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眼里,庭院中完全是一幅风景画。
微风轻拂,树影摇晃婆娑,衬着庭院边上放置的椅子,盆栽,比末世里其他地方来的都要干净和安谧。
只是这一切都在裴奕硌走进去的那一刻,发生了变化,树见已经骗不过去,这个盯住自己的人类。
也放弃了伪装,气势飙升,树干无风自动,向着裴奕硌展露出狰狞的模样,绿色的树干上却微微泛出红光。
让看见的人一阵还以为眼睛微恙,看错了。
不装了?空间禁锢,不知是树本身有空间力量还是这个技能本就控不住它,根本没用。
牵一发动全身,大树已经回到家,这么多外人进来毁了这里,也彻底不想逃了,两方直接对轰起来。
树干枝叶又浓又密,且还有长出更多的迹象,大家根本没办法攻破它的防御,也就少有的几个2阶的人攻击力有点作用。
以及在最前方的裴奕硌,是主场。
他的雷电劈的角度都很刁钻,并没有打中树干,而是寻着间隙劈进去,但大树的反应却比其他时候的都大。
众人渐渐明悟,一改乱轰大树的作风,总有些更多的技能趁着掩藏,丢进了大树枝封锁的中心部位,像是蛇打七寸,很快大树的飞舞节奏都是一厉。
显眼可见的生气发怒了。
最前面的青年接过身后递来的长刀,刀尖转瞬雷电密布,也不管大树招式凌厉,拼着又被抽了几枝条,寻隙冲了进去,只对着心脏处砍。
正中主心。
无论大树如何躲,裴奕硌都只盯着那一处,哪怕大树把心脏在树干里移动位置,隐藏的更深,都没用,渐渐大树的根又被逼的从土里出来移了位置。
之前这些人并没看到那场战斗,现在眼见大树成精,自己会挥舞枝条就算了,它还会从地里把脚拔出来,会边跑边打。
身形灵活,他们这些个人类都自叹弗如。
真是活久见的。
被一直盯着劈总有一次能打中的,大树停顿一瞬,而后就是一阵大爆炸从中心处蔓延。
“小心。”站的有点靠前的念祺,他一直在寻机会将别人的技能吹进去,根本来不及躲避。
徐白抱住他往后倒回去,反被大树的一个枝条抽到了原本就受伤的脚上,念祺在他的保护下,除了被惯到地上时受了点撞击伤,都无碍。
裴奕硌这次有了防备,用空间之力挡住了爆炸,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他却更愤怒。
看着这棵大树眼底腥红一片,有了同归于尽的疯狂想法。
刚才和大树近距离交战时,被它的红光打中,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以为又是幻梦。
直到他看见心口银光团中,杂质提纯光门不见了,本来再做一个光门就是,可随即却是银光桥梁输送被阻,渐至消散。
和小姑娘之间心心相连的银光桥梁,自架起以来就从未断送过,哪怕小姑娘回去她的世界,桥梁也只在心间一处消失一半,能量仍在保持输送。
这也是他借助着,能知道小姑娘安好的唯一方式。
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断连,且再也架不起来。
哀默如心死。
裴奕硌的空间能量失去了牵绊,在周身暴起,哪怕在大树的疯狂攻击中,也不再有劣势。
周围的人再次眼见神明欲出,实在是前面那人力量攀升后,从被枝条包裹的大树中央暴起光芒,而后制压大树。
反差太过明显。
见过一次的徐白和叶溪都是心头一跳,裴大哥强他们都知道,但绝不是这样反常的情绪。
似是所有喜怒哀乐,五情六感都被屏蔽掉了,无形无相,无界忘我。只剩下形似神明的躯壳,无念无妄,无生无死。
果真,在裴奕硌能量暴起后,他直冲大树,一手穿透树干,篡住绿色心脏,那一片的树干空洞越来越敞,以至于大家都能看见那处的异常。
却无法再动弹,只能眼见庭院在能量中崩碎,他们一个个的都被甩飞着扔出了庭院。
爬起来再回首去看,里面和之前仿佛并没有什么变化,青年依旧面无表情一手捏住树心。
先不说为什么树会有一颗心脏,就算是末世,也不能大变活心吧?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庭院中的人影越来越模糊,自院墙处升起一道雾白色的光幕流转,把庭院掩藏了进去。
这个他们一点都不陌生,之前不能出小镇时,整个小镇边缘围着的便是这样的一道光幕,想到这个,他们往更远处看,果然,小镇已经开放,能看见外面的场景了。
而光幕周边的几人依旧在轰炸,未有松懈。
“该死!”徐白一手撑着光幕,金系异能的锋利并不能帮他切开眼前光幕。
“我们要相信裴哥哥,他会没事的。”念祺此刻看着他们悲伤,无能为力的颓废。
‘那人会死吗?’这道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之时,就被狠狠的踩下去了,他绝不接受。
因此此刻很是坚定的和其他几人说着。
最终,基地小队开始修整,搬人的搬人,开车的开车,全部人员都离开小镇的区域,在边缘找了一处地方歇了下来。
徐白叶溪念祺他们只在庭院旁边守着。
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他们都要第一时间知道。
……
离开妹妹的房间,林珈牧并没有去睡觉,而是泡了杯咖啡在下面客厅喝着,若有所思的出着神。
虽然不相信妹妹所说的世界末日会发生,但按他之前所想,既然给了预期,那就该暴露出对方所求,可是没有。
是的,他仍不认为这只是一种偶然事件,种种迹象都让他觉得这件事的背后有人。
只是对方手段诡谲,
让他无从发现还查不到踪迹。
但像这样消失不见,是他不能接受却又无力的,不知道对手在哪,不知道对手所想,却偏偏是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等。
不能不慌。
沉默良久,却是一点声响吸引到他,不对,是妹妹的画室。
猛的站起身,咖啡泼洒了大半都不知。
飞奔着往楼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