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白发一瞬间,
年华老去向谁言。
春风若有怜香意,
可否许我再少年?
北方的清晨,妈妈在做饭,爸爸在收拾一个板凳,锅碗瓢盆的声音吵醒了正在熟睡中的王明。
王明,睁开迷糊的眼睛,看着四周有些破旧的家庭摆设。
先是迷茫,而后又非常惊讶。
“回来了?”
疑问中的王明摸摸自己的小手、小脚,还有前世四十五岁就已经偏瘫好几年的左边身体,现在还是那么健健康康。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王明激动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双眼,开始发红,止不住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流到了心里,很酸也很甜。
想起前世失败的人生,终于有机会可以改变它了。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太多的遗憾。
而王明前世的人生却已经支离破碎。
初中升高中,复读一年。
因为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哪些学科有用,哪些学科没用。
初中前两年,王明全科考试年级前三。
可是升到初三,主副学科分离。
考高中的学科中,王明有几科严重拉分。
一年之后才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高中,又在高二下半年的时候,因为某些事,直接入了高三复读班。
结果当年高考只考了400多分,离重点大学分数线还有七八十分呢。
复读了一年,又听说哪儿中大奖的消息,异想天开地直接拿着父母给的学费和生活费直接去买彩票去了。
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全部奉献了。
之后没再读书,远走他乡去学手艺了。
当时情窦初开时认识了一个女孩,一门心思的想给她最好的,想让她变成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可惜最后的结果还是分开了,现在想想也不知道谁对谁错,反正就是稀里糊涂。
之后的日子一言难尽,王明从睥睨天下的气势慢慢变成了随遇而安的窝囊废,再到一直管父母要钱的败家子,最后在40多岁的年纪,偏瘫了。
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一万次的懊恼与后悔,也洗不净心里对父母的愧疚。
在某个黎明,一夜没睡的王明闭上双眼对着天上的启明星许愿:我愿用余生,换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王明再睁开眼的时候真的已经回到了过去。
看着眼角左下方的数字:24,6,8。
王明陷入了沉思。
这是什么意思?
王明表示不明白!
回过神来想了想,莫非这里可能只是一个平行时空,但他又不确定,即使这样他也非常高兴,因为他终于有机会弥补以前的愧疚和深深的遗憾。
虽然可能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王明看着老旧挂历上的年月,89年,11月2日。
既然现在回来了,当务之急还是救下自己的妹妹。
因为家里已经有了王明,再多一个孩子就是超生,可是要罚款的。
从大姥那里听说,王明是82年出生,记得他八岁(虚岁)时候的事,本来他应该有一个小妹妹的。
大姥这个称呼,是王明称呼姥爷的,这个称谓怎么来的?
他也不记得了,只是从小就一直这么叫,还有一个小姥的称呼,是他称呼姥姥的。
小妹妹的事,是因为在农村没有好的防护措施,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怀孕了,等到想把孩子打下来的时候,已经有手有脚,能分辨出男女了。
当时听大姥说的时候,身为独生子的他已经20多岁了。
听后心底五味杂陈,对于一直是独生子的他来说,是孤独的,一直希望有一个软软糯糯叫自己哥哥的妹妹,所以听到大姥说的事情就暗暗的记下了。
如果人生能有重来一次机会的时候,他一定要救下她。
北方的农村是按虚岁算的,王明82年出生的,到现在89年,已经七年了,现在的他虚岁正好八岁了。
记得大姥说的是11月份,那时母亲吃东西总吐,就托着到冬天猫冬的时候,趁着第一场大雪去医院检查是怀孕了,当天就把孩子打掉了。
所以如果要救下妹妹,必须在12月之前能弄到3000块钱的罚款钱,就是当时对超生的罚款数。
这对于在东北最北边的省份来说,3000块钱无异于2020年的300万。
对于一生都种地的老农民年收入不到500元的家庭来说,简直就是天塌地陷的巨款。
对于重生过来的王明来说,同样是渴望而不可及的巨款。
本来重生之前的王明就是个失败者,活的一塌糊涂,回到过去的年代,他也就知道一些大势的走向,具体的一些情况他根本就不知道。
至于那些有名的事件能给他带来多少财富,那更是不可能,没有那金刚钻,根本就揽不来那瓷器活。
王明披着被子盖在身上,长吁短叹,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让做完饭,进屋喊孩子起床的刘庆芬看见了,皱着眉说:“小皮孩子,都醒了,还不起床,是不是打你身上才起?”
