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羡略感头疼的喊了声她的名字:“陆惊宴。”
要换陈楷,听到盛羡用这种声音跟自己讲话,早就吓跑了。
陆惊宴不但不怕,反而还把头往前凑的更近了。
近到他能感觉到她清浅的呼吸,带着甜甜的糖味。
盛羡喉结滑动了一下,垂头看向她。
陆惊宴大大方方的迎着他的视线,半点避让的意思都没有。
具体过了不知道几秒钟,陆惊宴把左腮鼓着的糖,用舌尖抵到右边,然后咯嘣一声,把糖咬碎嚼了两下全吞了下去:“哥哥,你能把给你整容的医生介绍给我认识吗?”
“……”
“他好懂我。”
“……”
“把你整的哪哪都是我心上人的样子。”
“……”
“尤其是……”陆惊宴的视线落在了盛羡的唇上,“嘴。”她顿了两秒,侧头凑近盛羡耳边,声音低的像是在说悄悄话:“好适合接吻。”
“……”
盛羡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僵硬了大概两秒钟,猛地别开头,吐出了一口气:“没整,天生的。”
陆惊宴看着他,表情不是那么相信:“那你让我摸摸。”
“……“
盛羡闭了下眼睛,语气透着点无奈:“别闹了。”
陆惊宴:“没闹,是不是天生的,你让我摸摸就知道了。”
盛羡深吸了一口气,打心底觉得小学生简直是猖狂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他垂着眼皮看了她几秒钟,低头靠近她耳边:“你想怎么摸?”
陆惊宴张了下口,本来想着要举起来去摸他脸的手顿在了身侧。
他声音很低,震得她耳膜有点发麻,她禁不住缩了下脖子。
画面就跟静止了似的,陆惊宴愣了好一阵儿,才缓过神来。
挺能撩的她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她又不能一直这么傻愣愣的呆着,显得她段位很低。
她想了几秒钟,慢慢的把身体收回去,然后对着正前方缓缓地打了个酒嗝:“我……需要去个洗手间。”
说着,她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拿着手机,气定神闲的拎起外套,走出酒吧。
盛羡看了眼她留在椅子上的包,头疼的揉了下太阳穴。
他算是看出来了,那姑娘看着像是情场高手,身边的异性换了一茬又一茬,实际上就一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一点也不经逗。
盛羡叹了一口气,想到两个小时前,今天没什么事他,早早地下了班,开车回家的时候,不知怎么就逛到了她小区门口。
他当时觉得自己行为挺莫名奇妙的,在车里还骂了句自己有病,正打算着走人,就看到她从车里出来。然后他就神使鬼差的跟着她去了酒吧。
她坐的位置正好靠窗,一个人站了一个四人桌。
旁边一簇一簇的人有说有笑,就她孤单单的在角落里一个人喝着酒。
在那样热闹的环境衬托下,那样的她,光鲜亮丽的她,竟让他有点心疼。
就像是薄暮说的那样,她是挺不合群的,有人跑来跟她搭讪,她看也不看对方一眼,被人缠烦了,她啪的一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默然着一张脸吐出一个字。
虽然隔着玻璃,他还是能分辨出来她说的是滚。
再后来,一个戴眼镜的女人进了酒吧,就算是他没在跟前,也能看得出来是感情纠纷。
那男人对那女人挺不客气的,旁边的人都在看热闹,没一个人上去管。
她也在看,表情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冷漠。
然后那男人把女人叫了出来,走向胡同的一路上,男人觉得丢了面子,气急败坏的在骂女人。
再然后……她出来了。
她靠在胡同口的墙壁上,事不关己的听着戏。
再再然后,她动手打了那个男人。
而酒吧里剩下的那些人,就跟没看到这个小插曲一样,在男人和女人出来之后,继续说笑着喝酒。
这是她主动招惹他一来,他第一次从她身上看到了她从前的影子。
回想到这里的盛羡,突然愣了下。
过了几秒钟,他拿起手机,翻出最近代理的那个家暴离婚案当事人的联系方式:“你丈夫家暴你的证据可以现在给我看一眼吗?”
这消息是当事人今天上午告诉他的,他们还没来得及碰面。
当事人消息回的很快,不到一分钟,他收到了一段视频。
是露天的顶楼。
盛羡又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在四季酒店那天发生的事。”
紧接着当事人发过来了一条很长的语音:“我是昨天晚上收到的快递,但是快递上并没有留寄件地址。”
盛羡没回消息。
但他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起伏的很厉害。
是她啊。
她口口声声说着不会作证,不帮忙,表现的冷漠的像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一样。
可她却在第一时间留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