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一惊,燕合宜推开窗户,纵身跃了出去,却见大憨正缩着脖子弓着腰,一看就是鬼鬼祟祟的样子,朝反方向走去。燕合宜在后面叫了声“大憨”,大憨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缓缓转过身,低着头不敢看他。
“大憨,刚才是你在外面偷听?”燕合宜觉得自己的话对大憨来说可能重了些,以他的智商,不会想到要偷听什么。没想到大憨却磨磨蹭蹭的走过来,神神秘秘的对燕合宜说,“只,只要你给我一,一块糖,我就告诉你,是,是刘二叔让我来的!”
竟然是刘二叔派大憨来偷听的,燕合宜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对大憨说,“等一下我去给你买糖,去吧!”大憨蹦蹦跳跳的跑了,燕合宜回来之后,费永宁问,“是大憨吧,我说过,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宜春误会了他的意思,不满的道,“他只是脑子有些问题,用不着冷嘲热讽的!”
“不不不,宜春姑娘,你可能是误会了!”费永宁说,“我们以为自己是清醒的活在这世上,把那些与我们不同的人叫做疯子傻子。其实不然,他们才是真正清醒的人,他们不屑于和我们同流合污,所以才做出那副样子来,我说的对吗?”
“你!”宜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含玉打断了他们,“行了,我需要一个人协助我,看样子良老板是不想去的,那二位公子,你们有谁愿意和我一块儿,再冒一次险呢?”
良飞尘立刻道,“我,我先声明啊,我并不是不想去,而是担心去了之后不但帮不上忙,还会给你添麻烦。”燕合宜主动说,“那就我去吧,或许我能帮的上你。”含玉看了一眼在一旁若无其事的宜春道,“孤男寡女,恐怕不太方便。我看,还是费公子辛苦一趟吧!”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宜春对燕合宜说,“为什么这种事一定要在晚上才能做,难道是要故意渲染恐怖的气氛吗?”燕合宜笑道,“你的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含玉姑娘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希望真的能找到那两个人的头颅才好。”
晚饭之后,含玉和费永宁就不见了。燕合宜、良飞尘和宜春的三人组在房间里对着那块火浣布发呆。良飞尘说,“不瞒你们说,这种东西我听都没有听过。”宜春白了他一眼道,“呦,你唐唐良大老板,家财万贯,还有什么没见过的?”良飞尘苦笑一声说,“宜姑娘,你就别笑话我了,听名字,这布料应该是不怕火的,只是我不明白,到底什么人会用的上这种布料,难不成花了大价钱,就是为了显摆的?”
燕合宜道,“关于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还有一件事,当着费永宁和含玉的面,我没说,大憨之所以会来偷听,是刘二叔在背后指使的。”
“他?”良飞尘说,“他为什么要偷听咱们的谈话,这对他有什么好处?”燕合宜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或许他只是急切的想知道咱们下一步会做什么,这也在情理当中。”宜春说,“你要给大憨的糖我已经买来了,不如我去给他。”燕合宜知道她要做什么,并没有阻止。
自从大憨搬到刘二叔家之后,虽然少了亲娘的照顾,但每天都吃的好睡的好,还有那么多人,他倒也已经习惯了。宜春来的时候,大憨正蹲在院子里看星星。
“大憨,这是燕公子答应给你的糖,你尝尝,甜不甜?”宜春塞了一颗糖到大憨嘴里,大憨把糖块儿咬的“咯嘣咯嘣”响,“甜,甜!”宜春笑了,“姐姐问你,今天刘二叔为什么让你来偷听啊?”大憨边吃边说,“他,他说,你们在做坏事,让,让我去听听。”宜春一愣,“那你信吗?”
大憨使劲儿摇着头说,“我才不信,你们给我肉吃,就是好人!难怪娘总说刘二叔坏,我现在才,才明白,娘没骗我!”宜春笑着摸摸他的头,“大憨啊,姐姐有一件事让你帮忙,你愿意吗?”她把手里包着糖块儿的纸包塞给大憨,大憨立刻点头道,“愿意,我愿意!”宜春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交代了几句,就回屋去了。
这一切,刘二叔都看在了眼里。他对身后的文江说,“你说这宜春姑娘是不是有点儿奇怪,竟然对一个傻子那么好,难道他们是看出了什么吗?”文江说,“他们能看出什么,那些人眼高于顶,不会把小角色放在眼里的。我看那姑娘也就是可怜大憨吧,没什么的。”
“你错了,”刘二叔说,“大憨是个傻子,难保不会把我交代的事儿说出去。找个机会,让他去见他娘吧!”文江哆嗦了一下,“那次在河边,我本来是想把他引到河里,没想到顺子坏了我的好事儿。”刘二叔说,“那个顺子平日里争强好胜,只顾着自己出风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文江说,“听说他老婆快生了,我想最近他也不会过来了。”刘二叔说,“那就好,大憨的事你快些解决,夜长梦多!”
鼓打三更,刘二叔家里没有一点儿光亮,所有人都睡下了。一条黑影贴着墙根一点一点儿的向柴房一动。自从费永宁和含玉来了之后,刘二叔家就异常热闹,大憨只好搬到柴房去住了。
那条黑影手中有寒光闪过,那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一旦这把匕首刺进大憨的脖子或者胸膛,他必死无疑。柴房的门是虚掩的,因为那道木门没有办法从里面插上。
“吱呀”一声,木门开了一条缝隙,黑影闪身进去,紧接着将木门从里面关好,背靠在门上,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墙角的位置,用几快木板拼成了一张床。刘二叔虽然把大憨安排在了这种地方,但被褥都是最厚实的。黑影蹑手蹑脚的朝墙角挪动着,握着匕首的手已经高高举起来了,只要他刺下去,大憨就要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