事儿,他们告诉我,我毫无胜算!”
我抓耳挠腮,细想之下,确实是这个情况。
“你还有别的办法教我吗?暗杀他?打残他?现在是法制社会,我犯不上把自己搭进去。”他背着手站起来。
好像确实不行。
“那,你设计我干嘛?冤有头债有主,跟我有啥关系?”我有点慌了。
“我知道你老公吃喝玩乐,游手好闲,没什么正经事儿,但是他有一个软肋就是你。我要让他生不如死,下半辈子看见你,就像吃了苍蝇一样,你知道我哥为什么对谭如兰那么冷漠吗?因为你猜对了,他知道她不是完璧之身……”
说完他站起来,指着柜子斜上方,道:“看,那里有台手机,会把咱俩儿欢爱的过程都录下来,你猜他看到后,会什么感受……”
我看着那个黑乎乎的手机,脑袋一阵眩晕,那还不得给老公整昏过去啊!
“你这也是犯法?属于重罪!起底十年!”我警告他说。
“那你会告我吗?你老公会告我吗?如果大家不是害怕指指点点,谭如兰当年为什么不报案?”
他笑眯眯地说,“你俩就不嫌磕碜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活的人模狗样的!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
我心一阵痉挛,我知道我为什么每次看见他都会害怕那么几秒钟了,因为他眼底有种嗜血的仇恨之光,虽然他掩饰的很好,瞬间就消散了,但是我还是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
然后他走向了我,我知道他要动手了,我咬着嘴唇,直到他已经抓住棉被的一瞬间,还在直勾勾地看着他。
“本来也不必这么费事,别的姐姐,无论怎么一本正经,只要我一放电,大都半推半就的乖乖就范了,本来男欢女爱,事过无悔,谁会放在心上?我偷摸录一段,就完了。偏巧碰到你这个怪胎,精神病犯了,非要认我当弟弟!纠缠了这么长时间!”
他语气里有点恼羞成怒。
听完他的话,我反倒稳当下来,纹丝没动。
他诧异之极,盯着我问:“你怎么到这个时候了,还有这么清澈见底的眼神?”
我微微一笑,道:“石盏,你说话算数不?”
“什么?”他一愣。
“你刚才说我可以随时走,门都没锁。”
他后退一步,微笑着说:“算数!”
“我跟你说过没?我当大姐大时,你开裆裤刚缝上!”还没等他仔细反应,我“哗啦”一下,掀去了棉被,偏身下了床,绕过他道:“那我走了!”
“你就这样出去?短衣襟小打扮的?疯了?你知不知道外面啥温度,冻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