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的丰盛之极,为孙东前所未见,不过饭菜虽好,他却是全不记得什么滋味儿,脑子里想的都是林宝良劝自已的话,就连离开鸿宾楼以后,那些话语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响来响去,挥之不去,与之形成鲜明对比,谭晓天这一顿吃得却是心花怒放,肚皮滚圆,一边走,还一边不住口的说着刚才那些菜肴的美味,丝毫也没察觉到孙东的心事儿。
回到刘记商行,脚还没踏进店门,店伙计小六子已经迎了上去,“孙先生,回来啦?吃的可好?”他笑着问道。
“是呀,还好。”孙东随口应道。
“不是还好,是非常好,特别好,好的不得了!”谭晓天抢着答道,眉飞色舞,指手划脚,生怕对方不明白自已的意思。
“是吗?真有那么好?呵呵,说来听听,让我也解解馋?”小六子配合着做出惊讶的表情好奇问道。
“有珍珠八宝鸡,有金丝毛牛肉,有三羊开泰,有招财进鲍,好多好多,我连名字都没听过呢。”谭晓天兴奋的答道。
“呵呵,这么多呀,天天,你可真有福气,这些菜名,别说你,我也没听过呀。头一天到扬州就吃到这么多东西,听得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夸张的擦了擦嘴,小六子装出一幅羡慕的样子,惹得小孩子开心不以。笑得直捂肚子。
“呵呵。孙先生,回来啦?”正热闹间,崔掌柜闻声从楼上下来。笑着和孙东打招呼。
见是崔掌柜,孙东连忙拱手满是歉意的说道,“崔掌柜,对不起,朋友热情相邀,实在是盛情难却,失礼之处。还请您谅解,千万别介意。”
“呵呵。不妨事,不妨事,林老板是何等人物,他亲自来请你吃饭。我是羡慕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呢?”崔掌柜笑着说道——他回来以后听小六子讲汇通票号的林宝良林老板来找孙东吃饭一开始还不相信,询问细节,让小六子把那个人的衣着面貌行为举止仔仔细细的讲说一遍,这才确定那个老者的确是林宝良无疑,心中顿时是又惊又喜,惊得是孙东初来扬州,怎么就能结交上林宝良这样的大老板,喜的是。若是能搭上这条线,刘记商行在扬州开拓生意岂不是事半功倍,轻松了许多?所以听到楼下有动静。便丢下账本儿急急赶来,想要打听清楚是怎么回事儿,自已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结识林大老板。
“崔掌柜大度,孙某感激不尽,改日请您吃饭,算是赔礼道歉。到时您可千万不要推辞。”对方不追究自已违约的事情,孙东心里松了口气。
“呵呵。好说,好说。”崔掌柜满口答应,随后话锋一转,开口问道,“对了,你是今天刚到的扬州,怎么林老板就亲自找上门来?莫非你和林老板是故交,又或者是亲戚?”
“这个.....,呵,我要是有这样的亲戚,还至于在青云城那样的小地方呆那么久吗?”孙东苦笑道——真有这么有钱的新戚,他早就跑来投奔了。
“呃?呵呵,那倒是。这么说是故交了?”崔掌柜理解的笑笑,然后问道。
“呵,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算起来最多不超过三个时辰,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故交。”孙东笑道。
“呃?此话怎讲?”三个时辰也就是半天的时间,这无论如何也够不上一个‘故’字,更何况即使是故交亲友,以林宝良的身份地位和年纪,按理也该是孙东去见对方,崔掌柜是越听越糊涂。
“呵,是这么回事儿......”,孙东于是把上午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件事儿发生时旁边有不少人围观,所以就算他不说,事情也肯定会传开,他不说,崔掌柜早晚也会知道。
听着孙东的讲述,崔掌柜是连连赞叹,目光不由得数次望向正和小六子聊的开心的谭晓天——他本不会下棋,但到扬州负责打理生意,少不得要和扬州方方面面的人交际应酬,而那些人中不乏喜欢附庸风雅之辈,所以也学了些皮毛应景,对扬州棋界的事儿也知道一些,当初刘文雄正而八经写来书信,让自已照应孙东和谭晓天,似乎对谭晓天极为看重他还不太以为然,觉得梅龙镇那样的地方出来的孩子再怎么聪明也是有限,无非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乡下孩子教育水平太低,所以才显出谭晓天的聪明。现在看来,却原来是自已想错了,那李秋生是什么人?虽非一流棋手,但在扬州棋界也是小有名气,谭晓天刚到扬州就把李秋生给赢了,试问这样的事情有几个小孩子能够办到?
“小荷才露尖尖角,刚来扬州就立此大功,董院长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非常高兴的。”等孙东讲完了,崔掌柜笑着说道。
听崔掌柜提起董永,孙东心里不由自主的一沉,他知道崔掌柜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董永会是什么反应,问题是如果对方知道林宝良找自已吃饭是出于什么目的,为了什么事情,那还会是这样的反应吗?
为什么谭晓天没有兄弟呢?如果那样,一个交给董永,一个交给郑纪工,大家各有所得,岂不是皆大欢喜,自已也就用不着烦心了!
孙东暗自想到,不过他也知道这样的想法实属荒唐,先不说谭晓天没有兄弟,就算是有,那个兄弟也能有同样的棋才吗?所谓一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两只手伸出来比还不一样,何况是两个人呢。
“孙兄弟,怎么了?”由于想着心事,孙东没有接崔掌柜的话,崔掌柜是生意人,察言观色是基本功,见孙东一直没有回话,便好奇的问道。
“呃......,噢,没什么,可能是方才多喝了几杯,头有点晕,不好意思,崔掌柜您忙,我去休息了。”愣了一下儿,孙东连忙答道,起身告辞,离开了店面。
怎么回事儿呢?......崔掌柜心中纳闷儿,不过他倒也没有往深处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