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老板,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敏感了?我只不过是多问了一句,你就说我不相信你。”燕合宜点亮蜡烛说,“你说大脸存在与否是毋庸置疑的,但它在吓到你之后到底去哪儿了,这是个问题。还有,它的出现是为了什么,这些你都想过吗?我倒觉得,那张大脸就是听到了你那番话,想要把你吓到真的从这件事中撇干净!”
“不会吧,”良飞尘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儿道理。想着背后搞鬼那人以为自己是一吓就会害怕的那种人,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怒意来,“嘿,这都什么啊这是,吃定我会上他们的恶当!哼,让我走我就偏不走了,睡觉,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儿出什么新花样了!”
不知道是因为人多,还是那张“大脸”并没有真正吓唬到他们,这一夜清溪观十分平安。第二天早晨一起来,赛神仙就找到他们说,“几位,昨夜多谢你们了,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几位能不能多在我这观里多住些日子,也好让我们爷仨多睡几个安稳觉。”
“没问题啊!”良飞尘故意摆出一副很愿意帮忙的样子说,“我正有此意,那个什么,我还有件事要说,昨天说要走的事儿,是我喝多了胡说的,我把它收回来。莺莺,你不会怪我吧?”
莺莺微笑着望着他,“当然不会,其实昨天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是有些失望的。现在你说不走了,我真高兴!”良飞尘不好意思的说,“真,真的呀,那就好。只是这件事才开了个头,就有这么多牛鬼蛇神冒出来瞎折腾,合宜,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你快想个办法,咱们得主动出击!”
燕合宜指着他对其他人说,“你们看看,良老板想的可真是周到,那也好,赛道长,想必早饭已经备下了吧,咱们边吃边聊。”
道观里的早饭很是清淡,咸菜小米粥,还有自己蒸的大菜包子,几个人吃的格外香甜。宜春说,“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兴风作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慌了,坐不住了,急着想把咱们赶走。”
“没错!”燕合宜说,“看来咱们已经触及到了他们最紧要的地方。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些日子咱们得到的线索虽然多,可不是半途而废,就是查下去也没什么真正的作用。大家一块儿想想,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害怕了呢?”
常文星忽然说,“会不会是孙夫人的那句话,她说过,以孙半城和白大娘见面时说的那些话来看,孙半城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你们说,在丰都呼风唤雨的孙大善人,谁会让他觉得恐惧,觉得死亡正在靠近呢?”
“或许,是个非常强大的仇人,又或者,是个什么组织?”这都是莺莺的猜测。燕合宜忽然说,“坏了,孙夫人要出事,快走,去孙家!”
几个人从清溪观出来,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匆匆的赶往孙家。才拐过街角,燕合宜就远远的看到孙家门前聚集了不少人,似乎是出事了。再往前走,他们就看到了墨荷绸缎庄的伙计。
“你怎么在这儿?”宜春拍了拍那伙计的肩膀问。小伙计一转身看到是他们,连忙把几个人拉到一边儿说,“几位怎么也来了,我们老板一大早就接到了消息,说是孙夫人出事儿了,就匆匆带着我们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孙夫人已经过身了。这不,我们都在外头候着,一旦孙家发丧,就招呼人过来帮忙!”
“该死,我应该早点儿想到的!”燕合宜十分懊恼,宜春说,“谁会想到他们会对孙夫人下手呢,咱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听说孙家还有一位小姐,她别再出什么事儿了才好!”
这时候的孙家已经乱成了一团,他们几个一路走到内宅,也没有人盘问阻拦。顺着哭声,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孙夫人的院子。此刻白听霜这红着眼睛,指挥着下人为于丹换上寿衣。
“你们也听说这件事了,进来吧,我这里正好缺些人手。”见他们几个来了,白听霜总算有一丝的欣慰。燕合宜知道,男人不便留在这里,就指了指外面,和白听霜一起走了出来。
“白大娘,这是怎么回事儿,昨天孙夫人不还好好的吗?”燕合宜看了一眼白听霜,她虽然还能保持镇定,但眼睛却已经哭的又红又肿,想来是十分伤心的。
白听霜说,“是啊,昨天她从我那儿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天还没亮的时候,孙家就让人到绸缎庄送信,说她不行了。我当时吓了一跳,立刻赶了过来。那时候她还活着。”
“孙夫人和你说了什么?”燕合宜听说那时候孙夫人还活着,急于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白听霜说,“她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能说出话来已经不错了,她托付我一定要照顾好她唯一的女儿,说完之后,就咽了气!哦,对了,听说她是临睡前喝了一碗安神汤,之后就觉得肚子疼,然后,然后人就没了!”
这时候宜春从里面走出来,小声对燕合宜说,“是中毒!”白听霜却做了一个手势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并轻轻的摇了摇头。燕合宜心中一动,以白听霜的聪明,看来她一早就知道了于丹的死因,却不肯说出来。他们在墨荷绸缎庄说的话都能轻而易举的传出去,何况是在人多口杂的孙家。
“去,把你们小姐请来!”白听霜对一个孙家的丫头说道。那丫头恭顺的去了,过了许久,才引着一位浑身素白的小姐走了过来,“您就是白姨吧,我娘总提起您,说您是巾帼英雄!”那小姐面色苍白,眼圈发红,却十分端庄。
“你娘过誉了,孩子,过来。”白听霜拉起她的手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孙小姐低头道,“西华,父亲为我取名叫孙西华,今年十六岁。”白听霜说,“如今你爹不在了,你娘也突发急症去了,孩子,你有什么打算?”孙西华想了想说,“白姨,我娘下葬之后,我能到您儿那去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