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老师在我的作业上,批改了几处,又拿起笔,给我做了示范,让我自己去练,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起了白小梦,还把录音放给他听。
听完,他良久不语,道:“你们女人就爱背后讲究人吗?这几个女人分明是白小梦的朋友啊,一听就是塑料姐妹花!”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这太正常了!”我坦然笑道。
“那这个白小梦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呢?是被人绑票了?还是怎么的?”他不解地皱起眉头。
“或许人都已经不在了呢!”我随口说道。
他吓得一哆嗦道:“拉倒吧,你可别胡说,一个大活人还能说没就没了?哪就不在了?”
我禁不住抿嘴笑了,看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耍狠使横呢!我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人性的阴暗面我没见过?
许久我转头,问道:“老师,那你们男人呢?在一起聊什么?是不是聊谁家小娘子漂亮?”
他点点头道:“那肯定是有的,大部分男人都是的,说到美女心旷神怡!”
“美女咋就那么好呢?”我撇了下嘴,瞪了他一眼。
“那有人追你吗?”他突然坏笑起来。
我把笔搁在一边,失了一会神,道:“你别说,聊闲的有,动真格的还真没有!原来是因为我不够漂亮!”
“终于找到了原因了吧?不过没事,女人分两种一种是漂亮的,另一种是有趣的。”他瞄了我一眼,笑眯眯地说。
“那我肯定属于第二种!”我颇为得意的说。
“不,你属于第三种,压根不是女人!”他贼兮兮地坏笑着。
我扔了书法作业,揪住他要捶,他抓住我的手,笑道:“孤男寡女,动手动脚,你几个意思?”
我正要推开他时,外间的风铃响起,原来那串风铃陷在警局出不来了,东风老师又新买了一串,挂在门口。
有人来了,东风老师松了手,旋即走出了小书房,来者竟然是宋小环的父亲!
他低着头,满面哀愁道:“家里这不出事儿了吗?很多亲戚从外地赶回来,得住些日子,家里没酒了……”
懂风老师秒懂,搬出一箱子当地特产的招牌酒道:“这个酒好喝,还不贵,我给您进价……”
宋叔点头道谢,付了钱去搬酒,刚走两步,却忙不迭将酒箱子,放在了地上,不停地用手捶后腰。
东风老师一见,赶紧过去,道:“我给您送上去,您家几楼?”
“五楼呢!我这怪不好意思的……”老宋道。
“没事!”说话间两人一先一后出了后门。
我一个人在店里,觉得静得心慌,左右等,也不见东风老师回来,禁不住担心起来,把前门插上,顺着后门来到院子里,猛然看见南侧楼顶上好像站着一个人!
赶紧给东风老师打电话,结果电话在店里响起来,他居然没带!
也顾不得了,抄起吧台上那根木棍,我火速奔那栋楼而去!
这个楼区每栋都是七层,规格一致。
我进了东侧的楼口,一边小心翼翼地上楼,一边轻声呼唤东风老师,楼栋里很安静,没有人上下走动,转上二楼时,我特意看了一眼窗户,估计老宋那天就是从这里看见儿子从上面掉下来的。
可是也不对啊,他儿子不是先下的楼吗?
就这样马上要到五楼时,一个人急匆匆闪出来,原来是东风老师,饶知不是别人,我也吓得心慌慌的。
他低声问,“拿手机了吗?”
我点点头,把手机递给他。
“跟我来!”他一边低声说,一边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我跟着他上了七楼,最后爬到了楼顶上。
他拿着手电筒不停地找来找去,仔仔细细,一言不发。
“老师,你找什么呢?”我问道。
最后他看见了楼顶边缘的矮墙上有几丝飞动的绒线,回头问我,“你还记得宋小环临死时,穿的啥吗?”
“上身棕色毛衫,下身墨蓝色牛仔裤!”我记得很清楚。
“你来看看,这个绒线是不是棕色的?”
我跟过去一看,可不是吗?这是怎么回事。
他像个思考者一样,托着下巴,道:“那天宋小环说他走了,然后出了门,老宋以为儿子往下走了,实际上宋小环是上楼了,爷俩儿走俩岔去了,宋小环到了楼顶,应该是见了什么人,他背靠着矮墙站着,就像这样……”东风老师背对着我后退,退到矮墙那边。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翻了下去,摔死了!这绒线应该就是摔下去的过程中毛衫上刮擦下来的!”
“啊?这么说,他可能不是自己跳楼,应该是被人推下去的!怪不得后脑勺着地!”我惊讶不已。
“你怎么想到上楼来查看的?”我不解地问。
“我突然想起老宋的话来,他是跟着儿子下楼的,怎么可能看到儿子从楼上摔下来?除非他儿子没下楼,而且上楼去了……”
其实我也很疑惑这个问题。
“给高探长打电话吧!”他把电话还给了我。
高探长来时,我们还在楼顶上。
他带着人,黑着脸问:“绒线在哪里?”
我们赶紧指给他看,又把思考过程说了一遍。
“妈的!我以为他是从四楼楼梯间窗户下去的!那里发现了他的脚印和抽过的烟蒂!”
东风老师一笑道:“那有可能是,他平常就喜欢在那里,站着吸烟吧?”
高探长转头看着他道:“你挺聪明啊?怎么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这不难推理吧,就是个常识。”东风老师一摆手,笑道。
警员忙碌着采集痕迹时,我和东风老师先行下楼,回到了店里。
我则趁机劝解东风老师道:“明天下乡还是冷静一点儿吧,谁这辈子做买卖还不遇到几个骗子?什么都没平平安安重要,闹出事来悔之晚矣!看看宋小环,还有啥想不开的?”
“有道理,人生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喂,番番你有梦想吗?”
“有啊!又霸气又浪漫!”我手舞足蹈地说道。
“呕?说来听听!”他眯着眼睛递给我一杯茶。
“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我仰着头骄傲地回答。
他忍不住笑起来:“一知半解,啥都敢说!你知道人家上扬州干啥去?再说着啥急,早晚都得骑鹤,宋小环不是骑鹤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