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抱着那个木盒,面红耳赤的去找燕合宜。这时候燕合宜正在帮管家查看明天出殡要用的东西,见她来了,招呼道,“你来的正好,过来帮忙!”宜春站在原地不动,反而偷偷的冲她他勾了勾手指头。燕合宜走过去问,“有什么事,还闹的神神秘秘的!”
“这个木盒是腊梅的,里面的东西你看看吧!”宜春把木盒子递给燕合宜。只见他神态自若的把那个碧玉扳指拿了出来,然后把盒子还给宜春,“这扳指的成色不错,不像是一般百姓戴的,这真的是腊梅的东西?”
宜春红着脸说,“没,没错,我猜这应该是和腊梅相好的那个男人送给她的。”燕合宜问,“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和她相好的男人送的呢?”宜春气的直跺脚,“你,你没看到那盒子里的另外一件东西吗?还有,我去看过腊梅的尸体了,她,她怀孕了!”
见她那娇羞的样子,燕合宜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不好意思了?”他低下头凑到宜春的耳边说,“等咱们成亲的时候,也会有一块一样的喜帕,到时候……”
“去的,说正事儿!”宜春的脸已经红的要烧起来了,“白大娘让咱们悄悄的去查这件事,不要惊动太多人,毕竟这回影响到孙小姐的名声。可是我找到的只有这个,腊梅的脾气古怪,和她来往的人不多,咱们该从哪儿下手!”
燕合宜回头看了看正急的满头大汗的管家,“管家管家,自然是管着这个家,无论丫头小厮,他都要做到心里有数。既然腊梅是孙家的下人,有什么就去问管家好了!”
说着,他走到管家面前,打断他说,“我有件事儿想问您,孙府一共有多少小厮家丁,我的意思是,男人!”管家想也没想就说,“一共三十五个,今天走了三个,还剩三十二个,我也算在内了。”燕合宜又问,“这些人里有多少能接触到内宅?”管家有些疑惑的问,“燕公子,你为这个做什么?”燕合宜道,“自然也是要做到心中有数,明日出殡一定人多慌乱,我得知道哪些是孙家的人,哪些不是!”
“这个好办!”管家吩咐人去把那些人都叫来,不出一时三刻,包括管家在内的,孙家所有的男性都整齐的站在了燕合宜的面前。管家把这些人分成了两拨,“燕公子,这八个年纪小些,能到内宅传话。还有就是我,其他的是不能进内宅的!”
燕合宜打量了他们一眼,发现这些能进入内宅的小厮只有十一二岁,腊梅已经十七岁了,是不会和这些半大小子搅合到一块儿去的。况且那个碧玉扳指,也不会是这些小厮能送给她的。
“这些人年纪都太小,可是能进内宅的,除了他们就是管家,你说会不会是……”宜春的话还没说完,燕合宜就笑着打断了她,“你这小脑袋里都想什么呢,一定不会是管家的。”
他转身问管家,“除了他们,再也没有别人了吗?”老管家说,“没有了呀,就是这几个!”他忽然顿了顿,“对了对了,我怎么把他给忘了!”燕合宜忙问,“你说的这个他是谁?”管家说,“是这么回事儿,老爷常常一忙就到很晚,所以夫人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收拾出来一个小厨房,预备给老爷做宵夜的。既然有厨房,就要有人送菜,大厨房这边就安排了一个人定时往内院的小厨房送米面柴火之类的。那个,丁大个儿呢,把他给我叫来!”
有人答道,“回管家,从昨天开始,丁大个儿就不见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管家气的指着他们道,“好啊,你们看老爷和夫人都不在了,就敢乱来!”
“管家,那丁大个儿是有卖身契的,还是雇来的?”燕合宜问。管家说,“丁大个儿啊,是两年前自己找到府里来的,说老娘有病,愿意来做苦力。我见他可怜,就收下了。谁知道他竟然是这种人,不打一声招呼就跑了!”
燕合宜问那些下人,“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丁大个儿是什么时候?”那些人七嘴八舌的,有的说是昨天早上,也有的说是昨天中午,更有的说是昨天下午。忽然有人怯怯的说,“你们说的都不对,昨天晚上下雨的时候,我,我还看见他了呢!”
说话的是个十来岁的小厮,他瘦瘦小小,只有一对眼睛又黑又亮!管家招招手把他叫过来说,“小猴子,你说看见丁大个儿了,是真的吗,在哪儿看见的?”
那个叫小猴子的小厮说,“是真的,昨天晚饭,我喝的那碗粥是嗖了的,坏了肚子,才睡下就往茅厕跑。那时候雨下的特别大,丁大个儿鬼鬼祟祟的往内院儿去了。我就想,半夜三更的,又不用米又不用柴,他去做什么?后来我肚子疼的实在厉害,就去茅厕了!”
“好孩子!”燕合宜特意从钱袋里照了一小块儿碎银子给小猴子,“这是奖励你的,去吧!”小猴子喜的话都说不出来,管家让他们散了,问燕合宜,“燕公子,你是不是怀疑丁大个儿什么?”燕合宜说,“深夜冒雨去内院,我是担心丁大个儿偷盗,所以他今天才会离开了孙府。管家,你知道他家住在什么地方吗?”
管家想了想说,“我记得他家就住在十字街往东去,打听一下就能找到了。”燕合宜说,“那我现在就跑一趟,宜春,咱们走!”
昨夜一场大雨,街上被冲刷的十分干净,宜春说,“听管家的意思,那个丁大个儿也是家中穷苦,才来孙府的,那碧玉扳指怎么看也值个三五百两,他能买的起吗?”燕合宜说,“你换个思路想想,或许这个孙大个儿是带着目的到孙家来的。管家也只是听了他的一面之词而已!”宜春问,“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燕合宜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失神的说,“或许这个丁大个儿和孙半城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