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古玩热兴起这么多年,这帮人一夜暴富的心态从来就没有变过。
“太不要脸了。看一件东西连手都没上就收十万块的鉴定费。”
“他也配叫专家,都他妈钻钱眼儿去了。”
“这辈子老子都不会找他看一件东西。”
“就是,就是……我们有东西都不会给他看。”
“不信等着瞧吧,绝对不会再有人再找他看东西的?”
“那肯定啊……”
“要钱不说,假的还得被砸……”
“天底下就没这么傻的人!”
一帮子的国宝帮心里又酸又气,羡慕嫉妒交加,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自我安慰。
也在就这时候,一辆轿车直直开到二手货中心门口便自停住,下来了好几个人快步走进仓库。
见到其中一个人的时候,国宝帮里的人立刻就有人吃惊的叫了出来。
“马董事长!”
“你是马强马董事长?”
听到这个名字,现场国宝帮们纷纷变了颜『色』。
来的马强可是一个大人物,本省最有名的饲料大王,更是全国数得着的民营企业大佬。
马强的到来让国宝帮的人很是吃惊,接下来的一幕更叫这群人看得目瞪口呆。
马强带着自己的秘书和随行径直走向金锋,二话不说提笔就要在那文件上签字。
国宝帮里立刻有人大叫起来。
“马董事长,千万别相信金锋。”
“他根本不配叫大师,他就是唯利是图的小人。”
“对,他只想着钱。”
马强偏头呵呵一笑,大声说道:“我跟金锋先生从未见过面,但是,他是我唯一信得过的人。”
“金先生所有拥有的珍宝和财富可以抵我一百个。”
“他收钱鉴定,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因为像我们这样的人,平日连见金锋先生一面都没机会。”
“金锋先生的知识和阅历,是用金钱无法衡量的。”
这话一出来,现场人全都闭上了嘴,脸上一阵阵辛辣的痛。
马强笔走龙蛇签下自己的大名和身份证号,秘书拿出一扎整齐的钞票放下。
马强这才走到金锋跟前欠身致礼,秘书和随从立刻推上来一个大家伙。
厚厚的海面包裹拆开之后,里面赫然是一张黄花梨的官帽椅。
官帽椅严格来说也算是太师椅的一种,是后人们自己把这种椅子给细化分类了。
官帽椅又分是四出头和四不出头。
这个是典型的四出头官帽椅,明式扶手椅的典型式样之一。
其特点是搭脑和扶手都探出头的椅式家具,其造型像古代官员的帽子而得名。
官帽椅颜『色』呈现出深深的金黄『色』,就算是在没有阳光的大仓库里边都能从很远的地方看得见那上面的荧光和胶质感。
线条纤细优美,造型古朴浑圆饱满。
木器,这是神州文化最不可获缺的组成部分。
像这样的明代黄花梨官帽椅的话,一个随便就是大几百万的价格。
如果是一对的话,那就能飙到八九百万一个还不带还价就直接开支票的。
马强是大佛故乡的人,在改开那会做猪饲料起家,凭借着巴蜀省广袤的农村财富飞速积累,到了九十年代就已经是百万级的富豪了。
马强个子偏瘦,人也不高。五六十年年代出生的人由于当时环境原因营养缺乏,就没几个胖的。
这个人很懂古玩行的规矩,估计以前跟不少古玩大家打过交道。
官帽椅摆好之后,马强就站在旁边,等着金锋做鉴定。
金锋随眼一瞄,轻声说道:“马先生,先说说这东西哪儿来的?”
“花了多少钱?”
马强当即点头,说出一番话来。
东西是自己在安南国那边考察项目的时候,从当地的一个企业家手里收来的。
价格倒还可以,只花了两百多万。
安南国在明朝的时候曾经是神州的领土。
满清朝的时候是神州的附属国,满清还在那里设立了办事处。
根据当地企业家所说,这个官帽椅就是当年明朝在安南统治时期留下来的。
“假的。”
马强刚把这东西来历价格说出来,金锋便自下了定论。
同样没起身没上手,只是凭借着一对眼睛看。
马强一听金锋的话面『色』轻变,静听金锋下文。
金锋抬手一指淡淡说道:“明代统治安南国的历史很短,不过十几年时间,而后到满清与神州都是藩属国关系。”
“光凭这一点,就能判定他是假的。”
“材料是典型的越黄。有些年头了。”
“国内有专门做这个精仿品的厂家,就在彩云南边境。应该出自这个厂家之手。”
“砸!”
金锋的话刚说完,三水早已扬起斧子一斧子甩下去,黄花梨官帽椅的扶手便自碎成两截。
覃允华上前将断裂的扶手捡起来递给马强自己过目。
越黄跟海黄虽然都叫黄花梨,但还有本质的区别。这个官帽椅虽然做得很精致,表皮花纹经过了细化处理看着跟海黄几乎没有任何差异。
而且他的降香味非常的淡,这是年代久远的海黄一贯的特点。
无论是什么样的木材,只要锯断砸断,里面的材质也就无所遁形。
看着两百多万的买来的重礼被砸了又被烧掉,马强脸上根本看不见一点点的心痛,反而还有些感激。
这个官帽椅是自己买来送给一位长辈大佬的,那大佬也是自己的贵人之一。
这东西要是送到人家手里,若是哪天被人认出来,那自己的老脸都没了。
这一趟来鉴定,确实是来对了。
这当口,帝都山的员工们飞快上前捡起官帽椅残块到了门口,扔进另外一个大铁桶中。
一瓶汽油,一根火柴。
当即大铁桶内就燃起了熊熊大火,黑烟滚滚。
这一幕出来,那群国宝帮们只感觉自己的心头发凉。
这东西就算是越黄做的也值三十四万,还不算做工。金锋说烧就烧,简直就是严苛得发指。
这些国宝帮的到了现在,才是真正的被吓着了。
外面的大火燃得正旺,仓库里马强冲着金锋欠身行礼道谢。
“金大师,能冒昧向您买件古玩吗?”
“我急需一件重礼送我的长辈,他是您的忠实拥笃,相信您的收藏一定会让他老人家高兴。”
金锋静静说道:“今天只鉴定,不卖东西。”
“七月三号,我在港岛会有一场拍卖会,你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马强『露』出一抹遗憾却是不敢多说,只得抱憾离开。
也就在这时候,又有两个人走进了仓库。
来的人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面相看着有些相似,估计是一对姐妹。
两姐妹的面『色』看着都有些憔悴带着几许的惶急。
进来之后两姐妹不管不顾的就要往金锋那边走,嘴里还焦急的叫着金大师。
等到被拦了下来,细听要交鉴定费的当口,两姐妹当即就愣住了。
“小金大师,我父亲现在正在住院急需一大笔的手术费,我们现在手里没钱……”
“要不这样吧,小金大师,您先给我们看东西,如果东西是真的,我们卖了之后一定会把你的鉴定费补齐。”
“对,小金大师,你要不信的话,我们就先给你打欠条,如果东西是假的,我们两姐妹认了……”
“我父亲最信任的就是你,他说这东西只有你才认得出来。”
“请您一定要帮帮我们。”
一对姐妹穿着朴素,脸上惶急急切,打开手里的塑料袋抱出一件东西在怀里,满是焦急和期待。
“小金大师,求您了。”
覃允华偏头看了看那东西一眼,已然看了真切,心底叹息,正要打发一对姐妹走。
这时候,金锋轻声说道:“两位大姐既然有心,就照你们的说的办。”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请先给我打个欠条。”
此话一出来,现场的人无不作『色』变『色』,看金锋的眼神都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