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就对了,因为那正说明下棋已经成为你潜意识里的东西,用不着特意去想,便能自然而然的施展出来.....,好,你随随便便活动活动拳脚就行了,打着打着,身体上的记忆就可能渐渐苏醒。”双掌击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祁家大爷兴奋的叫道。
“这....,这行的通吗?”酒鬼是将信将疑,这样的做法理论上有依据吗?
“呵,行不通也没关系,就当活动身体,消化食儿好了。”孙东笑着说道,这倒是大实话,身体多做运动,对胃口肯定是有好处的,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祁家大爷别看只有一个人,他一个人吃的比其他三个人加起来都多。
“好吧.....那就试试?”死马当成活马医,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酒鬼下了决心,只是他自失忆以后从没练过拳脚,心里实在是没有半点底儿。
起身离座,酒鬼来到刚才祁家大爷练拳的地方,站在那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呵,先活动一下儿身体,小心别伤到了筋。”祁家大爷对此却是很有经验,他那里常常有江湖朋友拜访,自已也常常外出走师访友,切磋武艺,免不了当众献艺或者看别人的表演,知道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的心理状况,笑着站起来说道,自已也来到酒鬼旁边,弯腰压腿,活动着手腕手臂。为酒鬼做着示范。
有一个人在旁边陪着,酒鬼的紧张也就消除了许多,有样学样。照着祁家大爷的动作做了起来,刚开始还有些生硬,不过随着时间的继续,他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虽然七八年没有做过类似的运动,动作没办法象祁家大爷做的那样到位,但显然是有功底儿的人。
热身运动做罢。祁家大爷回到自已的座位坐下,和大家一起等着看酒鬼的表演。
站在那里。酒鬼开始伸拳踢脚,打打停停,就算是孙东这样的外行也看得出全无章法。
“停停,这样不行呀。”祁家大爷叫停。就算他武学上的造诣再怎么高深,眼界再怎么开阔,见识再怎么多,也不可能从这杂乱无章的动作中看出什么道儿道儿,
酒鬼停了下来,“我就说不行,你们非得让我试。”他无奈的抱怨道。
“大哥,看出点什么没有?”祁二爷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看不出来,完全没有章法。换孙老弟上去,估计也是这样的表现吧。”祁家大爷摇了摇头答道。
“这.....看来此路不通呀。呵,狂兄。不用放在心上,办法总是有的,此路不通,咱们再另想办法。”祁二爷有些失望,不过本来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也就谈不上什么多大的失望了。笑着安慰着酒鬼,举起酒杯。劝酒鬼回来继续喝。
“呵,对,还是喝酒重要。”失望的次数多了,酒鬼早就有了免疫力,当下也不介意,便要回席继续喝酒。
“等等。”一直思考着的祁家大爷忽然大声叫道,眼睛发亮,似是想起了什么。
“呃,怎么了?想到新办法了?”酒鬼不知怎么回事儿,一时愣在当场,祁二爷则欣喜问道。
“嗯。”祁家大爷点头道,不过信心显然不如刚才那么足。
“什么办法?”孙东也问道。
“呵呵,先讲个故事。五年前长州城出了一个飞贼,武艺高强,轻功了得,每逢月圆之夜便潜入富家大户作案,半年时间做案六起,搞得是人心惶惶,民怨沸腾。官府数次抓捕,也曾将之围住,但终因那贼武功太高,最后还是被破网而去,让官府束手无策。自那以后,这个飞贼的胆子越来越大,以前还只是月圆之时犯案,到后来,初一十五都不放过,如果仅是如此倒也罢了,官官相互,只要肯舍得花钱打点关系,县官的乌纱帽还是可以戴得稳稳的,抓贼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得过且过。”祁家大爷倒不着急,先给大家讲起了故事。
“后来呢?”孙东好奇的问道,他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讲故事,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问题是,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做的案多了,难免碰到不该惹的人,千不该,万一该,他不该偷到了郑家。郑家世代官宦,最高出过宰相,而这一代的郑家家主是吏部尚书,专管本朝官员的升迁评定,家中被盗,家人一纸信函把事情捅到尚书大人那里,尚书大人驳然大怒,当即发话下来,一个月内,要么抓住飞贼,追回失物,要么准备被罢官失职,回老家去吃老本。”
