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76: without destruction, there can be no construction. Abandon the old and establish the new.
他,那面庞精雕细琢,线条流畅深邃,竟与那已故亲人如出一辙。
他,举手投足间翩若惊鸿,优雅大气。微微抬起的手臂,似有皇族威严若隐若现;稳健的步伐,尽显与生俱来的沉稳自信,皇子气度展露无遗。
但,他并非真正的大皇子平江苡,只是默默无名的平民后山。他被平皇平江门相中,无奈假扮大皇子平江苡,代其承受那不堪回首的流放之苦。
后山徐步至二皇子平江远身前,双手交叠于胸,俯身行礼,眼神紧张且恭敬,轻声道:“草民后山,拜见殿下。”
平江远呆立当场,怔怔望着眼前的人,一时竟无言以对。可在他心底,却已情不自禁暗自喟叹。
像。
实在太像了!
后山与平江苡的相似程度,高得惊人,以至于平江远恍然若梦,就像大哥重归身边。
见平江远如此反应,武朝太子武承煜并未流露出过多惊讶,只是语气沉稳地提醒道:“据闻你父皇正在暗中寻觅他的踪迹,故而我将他送至你处。至于后续如何处置,你需自行斟酌。”
平江远微微颔首,若有所思,旋即应道:“武兄,这个恩情深义重,言语难表谢忱恩!人,我且领走,这事便这样敲定吧!”
话语落定,其意昭然若揭:有旁人在侧,二人此前所议的事,平江远全然应允。
武承煜亦未执意挽留,仅神色凝重,轻点其头,末了,又出言补充:“且看当下,海盗猖獗,肆意横行,联合剿灭之举刻不容缓。我武王朝已先发制人,率先荡平黑鲨匪患。若升平帝国欲力挽狂澜,弥补损失,你我仍需携手并肩,共赴时艰。”
平江远应道:“好,武兄。届时我让武扬让出面商讨具体作战计划。”
二人交谈间,负责协同作战的东莱国负责人楼犇求见。获准入内后,他沉稳地对平江远说道:“殿下,据斥候禀报,于百里开外发现海盗联盟主力。他们虎视眈眈,但并无进攻之意。”
听了这话,武承煜与平江远对视一眼,旋即相互抛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尚未等武承煜开口询问,平江远惊讶地看向楼犇,问道:“哦?竟有此事?!”
那先前作战的那些海盗,岂不是只相当于“马前卒”?!
楼犇并未隐瞒,如实答道:“我等在赶来途中,察觉海盗联盟外援企图突袭您的舟师。遂改变航向,率先阻击,以阻其及时救援。方才那一役,甚是艰难,海盗联盟主力众多,且装备精良。然我东莱与武朝将士毫不畏惧,经一番苦战,终将其击退,使其未能按计突袭您的舟师。不过,我军亦有不少伤亡,唉……”
平江远听闻,心中既感动又愧疚,说道:“武兄,此次实在是辛苦你们了。为了助我等一臂之力,武朝舟师不仅要长途跋涉赶来此处,还经历了如此艰苦的战斗,我升平帝国定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武承煜笑道:“远兄无需挂怀。海盗虽被击退,又开始集结兵力,但却没有组织战斗的迹象,不知其中是否有诈。”
平江远点头称是,说道:“武兄所言极是。他们此举着实诡异。对了,楼队长,以你的猜测,他们是否会真的敢与我们正面对决。”
“我们常年与海盗周璇较量,了解他们的习性和做派,如果他们想与我们决一死战,绝对不会这般大张旗鼓地集结。”楼犇答道。
武承煜心中一紧,炸起惊雷,“既然如此,那便可实施我们的计划了。”
还有后续计划?
平江远眉头一皱,不明所以。“武兄,需要我做什么?!”
武承煜没有说话,只是略有保留地看了看身旁的后山,而后说道:“远兄,接下来的话,都是披肝沥胆之言,是忠言逆耳,更是苦口良药。”
意思明显,接下来的话,只有他们二人能说,也只有平江远一人能听。
待其他人撤出后,武承煜沉凝道:“若海盗大规模集结,可将海盗引至升平帝国近海岸防线。届时,你率人驰援,大事必成。”
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革故鼎新。
唯有使整个升平帝国深陷险境,方可凸显出平江远及海上舟师的关键作用,且借一场救国之战,全然巩固其在整个帝国的威望与地位。
如此一来,待国人皆全然接纳平江远时,那么他的地位,便会自然而然地获得认可。
诚然,这事说来轻松,但实践起来却殊为不易。
平江远移开视线,凝思许久,方才说道:“武兄,何以方能使这些乌合之众,心悦诚服地入彀?!”