刘庆芬说完就开始找笤帚疙瘩,要揍王明。
王明看着母亲,身体年轻,皮肤黝黑,满是健康的样子。
他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下来。
这个时候刘庆芬拿着笤帚疙瘩打在了王明的身上,一点都不疼,只是撵鹅似的,让他赶紧起床,她好叠被子。
王明想起2022年,才60岁的刘庆芬满头的白发,消瘦的身体,稍微有些佝偻的样子,一把把刘庆芬抱住。
对于从来不会表达情感的王明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加上上一世第一次抱自己的母亲,三岁之前除外。
在农村,因为上学常年远离父母,亲情不那么近了,不像女孩子那么粘人。
刘庆芬看着突然抱住自己的王明,突然一愣,然后就嫌弃的把王明提溜一边去了。
王明的泪水加鼻涕全抹到刘庆芬的肩膀上了,心疼衣服的刘庆芬又给了他几条笤帚疙瘩。
这回力度明显加重,王明赶紧吸溜鼻涕,抹干眼泪,穿好衣服,到外面帮父亲去扫雪。
看到扫雪的父亲,王明的眼晴又不争气的红了。
他已经有18年,没有见到父亲了。
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的时候,还是王明二十二岁的时候,父亲开着拖拉机送他去火车站的时侯。
那时王明记得很清楚,到街边了,给王明买了一根雪糕,然后就让他打着三轮车去火车站,因为父亲开拖拉机的技术只能前进,后退都不会,根本进不了站。
王明那时候就在想,如果他当时没有去石桥巿,或许父亲就不会早走了。
不会在秋收的时候,带着有病的身体的父亲,每天开着拖拉机收玉米,最后是活活耗尽生机,-个人孤寂地死在土炕上。
那时,王明身在异乡,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当场愣住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感觉嗓子被东西堵住了,脑海一片空白。
王树林,看着从屋里拿着小笤帚出来的王明笑了笑。
“进屋吧,用不着你,别冻感冒了。”
王明,没有进屋,只是围着父亲转,用小苕帚把父亲身上的积雪扫掉。
还有鞋子边上的碎雪,王明一一扫干净。
其实王明一边扫一边在心里默念: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只为减轻他心里这些年的愧疚。
看到突然如此殷勤的王明,王树林特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不像有病的样子,咋了?你不会是惦记昨天剩下来的糖果吧?”
王明一愣,不解的看着父亲,什么糖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都不记得了。
王树林安慰的口气对他说“放心,剩下的糖都是你的,没人吃啊!昨天你妈那是逗你呢。”
这时门口的刘庆芬告状道:“我刚才喊他起床,还哭鼻子呢,估计就是这事,这不,开始巴结你要吃糖呢。”
王明心说:他有这么馋吗!
王树林听到这话,开始笑了起来,笑完之后说了一句公道话:“孩子嘛,正是馋嘴的时候。”
王明还不知是什么事?这馋嘴的事做实了。
他记得,小时候他父亲对他非常好。
可他的母亲总是很严厉的管他。
其实说起来,王明的父亲王树林,是因为关里来的,重男轻女比较严重。
再加上这几年一直是盲流,好不容易成个家,有了一个大儿子,当然喜欢的不得了。
其实王树林是有文化的,小学六年级毕业,只是因为不是本地人而没有工作,只能四处找零活干当盲流。
母亲刘庆芬只上了小学一年级,就这一年级还没上完,就上了几天。
东北豪爽的性格在刘庆芬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嗓门大,性子直,藏不住话。
不过她到了十几岁以后,身上就得了淋巴结病。
本来相貌姣好的她,找对象成了个问题。
一来二去,经人介绍就认识了王树林。
结婚之后第一胎,必须得是个男孩,这个病自然就会好了。
可是自从有了小孩王明之后,深受其益的母亲刘庆芬,反而是打孩子打得最狠的一个。
父亲王树林就成了最护孩子的那个人。
如果有人欺负王明,帮且出头的永远都是王树林。
而刘庆芬永远在给王明头上安无数个亲戚。
见到一个人,就让王明叫叔,或者叫婶。
王明小时候就一直在认村里的人,到底应该叫什么亲戚?
其实,作为本地人的刘庆芬,从她父亲刘程开始算,在周边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血缘亲戚。
那些所谓的叔伯婶子,都是刘庆芬按着她的辈分,给一个一个排下来的。
就像前院的老魏头,其实没多大,只是大伙儿都管他叫老魏头,比王树林年纪大一些,硬是被刘庆芬让王明叫他舅姥爷。
平常都和父亲王树林一起下棋,结果硬是把父亲王树林的辈分给降了一格,这上哪说理去?
