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全都惊呆了,都看向莺莺,弄的她“腾”的一下红了脸,喃喃的道,“你们,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呀,这件事宜春也是知道的,对吧?”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宜春,宜春说,“好吧,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说说。”
她们一早出去,本来是想到街上转转,买些胭脂水粉钗环首饰,好好打扮一番。出门之后,宜春和莺莺漫无目的的东家看看,西家瞧瞧,顺便拐进了一家绸缎庄。
这家绸缎庄楼上楼下一共是十二间铺面,招呼客人的伙计就有二三十个。宜春和莺莺一进门,就有人迎了上来,笑容满面的道,“二位姑娘想看什么料子,我们这里样样齐全!今天一大早从苏州送来的绸缎花样多,请这边来看看!”
一张小嘴说个不停,句句悦耳,两个人不知不觉的就跟着他去看料子了。艳的有桃红、秋香、明黄,淡的有品绿、丁香、藕合,或是花草样子,或是祥云蝙蝠,宜春和莺莺一见就喜欢,这个也好,那个也不错。
就在这个时候,宜春不经意听到两个伙计嘀嘀咕咕的说,“咱们这铺子虽然大,每日银钱流水似的进来,可一万两金子到底也不是小事,老板就那么拿了出去打了水漂。”另一个伙计说,“谁说不是呢?说起来也怪了,那花魁姑娘分明是个纤弱女子,怎么就一刀杀了孙大善人,唉,真是世事难料啊!”
这几句话落在宜春耳朵里,顿时吓了她一跳。没想到出那一万两黄金的人,竟然是这家绸缎庄的老板。她暗暗记在心里,假装买料子,和伙计闲聊。这才知道,这绸缎庄的老板,竟然是位女子!
女子出银钱选花魁,这倒是件从未听过的奇事。良飞尘问她,“你们去的是哪家绸缎庄,名号叫什么的?”宜春说,“那绸缎庄的名字也很雅致,叫做墨荷的!”
“是那家!”良飞尘说,“这家的老板的确是为女子,却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瞒你们说,我在丰都并没有见过那个人,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燕合宜说,“看来我们要上门打扰了。”常文星说,“这样贸然前去,会不会打草惊蛇?”燕合宜说,“难道咱们不问,她就会主动站出来告诉咱们吗?赵姑娘已经关进了大牢,就算我们想要小心筹谋,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良飞尘语重心长的说,“文星,老张说,这件事人证物证都有了,就算是有意拖延,不出半月也能定案。到时候咱们再想翻案可就难了。一旦定了罪,秋后就要问斩,你是眼睁睁看着赵姑娘丢了性命好,还是我们尽力一搏,找出真正的凶手来好?”
“那,那自然是找出凶手好!”常文星说,“只是我担心咱们贸然找上门去,她有了防备,把原本能找到的证据也销毁了,到那时候,愉心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放心,我自然会拿出十二分的小心来。”燕合宜说着,准备和宜春商量一下,他们两个假装卖料子,先去探探路。这时候夏山来说,“衙门的张头儿让人送信来,说孙夫人说起,孙老爷出事前曾经偷偷摸摸见过一个人,她怀疑,这个人要害孙老爷。”
良飞尘连忙问,“孙夫人说的到底是什么人?”夏山低着头道,“说是墨荷绸缎庄的老板,听说她曾是孙老爷的青梅竹马,后来两人反目成仇,有一刀两断再不来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出事前,他们见了一面,而且还是背着孙夫人,偷偷摸摸的。”
又是这位绸缎庄的神秘老板,燕合宜说,“看来不得不走上这一趟了。”良飞尘说,“我也要去!”宜春知道他的性子,不亲眼见见这个神秘人,他是不会罢休的。莺莺却说,“我逛累了,就不去了。反正该买的料子都买了,宜春,你不是喜欢那块儿藕合色有梅花儿的吗,不如就让燕公子买给你吧!”
“谁说我喜欢的?”宜春红了脸说,“就算我真的喜欢,也不用他买。我去了,你歇着吧!”良飞尘小声对燕合宜说,“我们家莺莺可是指了条光明大道,要怎么做就看你的了,合宜,表现的机会来了,千万别错过啊!”
燕合宜忍不住苦笑一声,这个良飞尘啊,自己的事儿还没弄明白,竟然来教自己了,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三人来到墨荷绸缎庄的时候,伙计一眼就认出了宜春,“呦,姑娘来了?我说什么来着,那么好的料子,您在别处找也找不到!既然姑娘喜欢,那我也大方些,每尺再让一钱银子如何,再少就真的不能卖了!”
伙计顺手拿来那匹料子,燕合宜一看,果然很衬宜春。他对伙计说,“包起来吧!”伙计高兴的答应一声,宜春却故意说,“我,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谁让莺莺多嘴了!”燕合宜低头凑到她耳边,哈着热气说,“别装了,你穿上一定好看。一会儿就让人量了尺寸,做好了穿在身上,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呢!”
“公子,您的料子,一共十二两!”伙计笑眯眯的把包好的布料递过来,燕合宜付了银子,问道,“不知道你们老板可在?”伙计说,“真不凑巧,我们老板不在!公子想要看什么料子,和小的说就是。”
“你认得我不认得?”良飞尘走到那伙计面前,指着自己问。那伙计笑道,“怎么能不认得,您是醉宵楼的良老板!”良飞尘把手背在身后说,“不错,你眼力很好,咱们同在丰都,街坊多年,却从未见过面。今日我特意来拜会,怎么,你们老板真的不在?”
“真是不在!”那伙计说的真诚,燕合宜却知道他在说谎,这样搪塞的话还是能听的出来的。他冲良飞尘使个眼色,良飞尘立刻叫了起来,“老板,贵老板可在?我是醉宵楼的良飞尘,特地来拜见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