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诸多抱怨,徐婉还是回了宿舍赶报告,她这么做不是屈服于筑云的压迫之下,而是为了对得起一个月两万的工资。
完成自我催眠,徐婉打开了崔小姐的卷宗。里面是一个被封建迫害女性短暂的一生。
崔小姐本名崔瑛,是崔家夫人的小女儿。
崔家是清河的大户,受新学潮影响的崔老爷将夫人生的三个儿女都送出门念书,表面上是男女平等,实际上女儿出门见世面的根本原因还是为了婚配增加些筹码。
不过,崔瑛不知道这一点,她接受新思想教育,也成长为新时代女性。崇尚自由提倡平等,在学校里认识与她有共同理想的男人,俩人很快坠入爱河。
然后居然天真的以为家里人会同意,兴冲冲回家等着男人过来提亲。
于是,当情郎上门提亲时,被嫌贫爱富的崔夫人直接打断腿赶了出去,她自己被软禁,而负责通风报信的翠儿被活活打死。
到此崔瑛还以为母亲只是在气头上,过段时间就好了,毕竟他们这么爱自己。
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崔瑛安心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伺候她的丫头婆子眼见如此能跑的都跑了,留下来的只是无路可去,并不是真心想照顾她。
就这样崔瑛得不到好的照顾就连吃顿饱饭都成了奢侈。后来她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
这时母亲派人来了。不过,他们并不是放崔瑛出去,而是带了打胎药和最后通牒,只要她承诺不再和情郎来往,按照家人的安排嫁人,她就还是崔家大小姐。
否则,就在这个院子里‘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意志坚定的崔瑛断然拒绝,然后被逼着灌下堕胎药,仆人全部遣走,院子封闭只留下一个小口每天送些馒头果腹。
孩子没了,崔瑛也在日复一日的折磨里也渐渐失去理智,变得疯疯癫癫。无法为家族带来利益,崔瑛被抛弃了,没人想将她放出来,她就这样一直被关着。
其实崔夫人更想让这个女儿悄无声息的死去,至少她对外就是这么说的,可崔瑛的生命力是真顽强啊!食不果腹的情况下居然生生挺了十五年。
她死时已经说不出人话,只能发出动物的叫声,身体机能退化只能爬行,不再像人,而是变成人畜。
看到这里徐婉想到崔瑛那个断掌,断口参差不齐想来不是发脓烂成这样的,就是被失去理智的她撕咬成的。
这样的非人环境死亡对崔瑛来说是解脱,可她生前经历太多痛苦,死后怨念大到直接画地成笼,然后用同样残忍的方式杀害崔府所有人。
明明是骨肉却狠心对她的母亲,还有她手下的一群丫鬟小厮们。
趁着月色爬进她房间,做出乱伦之事的崔珏还有他的狗腿子。
表面恭敬背地里出卖她的果儿,还有磋磨她的小红等人。
崔府所有的人都该死,可死又太便宜她们了,那么就在这笼里日日受折磨吧。
徐婉看到这里,不胜唏嘘,真可怜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后来呢?”
宿舍里只有徐婉一人,安然早就按捺不住好奇,飘出来和徐婉一起看崔瑛的故事了。这时见徐婉停下翻阅资料,忍不住催促。
她太想知道崔小姐下地府会怎么样了。
“后来啊!过了百年咱们不就闯进去了吗。然后崔小姐不就被地府带走了。”
安然一直是个十分安静的鬼,见她第一次好奇,徐婉忍不住逗她。
“婉姐!”
安然被逗得不知所措,看着徐婉不知如何是好。
“好吧!咱们接着看。”
见状徐婉也不逗她了,接着看下面的资料,地府关于案件的补充。
崔小姐所处的时代正值国家动乱,硝烟四起到处死人,地府便没发现崔家忽然消失的人口,毕竟当时倭国经常抓我国的人,发卖的、奴役的、实验的生不见人死不见魂太多。
崔瑛呢,只守着笼里的鬼魂报复,地府也就没察觉。
这次入地府,崔瑛所受罪行得到审判,等待她的将会是应有的惩罚。
当然,崔府的其他人也会根据他们生前的罪恶程度受到不同惩罚。别以为进地府就万事大吉了,地府是开始不是结束。
“好可怜,从头到尾命运都没有眷顾崔小姐。”
虽然被卷进笼中,但她们都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安然是个大度的鬼魂,早就不恨崔瑛了,知道了她的遭遇反而更同情她。
“也不是,七爷说,地府里有个人一直在等他。”
“谁啊!”
“他的那个情郎,叫杰明,他从没放弃过崔小姐,活着的时候没有,死后也一直等在地府不肯投胎。七爷说等崔小姐服完刑她俩就可以一起投胎了。”
谢必安对徐婉十分赏识,所以用了点手段,就这样和徐婉取得联系,然后告诉她这些。
“太好了,至少,至少这个世界还是有人真的爱崔小姐的。”
听了整个故事特别难过的安然,终于在这时心里稍微得到安慰,世界总是很无情,也总有让人留恋的东西。
“是啊!是啊!”
徐婉点头同意安然的话,然后手指翻飞的在键盘上敲击,故事看完了,她的报告也要抓紧时间赶出来了,都是讨生活的人啊!
徐婉噼里啪啦的赶着报告,终于!徐婉伸了个懒腰,看了眼外面,冬天黑天是真早啊!
咕噜!咕噜!肚子在叫。
徐婉不放心薛莉莉,还要去医院,于是将报告发给筑云,自己则穿戴整齐准备去医院,顺便买些食物当做晚饭。当然张平安给她的黄纸和朱砂也被她收进包里,打算今晚现场给薛莉莉画平安符。
寒假的校园几乎看不到人,北方呼啸着,吹着光秃秃的树枝还有些凄凉之感。
徐婉裹紧围巾,缩了缩头,这天还真有些冷了,这一年马上要过去了
徐婉盘算着,等薛莉莉出院了,她就和特管局请假,出来好几个月了,她很想小月。
徐婉边走边想,没注意一缕黑气正不紧不慢的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