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央儿这段日子拖了父皇的福,平日里没少看一些医书,把脉什么的,央儿多少也学会了一些。但是央儿觉得二皇兄身上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毒其实是可以解的,只是稍微有一些麻烦而已。而且二皇兄之所以双腿不能站立,就是因为体内的毒压制了腿的知觉,所以才让双腿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导致二皇兄的腿越来越没有知觉。其实央儿是可以为二皇兄试着解毒的,若是二皇兄愿意的话,咱们便尽早开始。”
云沉央说这话好像根本就没有一点商量的样子,直接嘟噜嘟噜的边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倒是让坐在床上的云志棣微微愣了一下。
他实在是没想到,云沉央竟然也能看得出来他身体中含有许多的毒。
其实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多说而已,并且太子之前也曾说过,就按照他这个身体来算的话,能活到20岁就已经难能可贵了,更别说在妄想的治疗了。
一开始的时候,云志棣也想着去医治一下,他也不想死那么早,只是后来慢慢的看开了,左右活着也是在宫中这样一日一日地待着,死了反倒是更解脱一点,所以他便撒手不管了。
却没想到这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一个小丫头站在他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能够治好他,还要给他开展治疗。
看着云沉央这个小身板儿以及她稚嫩的脸,云志棣反倒没有一点轻视的意思,甚至他透过云沉央认真的表情,还能感觉出来云沉央说这话的时候,绝对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云志棣低下头来,沉默了一会儿,想了半天,又抬起头来,看着云沉央还是死死地盯着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口,他顿时有一些哑然失笑。
“既然央儿想试试,那别让央儿试试吧,左右我这条命也不一定能够活到20岁,太医都说了,能活到20岁便是难能可贵的了。央儿只管尽力就是了,实在治不好也无妨。”
瞧着面前的这个少年对自己的生死大事看的竟然这么淡,云沉央忍不住有一些心疼。
不过随后她又点了点头,既然人家都这么相信她了,那她也绝对不能太辜负了云志棣的信任。
再说了,云志棣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再继续医治,可以看得出来,她体内的毒素其实并没有那么的活跃了,只要稍加调理,完全把毒性压制住,到时候再通过银针刺穴的方法,差不多就可以把毒逼出来个七七八八了。
她这也并不是解读,只是把毒从身体中逼出来,等到他的血管里完全都干净了以后,她再给他好好的调理一下,到时候便能站起来了。
别说活到20岁了,活到90岁都不成问题。
但是云沉央这话在心里说的,没有直接说出来,她害怕自己若是失败了的话,会让这个少年的期待白白落空。
毕竟要是能活着,哪有人愿意去死呢?虽然云志棣这么说,但是云沉央心里还是固执的认为,云志棣其实也是想活下去的,只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无奈,所以才不得不这样面对现实。
云沉央把过脉以后,面色便沉重了下来。
因为上一次她实在是太粗略了,所以并没有讲究的太细,只是知道他身体中有不少毒素,如今这样仔细地把完脉以后,她却发现身体里的毒素确实是一方面,但是他体内除了毒素以外,还有一种蛊毒。
她倒是懂医术会解毒,但是这个蛊毒到底要怎么做,她还真的有一些不太清楚。
想到这儿,云沉央又把手从云志棣的手腕上拿了下来,犹豫的不知该怎样跟云志棣说。
云志棣听不知为什么,他就觉得像云沉央这么开朗的小姑娘,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毒素而变成这个模样的,若是真的有问题,那便是他体内的这个毛病实在是太棘手了,否则的话,云沉央绝对不会这样的。
不过即便如此,云志棣也并不是逃避的人,只是这样直直地看着云沉央,期待云沉央能够说出来刚刚她把脉看出来的东西。
云沉央看看着少年如此清澈的双眸,再加上他这么期待的模样,虽然有些不忍心,可是叹了一口气,还是说了出来。
“上一次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央儿确实是给二皇兄把过脉,只是当时实在是太着急了,所以并没有仔细的看过。今天这一看,央儿发现二皇兄体内不仅有毒,甚至还有一种央儿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如果央儿没猜错的话,理应是蛊毒才对。只是央儿虽然会解毒,却不代表央儿也会解蛊。这蛊毒必然还是要找到母蛊才能找到解决的方法,若是一直这样拖下去的话,央儿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对这东西央儿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研究。只是蛊虫之术都是从苗疆那边传过来的,二皇兄常年在宫中,又如何会沾染上这些东西呢?”
