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和燕合宜对看一眼,这个腊梅还真不是个善茬,竟然敲诈勒索到丁大个儿头上。那个人身份未明,不知道为了什么才到孙家的,又和孙夫人纠缠不清。她不但一头碰上来,还一次又一次的伸手要银子。落到这个下场,也在预料之中。
“我们现在也在找丁大个儿,如果有消息,一定会告诉你的!”燕合宜打发走蒋斌,问宜春,“你觉得那个高傲的丁丹真的会和那个丁大个儿有不可告人之事吗?”宜春说,“这个可说不准,你也知道,那个孙半城对女人没兴趣,自己又不能,不能人道。孙夫人虽然是他的妻子,却等同于在守活寡。”
她的隐意是,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于丹和丁大个儿有什么,虽然有违常理,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燕合宜说,“我却不那么看,走,咱们去问问白大娘!”
做为于丹多年的闺蜜,当白听霜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告诉你们,这个于丹看着是个泼辣性子,但其实内心细腻,还有些古板。当年她费尽心思嫁给孙半城,不惜和我撕破脸,不是因为她喜欢和我相争,而是她真心喜欢哪个孙半城!”
当年的孙半城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迷的一众小姐姑娘们晕头转向,而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和白听霜在一起。在白家和孙家断了联系之后,于丹终于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不只大胆的让媒人到孙家去,还扬言自己会带上半个于家的家产做为陪嫁,因为这件事,她娘被活活气死了。白听霜缩,“现在想来,那孙半城是看上了她的嫁妆,才假装做出情深款款的样子,把她娶进了门。这些年,于丹在孙家兢兢业业,即便知道孙半城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在努力撑着这个家,撑着他孙半城的面子,你们说,这样的人会和别人私通,做出没脸的事来吗?”
燕合宜和宜春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白听霜又说,“可是据蒋斌所说,腊梅勒索丁大个儿不是一次两次了,宜姑娘也在腊梅房里找到了银两和首饰。于丹和丁大个儿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还不得而知。”宜春忽然想到一个人,“或许这件事她知道!”燕合宜知道她说的是谁,“我陪你走一趟!”
柴房里,佩玉被堵住了嘴。自从她关到这里,就不停的嘶喊着,说不相信那个人不是孙半城。外面看守的人被她喊的烦了,就用破布堵住了她的嘴。
见燕合宜和宜春走了进来,佩玉挣扎的更厉害了。宜春把她嘴里的破布取了下来,佩玉立刻大喊道,“你们骗我,那怎么会不是老爷呢,他穿着老爷的衣裳,手上也戴着老爷常戴的那个戒指!”
“那个人是不是孙半城,还重要吗?”燕合宜说,“看来你连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没看清楚,佩玉,你是孙家有卖身契的家奴,即便是和孙半城有了夫妻之实,也不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你的命运从前捏在孙夫人手里,而现在是在孙小姐手里!”
“我,老爷要了我,我,我就是小姐的长辈!”佩玉转过头不敢看他们,显然她已经心虚了。宜春暗骂一声“不要脸”,对佩玉说,“长辈这两个字可不是用在你身上的,孙小姐好脾气,要是换了别人,把你乱棍打死也不为过!”
“可是,可是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佩玉小声的抽泣了起来。燕合宜说,“你也知道白老板的脾气,她要把你卖到青楼去,就是孙小姐也拦不住。不过,现在有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要不要,在你!”
佩玉低着头想了许久,知道自己那点儿小算盘是打不响了,于是说,“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宜春问她,“往小厨房送米面和柴火的丁大个儿,你认识吗?”佩玉点点头说,“认识。”宜春又问,“那他有没有私下找过夫人?”
“这件事你们也知道了?”佩玉心里一惊,看来自己那点儿小把戏在他们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她说,“没错,丁大个儿常常去找夫人。”燕合宜追问道,“他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佩玉长叹一口气说,“公子,你别想歪了。我服侍夫人这么多年,她是个行的端走的正的女人,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老爷的事情。她招丁大个儿,是背着老爷,替他还债啊!”
孙半城坏事做尽,瞒的了别人,却瞒不了于丹。起初是孙半城喝醉了酒,无意间提起自己在一户穷苦人家发现了一把价值连城的古扇,想出高价买回来,那人却不肯,他一气之下叫人把那户人家的男人打死,抢了回来。
于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不惜搭上名声要嫁的男人,竟然是这样的禽兽。她和孙半城大吵一架,还被扇了一个耳光,这时候她才明白,自己是掉进了狼窝里。于丹按照孙半城说的,去看过那家人,剩下的不是女人就是孩子,一家人过的凄苦无比。她没敢说明自己的身份,悄悄放下了一百两银子,从此之后,于丹让人留意着孙半城的一举一动。尽管她不能阻止孙半城,却能事后弥补,而替她做这件事的人,就是丁大个儿。
“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嫁妆,早就被老爷收在了库里。这些年她省吃俭用,变卖首饰,替老爷还债。”佩玉说,“夫人一片善心都没能感动上天,竟然还被人害死了,真是好人不长命啊!”
“你是说,夫人是被人害死的?”宜春问道,“你可有证据?”佩玉冷笑,“姑娘,你你聪明,难道还没看出来吗?夫人喝了安神汤,没一会儿就不行了,你们质问我为什么不去叫人。我是没去叫人,也没请郎中,而是去看了夫人安神汤的药渣!”燕合宜精神一振,“那些药渣你留下来了,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