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锦坐在那里哭得梨花带雨的,不住的同景熹道:“大爷,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分了,巧娘姐姐性格如此温婉和善,昭容公主怎能对她下如此狠手?她自己不是个女人吗?她自己不生孩子吗?怎能如此心狠手辣?”
常玉锦哭得让景熹感到一阵头疼。
他直接去找了趟小曹氏,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巧娘的尸体究竟在何处?
小曹氏带景熹前去探看,并把仵作给的诊断证明拿了出来。
巧娘死于窒息,而且那窒息不是外力勒死的,而是不明不白就窒息了,极有可能是药物引起。
“常氏说这是昭容公主所为?”
小曹氏闻言,重重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可是拿不出什么证据,总不能冤了人家。我不过是想不通这个道理——这无缘无故的,怎么就突然窒息了呢?连稳婆都没见过这种情况,还问我巧娘是不是有什么重疾?”
“她没有任何病症!”景熹当即吼道,“你们谁也别想冤着她,谁也别想!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你们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小曹氏又不想跟景熹结仇,又不想得罪许如意。
她只得尝试着往常玉锦身上推:“常氏这几日是如何照顾巧娘的?她有没有好好照顾巧娘?这一点,你有把握吗?”
很明显,景熹没有把握。
他怀疑许如意,也怀疑常玉锦,更怀疑小曹氏。
在他看来,这世上的所有人都不希望巧娘活着,他们都希望巧娘早点死透。
但景熹心里明镜着,许如意的嫌疑是最大的。
他们刚刚摊牌,他将许如意打伤了,许如意这人最是记仇,她找不到景熹,极有可能转头将仇怨报复在巧娘身上。
她这么想看到景熹痛失最爱并且精神崩溃的样子吗?她是不是迫不及待的希望景熹就这么疯了,然后景钰就可以袭爵了?
她想得美!
他偏是要坐稳这个位置,他要袭爵给她看!
并且,他要让许如意也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儿!
毕竟,就算退一万步来讲,景熹这些日子没能陪在巧娘身边保护她,许如意也是有很大的责任的。
小曹氏一直苦口婆心的劝着景熹,景熹听得出来,她希望景熹去找旁人的麻烦,从而忘了小曹氏本人也不喜欢巧娘,她表面上说可以纳巧娘为妾,私下里又和常家串通一气,让常家出面做这个恶人,说巧娘只能做通房。
若不是景熹现在翅膀还没硬,他定会把这个满嘴谎言的小曹氏也一并杀了。
但现在,他只能继续蛰伏。
他不会到宋国公府挑衅,但他祈祷许如意最好这辈子都别回来,否则他定会当着景钰的面将这个女人按在床上狠狠凌虐,让她死后名声也不干净!
而宋国公府的许如意也听说了景熹回来的消息,可正因如此,宋濂才不建议她回去。
毕竟,景熹刚得知巧娘殁了的消息,情绪定然十分激动,许如意这时候过去,可谓是往枪口上撞。
许如意倒也知道这么个道理,于是便在宋国公府静待消息。
倒是景钰这边,今日居然接到了二王爷的邀请,和往常一样让他过去吃葡萄。
景钰困惑的看了一眼许如意,不知道该不该去。
许如意道:“二王爷之前说是要去边疆,但父皇终究觉得不太妥当,于是折中了一下让他去封地待上一些时日,眼看着他就要走了,没准是想跟你做个告别呢。”
景钰疑惑的道:“真的只是告别吗?”
“放心,他现在情况岌岌可危,如果他现在对你下手,那么陈皇后立刻就会参他一本,他连王爷都当不了,只得去做个庶民。”
说白了,二王爷现在不敢掀起腥风骇浪,他现在消停着呢!
但景钰却是被整怕了,毕竟京城里又开始死人了,他不确定自己现在的处境是否安全。
但如果现在不去,反倒是会得罪二王爷。
许如意同他摆了摆手道:“你就去吧,不用担心。”
景钰听罢,遂去找二王爷了。
有些日子没见到二王爷了,再见他时,他依旧风流倜傥的吃着葡萄,并邀景钰一起吃上一顿。
景钰坐在许允泽身畔,打量着许允泽的容貌。
他以为许允泽会心力憔悴、蓬头垢面,岂料许允泽的状态瞧着倒是蛮精神的,并反过来抬头打量着景钰,同景钰道:“三个月不见,你倒是没有之前那般欢实了。”
欢实?
这个词儿用来形容先前的景钰,最是恰当不过。
景钰苦笑一声,回了一句:“倒也还好。”
许允泽吐了一口葡萄皮,继续道:“在京城过得很累吧?”
“没有啊!”
许允泽笑了一声:“那你倒是挺能扛事的,京城里的这些人啊,都是皮笑肉不笑、面和心不和,就说那几位公主,你也瞧见了,她们姐妹几个何时干过仗?还经常一起游玩,但你说她们和吗?”
景钰没有接茬,只是听着许允泽同他阐述这些他已然能听懂的事。
许允泽饮下一口酒,叹道:“这是京城,留下的人前途一片光明,但谁知道又有多少人会淘汰出局?”
突然,景钰想起什么,问了一句:“敢问二王爷在京城有朋友吗?”
“朋友?”许允泽不禁有些诧异。
但景钰的神色却格外的认真。
许允泽遂笑了一声:“在京城谈朋友,未免太过奢侈了。”
所以,这就是许如意掰着手指头都找不到一个朋友的原因吗?
景钰大抵是明白了。
他遂举起酒杯,同许允泽道:“多谢二王爷这些日子的提点,我敬二王爷一杯。”
末了,景钰便离开了二王爷所在的府邸。
次日清晨,景钰听到了二王爷离京的消息,景钰前去送了他一程。
他打老远的就看到许允泽骑着马踏出的京城大门,虽然知道许允泽只是暂时撤离,但景钰还是羡慕他能够离开这里。
虽说与许允泽交情不深,但许允泽的话还是让景钰颇为动容。
他说:“你留在这里的用意,还真是难能可贵。在此之前,从未有人会为了保护谁而选择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