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皇上因为一点点小事而受了什么伤,别说是他了,就连给皇上送东西的云沉央,也会被前朝的那些大臣们骂的体无完肤。
若是不想到时候再经历那种痛苦,必然是要一开始入口之前就把这些东西检查好的。
只是云礼格外的相信云沉央,所以并不让李玉德去做这些事情。
没有办法,李玉德也只能强忍着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担忧。
盼天盼地,盼了好半天,好不容易盼到云沉央总算是愿意先回念春阁了,李玉德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通知小德子赶紧去把张太医叫过来,给云礼把把脉。
只是云礼在看到李玉德这么紧张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当时云沉央把东西给他送过来的时候,他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过这个东西会不会有毒这个问题,想的只是女儿的一番心意,他一定要尝一尝,只是却没想到竟然是让李玉德担心成了这样。
不过说句实话,那辣子鸡他吃着只是感觉辣乎乎的,很好吃,也没有被辣的很难受的感觉,好像就是专门给他做的一样,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
就是到现在那股辣劲也已经从嘴里悄然而逝,没有多大的后劲,所以云礼这会儿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是很舒服的。但是李玉德坚持要让太医来看看,云礼无奈,也只好应了他的想法。
嗯,看刚才央儿的样子,估计也是很喜欢,不知道把那人弄进宫里来行不行。
云沉央:?
张太医呼哧呼哧的跑了过来给云礼把脉,左看右看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不禁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李玉德,想让他给自己一点提示,可是李玉德却一直担忧的盯着云礼看,怎么着都不肯多看张太医一眼。
无奈,张太医又只好垂下了眼眸,继续把脉,但是怎么样他都没从云礼的身上看出来什么,这回他可算是忍不住了。
毕竟他也不能一直在这儿维持着把脉的这个动作吧。
“这个回皇上的话,臣……臣并未检查出来不对劲的地方,皇上这两日可有觉得身子不适?”
张太医从地上站了起来,战战兢兢的说道。
云礼听了,瞪了李玉德一眼。
看吧,他就说没什么事吧,李玉德偏偏不放心,还要让张太医来检查一番,这检查确实是他没什么事儿,这结果的确是好的。
只是若是这事传到了云沉央的耳中,云沉央以后又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出宫给他带这些好吃的呢?
一想到这儿云礼就生气,忍不住又多瞪了两眼李玉德。
李玉德这会儿倒是觉得无所谓,只要皇上没事儿就行,就算是他自己挨瞪。
当然,也没什么大事儿,反正跟在皇上身边,别说是挨瞪了,便是挨打都是家常便饭,也就这两年云礼好像真的用他用的极为顺手,所以他的日子才好过了一些。
就是前两年云礼刚登基的时候,压力极大,虽然并不会拿着自己身边的这些奴才发泄,只是若是真的在云礼心情不好的时候撞到了枪口上,他也绝对不会姑息。
“没事儿就好,倒是奴才太过紧张皇上的身体了。”
李玉德话音刚落,不仅云礼放下了心,松了一口气,便是张太医这会儿也放心了许多,甚至还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果然,人们常说的伴君如伴虎这话可是一点儿都不假,在这后宫中,若是稍有一点儿不慎,那可不只是人头搬家,甚至全家人的命,都会因为他一个小小的举动而丢失。
再加上张太医又是一直伺候云礼的,确切的说是云礼的专属御医,这些年来倒也确实得到了不少好处,不过这一份份惊心动魄的计谋,有时还是让他忍不住有些退缩。
事已至此,他就算是害怕也没用了,反正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不如就再坐坐,为家人多谋取一些好处吧。
左右他小心行事便是,不被人抓住了把柄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张太医想着,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这才提着自己的医药箱慌忙退了下去,生怕自己再留下会有什么不妥之处。
不过云沉央在云礼这儿待了一会儿以后就立马回了念春阁,但是她进去喊了好几声苏黎。都没有人答应她。
云沉央心下疑惑,总觉得不太对劲,便是找了找琼浆都没有找到。琼浆可是刚才跟她一起回的宫,不过就是比她早了一会回念春阁而已,竟然就这么失踪了,确实让人有些放不下心。
云沉央一时之间一股不好的预感便涌上了心头。
云沉央找遍了整个念春阁,却发现这些宫人都在井井有条的打理着自己的事情,只有苏黎,红鸾和琼浆不知去向。
就在云沉央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突然一拍脑袋,想起了玉露还在自己的小院中,若是这一会儿去找玉露,说不定可以弄清楚这些事情。
不过令她失望的是,玉露也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她刚刚已经问遍了所有的丫鬟太监,他们几乎都不知道苏黎究竟去了哪里。
可是云沉央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十分不得了的事情,苏黎绝对不会不说一声就走的。
也就是说,苏黎必然是遇到了什么她不可抗拒的事情,又来不及通知,可以说是不得不去的事情。
不知为何,云沉央就突然想起来了太后,也就是那个一直在后宫中礼佛,从来没有管过后宫之事的太后。
