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刚好是除夕,又下着雪,宫里的宫奴要么在过除夕,要么在多雪,没人看到过惠卿。
而后齐阳又去找玟心了解了情况。
玟心当时离开宴席时已经有些醉了。她本想如厕,按理说不会经过那间屋。可她遇到了找猫的惠卿。
惠卿问她有没有看到一只猫跑过来,她当然是没看到啊。
她也奇怪,惠卿找个猫都快找到宴席来了,而且惠卿还奇奇怪怪的。
惠卿还让她帮忙找猫,之后不知怎的,找猫找到了那间屋子。
总的来说玟心感觉整个过程特别迷糊。
“依属下推测,惠卿和贴身宫奴离开后应该遇到了什么事。”齐阳分析道。
初九点点头:“惠卿醒了没?”
这都快昏迷两天了,也该醒了吧?
齐阳神色凝重:“醒了,只是……”
“只是什么?”初九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只是惠卿疯了。”
“疯了?!”初九震惊。
齐面色严肃地点头:“属下去看的时候他就疯疯癫癫的了。问什么他都回答不出来。”
身为后宫卿郎,在除夕宴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发生了那样的事,又被女帝亲自看到,会疯好像也正常。
初九沉默了。
贤卿的母家是玟将军府。玟心是贤卿的姐姐。惠卿的母家是户部尚书李服。而贵卿母家为镇国大将军袁庆。
这一下子就牵连了三个大家族,初九有些头疼,同时又恼火。
贤卿、惠卿、贵卿都和墨星阑有过冲突。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弄成现在这样的幕后主使,墨星阑的可疑度最大。可偏偏她还找不到证据。
这事若真要查,墨星阑是脱不了干系的。可她不想把墨星阑牵扯进来。
那么她只能……
初九抬眸,眼底划过冷色。
“对了陛下。”齐阳忽然想起来,“户部李尚书和玟老将军正跪在宫门求见您一面。”
“见什么见?不见!她们还有理了?让她们滚回去!”初九没好气道。
“是。”
齐阳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只是,她刚走出御厨房地门又急匆匆跑了回来。
“还有什么事?”初九见她跑回来问道。
齐阳面色凝重:“齐月说公子吐血了。”
“吐血?!”初九噌的一下站起身,一个闪身出了御书房。
齐阳愣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往宫门去。
初九急吼吼跑进星辰阁的时候就见床上穿着单薄里衣的墨星阑趴在床边,吐着血。
旁边齐月满脸的焦急又不敢上前查看。
初九瞳孔一缩,闪身上前:“去叫姚御医!”
“不要……”她话音刚落墨星阑就连忙道。
初九皱着眉扶着他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为什么不要?你都吐血了。”
也没管床沿上的血迹,坐在床沿,扶着他靠在自己身上。
“她治不好我……”墨星阑抬眸朝她轻轻扯了扯嘴角,“没事……我会治好自己……”
“那你怎么突然吐血了?”初九担忧,用衣袖帮他擦拭嘴边的血迹。
忽而想带什么擦拭地手停了下来,侧头看向齐月。
齐月明白过来转身出了门,关上房门。
初九这才心虚地问:“是,是我昨晚上太过分扯到你身上的伤了吗?”
墨星阑垂眸浅笑,声音沙哑:“还算有自知之明。”
“那,那那,那怎么办?”初九有些慌,扶着墨星阑,挪动身子面对着他,“这才两晚上我就弄伤你了,还,还有五晚,你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她着急得眉头都快打结了。
“对了,你既然有办法压制药效,那你有没有办法解了它?”
墨星阑凝视她许久才垂眸淡淡笑了一声:“有啊。但我现在没那么多时间去研制解药。”
每天晚上都被折腾,第二天下午才醒,醒来后整个人都没精神,还全身都疼,他哪来的精力去研制解药?怕是研制出来时已经过了七天,到那时已经没用了。
“那我去让姚御医研制。”初九也想到这一点,提议道。
墨星阑微微蹙眉:“她没那个能耐。”
“你怎么就……”
话没说完初九就没再说了。
她想起来除夕前墨星阑和姚御医相处过一段时间,墨星阑自然是明白姚御医的医术的。
她抬眸眼含泪水:“那怎么办?总不能……不解吧?”
不解,会死人的吧?
“怕我死?”墨星阑稍稍歪了歪头,眼含探究。
初九迟疑了一下点头:“不想你死。”
“那……没办法。”墨星阑叹了口气垂眸,语气惋惜,“你也知道我这身子虽然是半魔之躯,但中了骨咒,身体魂魄都有伤,修为也被封了。比普通人还不如。经不起你的折腾了。”
“那我给你……”
初九话音戛然而止,脸上担忧的神色逐渐消失。
这才是他的目的?
墨星阑抬眸看了一眼她又垂眸,自嘲地轻扯嘴角:“解了封印又如何?身上的伤又不能瞬间痊愈,顶多不会被你折腾死。”
初九:“……”
真的是她想多了?
墨星阑话落后屋子里便安静下来。
良久过去,墨星阑叹了口气,抬手捂唇轻咳了几声,嗓音沙哑询问:“能帮我……倒杯水吗?”
“啊?哦。”初九回过神站起身倒了一杯水回来递到他唇边。
待他喝了几口不喝了后又放回去。走回床边时见墨星阑挪动着身子要下床。
她连忙伸手扶着他:“你要做什么?”
墨星阑左手撑在床沿,被子下的双腿蜷缩着往床边挪:“下床走走。”
一直待在床上他都快成废人了。
“那……那我抱你……”
“不用。”
他轻轻推了推初九伸过来要抱自己的手。
初九只好放弃,双手扶着他慢慢坐在床沿。
为了方便墨星阑穿的是一件长袍。
白色长袍单薄,初九从一旁拿来一件厚披风披在他身上。又耐心地蹲下身,拿起鞋子帮他穿。
手才刚握着他的右脚脚踝就听他道:“不用,我就在屋里走走,不出去。”
“那也要穿鞋子。”她抬头望着他。
墨星阑垂着的长睫颤了颤,眼底渐渐染上一抹温和的笑意:“……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