“.....,尚书大人发了火,县官老爷哪里还坐的住,派兵遣将,把手底下的人都派出去打探消息,破案抓贼。谁想那贼真是胆大包天,一般人看事情不对,肯定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能跑多远先跑多远,等风声过去以后再回来。但他却是反其道而行,不仅没跑路,反而变本加利,竟然夜入县衙,把县老爷的大印给偷走了。”祁家大爷讲道。
“什么?!连官印都敢偷,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呀!”孙东惊讶的叫道,他虽常下赌棋,坑人蒙人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干过,但那种小打小闹的事儿根本摆不上台面,总而言之,他算得上是一个循公守法的良民,象这种事情,根本也只是想想罢了,哪儿象祁家大爷这样的江湖人物,说起来便如家常便饭一般的轻松。
“......呵呵,江湖人物,过得多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什么时候会把国法放在眼里。没抓住是自已的本事,被抓住了是自已的命,头掉了也不过是个碗大的疤。”祁家大爷笑道,他显然对这种事儿习以为常,不以为有多稀奇。
“......官印丢了非同小可,不用郑尚书背后使小动作,单是这件事就足以让县太老爷丢官罢职,这下儿县太老爷可是真急眼了,把衙役捕快班头招来下了死命令,三日之内必须破案,超过一天,责打二十大板,但想在急切之间破案又谈何容易,如此过了七天,仍然是抓不到那个贼,捕快班头早晨挨板子,然后还得忍着伤疼去查案,当真是苦不堪言。”
“......长州城的总捕快恰好是我的朋友,办案二十多年,经验十分丰富,他知道江湖人做案,一般人就算查到了也没本事解决,原本不想麻烦到我,但每天二十大板的滋味实在吃不消,最后还是不得不向我求助。”
“......,收到消息后,我马上带着人赶到长州,问明情况后便安排人手夜里在对方可能犯案的地方埋伏,如此连着三天,终于被我堵上了,双方动手,那人与我斗得旗鼓相当,难分高下,时而螳螂拳,时而无影掌,时而谭腿,时而擒拿手,功夫繁杂,每一个却又便得非常熟练,让我难以从中看出对手的门派传承。
“......但正所谓正邪不两立,我们两个一个是兵,一个是贼,功夫虽然相当,但底气却不相同,打斗中埋伏在其他地方的帮手闻声赶来,发现自已有被包围的危险,对方鞋底抹油想要溜,我知他轻功极高,而我所擅长的是硬功,轻功只是一般,一旦让他脱身就不可能追上,所以全力猛攻,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
“.....,增援人的叫喊声越来越近,晓得再不离开就再也没有机会,那个贼人再也没办法隐瞒身手,被迫使出救命绝招‘龙门三叠浪’,将我逼退三步,这才得到机会转身上墙,趁着夜色逃出升天。”祁家大爷继续说道。
“啊?跑了?那不是白费劲了?!”听到这里,孙东叹道——想也知道,那个飞贼之所以那么大的胆子连县太老爷的大印也敢偷,就是欺负长州城里没有能人,拿他没有办法,现在祁家大爷来了,有了能与之对抗的强手,他还在城里闹事儿岂不成了傻子?而只要他不再闹事儿犯案,长州城里十数万人口,祁家大爷本事再大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找得到他。
“呵,那次围捕的确是失败了,不过也不能算是完全失败。还记得刚才我说过的吧,那个贼人在急着逃跑而又被我缠住时,不得不使出‘龙门三叠浪’以摆脱我的纠缠。”祁家大爷笑着问道。
“是呀,可这有什么用呢?”孙东好奇问道,对他这个武学门外汉而言,什么这个拳,那个脚并无分别。
“呵呵,你不知道,‘龙门三叠浪’是龙家拳的绝招,非嫡系弟子不传。我虽然没能当场抓住那个飞贼,但从这一招中却发现了线索,于是第二天快马加鞭赶到昆玉山的龙家寨,拜访龙家家主,将事情请清并晓以利害,一旦事情搞大,朝庭肯定会派兵围剿山寨,到那时家破人亡,祸来三族,若大的龙家寨上下近千条人命可就全完了。”
“龙寨主权衡利弊,知道利害,为保住龙家,亲自带人随我赶到长州城,将一年前离家出走的龙家叛徒抓住送交官府,至此整个案子才算是了了。”祁家大爷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