看着云沉央皱着眉毛,好像有些想不通的样子,云志棣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啊,他确实常年都在宫中,可是宫里这个地方也并不见得有多干净。
更何况苗疆的东西能够传到京城里来,确实是有一些不可思议的,只是后宫中的阴私事实在是太多了,他身体里的蛊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下的。
若是真的按照时间来算的话,这些年应该是不太可能,估摸着也就是云礼刚登基的那几年。
可是距离那时候,时间早就已经过去了有六七年了,这六七年来,身体里的那只蛊虫一直都安安静静的潜伏着,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他倒也并不觉得对他的生活有什么影响。
可是云沉央同时也告诉他了,如今这样看起来好像是没什么事儿,可是很难保以后若是当真有什么问题的话,母蛊不会操控着子蛊在他体内兴风作浪。
听到这儿,云志棣又犹豫了一下,不过随即他又笑了起来。
左右这事儿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对他来说,这东西算不得太不得了,顶多也就是能让他有限的生命少更加有限一些而已,他也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说来说去,他都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但是瞧着云沉央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知为何,他心里却好像划过了一道暖流一般。
他在宫里生活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独自一个人住着这么一个小院,像这样关心他的人,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呢。
就连云礼平常都不会太多这个地方,甚至说不定云礼早就已经忘了他还有一个双腿残疾的儿子。
只是这些情况摆在云志棣面前的时候,云志棣都没有怨天尤人,毕竟这样的事情发生确实不是一天两天了,更何况他也知道,云礼每天日理万机,还要教导太子,根本就没有时间再抽出来其余的精力关注他这个残疾皇子了。
“若是央儿愿意试一下的话,那便来就是了,若是因为觉得这事棘手,不想干了,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左右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自己心里也清楚,其实最后怎么样,我大概也能猜的差不多,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眼瞧着面前的少年好像又开始抑郁了,云沉央连忙制止了他这个想要继续抑郁下去的心。
因为今天云沉央来的时候带的东西并不多,所以也没办法在今天就去给他医治,所以只是淡淡的说了两句,然后又交代了一下他这两天的注意事项,决定等到过两天的时候,有时间了,再来带着自己的银针给他好好治一下。
毕竟虽然她空间里有,可是他这会儿可是在落竹轩,若是她直接从空间里掏出来东西的话,那恐怕会让云志棣觉得她是个怪物,所以云沉央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轻易的便把自己的底牌露出来。
她的商业帝国的梦想现在已经在进行中了,她不能一下子就把自己送走。
云沉央打定了主意以后,也没再多想,直接就交代了两句,然后匆匆离开了。
瞧着云沉央离开的背影,云志棣陷入了沉思。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为何云沉央年纪这么小,竟然懂得这么多,甚至就连太医一直都无法治好的病,或者说连太医都没有把脉把出来他体内有蛊,而云沉央却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得知了。
不过他也没有跟任何人说,反正云沉央这个小丫头他看着也不是是个好的,他也并不认为云沉央会害他,所以他没有多说任何话。
等到那个小太监回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云沉央的身影了,小太监聪明的没有多问。
不过他也觉得云沉央这么小的孩子,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的。
看着如今云志棣的心情很好,这小太监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却说云沉央跑回去了以后,先是仔细的想了一下该怎么对付老二体内的这些蛊毒之类的东西,然后又思考了一下图纸该怎么画。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早知道就不一下子给自己揽这么多活了,现在好了,根本忙都忙不过来了,过两天还是她的生辰呢,估计这些日子,她还得在宫里忙着,根本就没法再去温泉那块地方实地考察。
“公主,公主。咱们那边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工匠都已经找到差不多了,只等着公主您一声令下,咱们就能开工了。只是您一直都说图纸的事儿,现在还没给出来具体的实施方案呢,那些人现在都还在等着公主发命呢。”
这一会儿琼浆又从宫外忙完回来,连忙把最新进展跟云沉央说。
云沉央听了,叹了一口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哎,真的好烦啊,看来这段时间她是真的闲不下来了。
正好趁着现在宫学还没有开课,抓紧时间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弄好,不然的话,到时候又要读书,又要忙生意,肯定一时之间也忙不过来。
不过云沉央倒也并没有觉得上学很麻烦,相反,她很喜欢这种学习古代知识的感觉,也可以说是很好学了。
云沉央应了琼浆一声以后,便想着还是先把图纸赶出来吧,至于云志棣那个病,早一点治疗晚一点治疗,其实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再说了,这段时间她也会给云志棣送一些药材之类的,多吃那些东西,吃够了一定的周期,再用银针刺穴才能把毒逼出来,而且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时候,光施针的话,还不知道要多少次呢。
云沉央一直在后宫里忙着,也没大关注前朝的事情,自从上一次她知道匈奴来犯之后,便没再多管了。
只是她这里什么都不管,在这忙着自己的事情,可是另一边,却是有人不想要她好过。
没错,高震华第二天早晨便在朝堂上递交了留京申请,而云礼确实也批准了。
毕竟高震华已经在徐州到了许多年的徐州巡抚了,再加上徐州那边又被他治理的确实不错,如果不让人家留京,确实有一些说不过去。
只是看着高震华,云礼又想起来了年轻的时候,高震华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高贵妃嫁给他的事情,不知为什么,云礼又觉得稍微有一些不大高兴。
只是突然想到,也幸亏当时高震华的阻拦,不然现在的话,后位就该由高贵妃坐上了,这么一想,云礼好像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皇后之位若是由高贵妃这个蠢货来的话,后宫中还不知道被怎么样搅的腥风血雨的。
就在快要退朝的时候,本身高震华拿到了留京的审批之后,就该一直沉默的在后面的,只是这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是又往前走了一步,递上的自己手里的折子。
云礼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当大殿中所有的人都不理解高震华这个举动的时候,却没想他竟是直接悠悠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