武承煜沉凝片刻,缓声道:“我亦无良策,然海少傅的墨鸦此刻正在海上待命。想来,传递消息甚为便捷。”
说着,武承煜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释然。
于他而言,海宝儿就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神只。
平江远没有再回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彻底下定了决心……
且将话锋转至海宝儿处。
此刻,海宝儿正携数只神宠,与堰石一同在聸耳王城附近的山林中前行。那“乌羽信使”墨鸦,似被精准指引,毫无偏差地寻到海宝儿的踪迹,送来武承煜的信件。
海宝儿展开信件阅读,瞬间洞悉海盗联盟的动向,以及武承煜与平江远谋划的初步计划。他目光轻移,看向始终紧紧跟随在身旁的堰石,随口说道:“堰石,我有个问题,你不必深思,随性回答就好。”
海宝儿身旁的这个男人,虽没有部落中一些大汉那般魁梧壮硕,但其肌肤是健康的古铜色,那是岁月与丛林共同塑造的痕迹,每一道纹理都散发着南夷部落特有的原始野性,同时又蕴含亲和的韵味。他一头乌发随意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微风轻轻飘动,独特气质自然而然地让人产生亲近之感。
堰石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拱手作揖,高声说道:“圣子有令,不知所询何事,某定知无不言,不过大脑。”
海宝儿略作思考,开口问道:“若要引敌人到我们的势力范围,用什么方法最直接有效?”
堰石挠了挠头,思索片刻,突然眼前一亮,兴奋地说:“圣子,某觉得这事儿就像我们部落以前抓偷果子的人。我们会在果树下故意放几个熟透的大果子,再在旁边挖个大坑,用草叶伪装好,等那些人来拿果子,就会掉进坑里。那引敌人是不是也能这样,在咱们地盘显眼处放些他们觊觎的财物,周围设下埋伏,等他们一来,就插翅难逃。”
海宝儿听了,不禁笑出声:“堰石啊,我说的敌人,可不像偷果子的人那么好对付,他们狡猾得很呢。”
堰石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结结巴巴地说:“圣子,某是不是说错了?某脑子转得慢,让某再想想。”说着,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猛地站起身,大声说道:“圣子,某想到了!我们部落有个大叔特别爱喝酒,每次喝醉都找不到回家的路,可每当别人去寻他,他却耍酒疯,死活不愿顺从。有一次,我们想引他回家,就拿着他最爱的酒葫芦在前面晃,他就跟着回来了。那咱们能不能找个敌人特别想要的东西,比如一箱金银,找个人拿着在前面引,把他们引到咱们这儿来?”
海宝儿笑得更厉害了,捂着肚子说:“堰石,你这想法挺有意思,可敌人如果在海上,还有很多快船,这办法恐怕行不通。”
堰石又愣住了,歪着头,一脸困惑:“圣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某这脑子都快想炸了。”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滚圆,满脸惊喜:“圣子,某知道了!我们部落有个习俗,要是有人犯了错,就要在村子里敲锣大声认错。那咱们找个人去歹人常出没的地方,敲着大锣喊他们掠夺我们无数珍宝的罪行,他们肯定忍不住跟来。”
海宝儿一边笑一边摇头:“堰石,你可真是个妙人儿。”
堰石顿时泄了气,垂头丧气地说:“圣子,某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某知道自己脑子转得不快,您可别嫌弃某啊。”
海宝儿拍了拍堰石的肩膀,笑着说:“堰石,你这些质朴的想法虽然简单,却给了我启发。我们可以利用敌人的贪婪,设下连环计谋,让他们以为有巨大利益,不知不觉就被引到我们预设的地方。”
堰石一听,立刻精神焕发,咧嘴笑道:“圣子就是圣子,就是比某聪慧。某就跟着圣子,听圣子的指挥,定能把那些敌人打得骗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