云沉央几乎来不及思考,只飞速的交代了一声玉露,若是她在半个钟头内没有回来,便让玉露赶紧去甘露殿请云礼,接着就转头就往太后的宫里奔驰,脑海中却在飞速的转动着,一边跑一边在那想,这件事情为什么会发生,以及她这样推理是否正确。
当今太后其实并不是皇上的生母,而是先帝的继皇后,也就是说,本来云礼也是先帝的嫡子,可是云礼的生母在后宫中,却因为那些阴谋诡计而遭人陷害,最后没能挺过来,因此才变成了丧母的皇子,也就有了云礼后来无权无势的现象。
没有母亲庇护,没有外祖帮衬,云礼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打拼过来的。
只是后来,就像国不可一日无君一样,后位也不能空悬太久。等到先皇后的孝期一过,先皇接着就迎娶了继室,也就是当今的太后。
这个云礼的后娘对云礼可以说是非常的冷漠了。甚至一开始,她还妄图把自己的小儿子扶上皇位,当个傀儡,自己则在幕后操纵着朝政。
只是最后她的这个想法没能实现,因为她那个所谓的小儿子根本就志不在此。如今,当年那个皇子也已经长大了,云礼在赶尽杀绝的时候,却独独放过了自己的这一个弟弟,以及一个姐姐。
也不过是因为云礼觉得杀的兄弟姐妹太多了,名声很不好,所以便留下来了两个血亲,以证明自己的仁德。
可是这其中还有一层更厉害的关系,便是当今太后也姓赵。
这可不是一个巧合,皇后姓赵那是因为皇后的父亲是文阁大学士,太后姓赵则是因为太后从辈分上来讲,理应是赵瑞珂的堂姐。
但是因为他们一大家子早就已经分家了,所以太后对于皇后这个侄女管的倒也不多,再加上云礼确实是有些手段,竟是生生把太后困在了慈宁宫中,这么多年来都未曾踏出出过慈宁宫一步。
话虽这么说,但是云沉央却不能保证皇后是否给太后许诺了一定的好处,让太后也开始利用长辈的身份向苏黎施压。
云沉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腿虽然短,却扑腾的极快,恨不得一步就能迈开一米多的距离。
等到她呼哧呼哧的,好不容易跑到了慈宁宫外,她人还没有进去,便透过慈宁宫大开的宫门,看见苏黎正跪在慈宁宫的正中央。
云沉央瞳孔猛地一缩就要往前冲。
玉露这会儿还在念春阁里思考着云沉央说的这话呢,随即她又出来转了一圈,却发现整个宫中,所有的人都在,只有苏黎和琼浆以及红鸾不在。
便是玉露这会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像刚才一样散漫。
“母妃,母妃!”
不过云沉央冲到了门口以后便被人拦了下来,两个极有力气的嬷嬷狠狠地拽住了云沉央的胳膊,虽然没有伤害云沉央分毫,却控制着她,不让她继续往前冲。
“长平公主还请冷静,太后娘娘不过是觉得明妃无理,不敬重长辈罢了,这才略施小惩,若是长平公主硬要参与的话,太后娘娘可不会看在明妃娘娘的面子上不与公主生气。若是公主能想明白,还希望公主现在在这里等着明妃受完罚。什么时候太后娘娘消了气,咱们明妃娘娘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慈宁宫。”
那嬷嬷说话趾高气昂的,甚至都戴着一副施舍的模样。
云沉央不愿听她在这里说这些没有用的话,硬是要往里闯。
只是她人本来就小,力气自然也大不到哪里去,又怎么可能拗的过两个常年做粗活的嬷嬷呢?
云沉央在挣扎中发现,这里跪着的不仅仅有明妃,便是红鸾和琼浆都在这里跪着。
可琼浆分明是她的贴身丫鬟,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又为何会在这里跪着呢?
云沉央想不明白,看着他们主仆三人的背影,心里更加的心疼,却因为自己始终挣脱不开那嬷嬷的束缚毫无办法。
“好,我听嬷嬷的话,不会再往里闯了,嬷嬷先把手松开,让本宫先喘喘气儿,若是本宫觉得不舒服了,你们两个奴才竟然敢伤到本宫,父皇知道了,必然要治你们两个人的罪。”
云沉央皱着眉,故作难受的说着,甚至还抬出来了云礼。
那两个嬷嬷对视一眼,确实是被云礼唬住了,无奈,松开了手。
云沉央活动一下手腕脚腕,便想着自己这会儿回去能不能成功的搬到救兵。
可是想了一会儿,她这一来一回,算上她的腿脚本就不快,必然是要耗费不少时间,如果苏黎再跪着,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没有人能跟云礼说明情况,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云沉央又仔细的算了一算,自己来回这一趟,加起来也就已经超过半个钟头了,更何况这还只是从慈宁宫去念春阁的路。
慈宁宫自然也隶属于后宫,若是去甘露殿请云礼,她必然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的,只希望玉露一到半个钟头,发现自己没有回来,就赶紧去甘露殿找云礼。
但是她从念春阁往慈宁宫这边跑的路上就已经过去了一大会儿,距离半个钟头的时间这会儿也剩的不多了。
“央儿别胡闹,快回去!”
苏黎转头,正好看见了云沉央被那两个嬷嬷拉着。
虽然刚刚云沉央已经威胁过两个婆子了,可是她们二人不过是把手稍微松开了一点,并没有完全的放开,许是也想到了云沉央这一会儿回去恐怕会通风报信,所以不敢让云沉央真的走,便是看着苏黎在这里罚跪,她长平公主今天也别想离开慈宁宫一步。
苏黎脸色一冷,便把那冷漠的目光射向了那两个婆子,二人都颤抖了一下,又一想到太后交代下来的任务,只能再抓住云沉央的胳膊。
只是却没想到云沉央虽然人小还胖,但是却灵活的多,脚底抹油便溜开了。
顿时,两个婆子别说是抓住云沉央了,就是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
二人被云沉央耍的团团转,眼看着苏黎着急的不得了,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身子微微晃了一晃,好像跪不住了一般,整个人猛地向前磕了去。
红鸾就在苏黎的身边,一瞧见她的不对劲,便以极快的速度伸手,撑住了苏黎的身子,让她没有倒在地上。
正巧这个时候,太后总算是愿意从她的寝室中出来了。
云沉央虽然一直在门口躲躲藏藏的,可是她也看见了苏黎刚刚那没撑住的一下,心下立刻担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