扫完雪之后进屋就开始吃早饭,在东北农村的冬天,只吃两顿饭。
第二顿就是下午两三点钟吃饭,吃完之后能顶到第二天早晨,也从来没有人说饿。
吃完早饭,刘庆芬收拾桌子。
父亲抽了几袋烟,现在没有烟卷,全是汗烟,
之后就出门开始溜达,找别人下棋去了。
王明坐在土炕边上,开始想着怎么弄钱。
现在的后新村,年收入每家只有400多块钱,这可不是纯收入。
吃的永远是苞米,今天的早上吃的就是苞米饼子,一碗咸菜,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白面。
肉蛋饺子就不用想了,撑死了带点猪肉,一般都是全酸菜馅儿的。
作为一个地处平原的村子,每家每口人都按人头分十亩地。
看上去地挺多的,其实化肥、种子都跟不上,很难高产。
除去每年交粮,一个看天吃饭的农民根本就剩不了什么钱。
再加上大豆,高粱,谷子都非常便宜,产量又低,也就够个温饱吧。
现在的后新村,基本上家家都欠大队的钱。
在王明的记忆中,到了1996年的时候才开始家里有存款。
现在王明已经上了一年级,至于课外读物,没有,只有课本,其他带字的只有挂历,其实就是个阳历黄,这还是过年的时候买的。
电视更是没有,全村唯一的一台黑白电视,还要在九一年年底才有。
刘庆芬好奇的看着平时都已经出去玩了的王明说:“今天这么老实啊!是不是还惦记糖呢?”
王明有点无奈了,他就这么馋吗?
再说了,小时候有糖的事吗?不记得了。
现在的王明都在满脑袋怎么想着挣钱,挣快钱,挣现钱。
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钱从哪儿出来?
以前总看小说说重生之后就发大财,结果到他这谈何容易呀!
后新村离着县城有20多里地,离着大的市区,有些发达的市区,更是好几百里地。
再说现在出门的交通工具,都是马拉车。
只有邮递员,才会公家配一辆自行车使用。
到了95年之后,这个地方连邮递员都不来了,直接把信打到大队去了,自己去上那找去吧。
现在基本上四面荒芜,再加上是平原,还没有山,想挖个棒槌都没地方找去。
王明15岁之前,还能知道点儿种地的事情,可现在想的都是快钱,现钱,真是没辙了。
等到下午都快开饭了,父亲回来了,王明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刘庆芬对于一直在家的王明还是很满意,起码不用每次回来都是一身泥。
本来打土豆皮的时候,王明想要帮忙,被刘庆芬阻止了。
听母亲说,上次让他打土豆皮,结果土豆皮打的乱七八糟的,坑坑洼洼的,还弄了他自己一身土。
做饭的时候,王明帮着烧火,刘庆芬再三叮嘱,一定少放柴火,并且均匀的放,要不然容易堵住灶坑。
王明烧火的手艺比以前强多了,刘庆芬看后很满意。
前世十多年都在用煤气,王眀早忘记怎么烧柴火了,可是和以前的王明来比还是有很大进步,起码不会弄得哪都是烟。
吃完晚饭天就黑了,冬天的日头短,下午五点多太阳就落山了。
现在用电非常节约,自从1988年后,后新村开始拉电之后,到了晚上基本上没几家亮的,都是为了省钱。
都是往炕上一躺,夏天是在月亮底下唠嗑,冬天则是眯着眼儿等着睡着,要不就是数星星。
小孩子白天疯够了,到晚上只要铺了被子,倒头就睡。
王明现在就躺在东北的土坑上,父亲给炕烧的滚烫滚烫的,躺在坑上真舒服。
看着自己眼睛左下方的数字,王明一时之间感觉像是在做梦。
终于回来了,会有办法的。
透着玻璃窗户,能够可以看到,天上无垠的星空。
东北的天,干净清澈,天上的银河一望无垠,看时间久了,就感觉自己是天上的一颗星。
王明感觉自己徜徉在天河之中,随手就可以摘到一颗亮晶晶的星星。
已经有成年意识的王明,当然知道有的星星都不发光,都是在反射光,虽然都是亮晶晶的。
王明的头慢慢往西方看去,突然,西方的一颗星星闪了一下。
那颗星好像叫长庚星,其实,也叫启明星。
因为他们都是同一颗星,只是一个清晨,一个黄昏,最后消失和最先亮起的那颗星。
清晨在东方天空出现则被称为“启明星”,晚间在西方天空出现被称为“长庚星”或“昏星”。
其实它真实的名字叫金星,可不是那位喜欢双手摊开的人,古称为太白金星。
由于其非常明亮,最能引起人们的幻想,因此有关它的传说也就特别多。
长庚星亮了这一下,在王明的眼里出现了不同的变化。
王明的眼睛的右下角,出现了一堆数字:0(2\/30)
那堆数字和眼睛左下角的数字一样,像是镶嵌在眼睛上一样。
不影响视力,也不会有重影叠加的感觉。
王明研究了半天,也没明白右下角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和左下角的数字一样是个谜。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可能是因为身体是小孩子了,这一晚上从来没有起夜,王明一直睡到大天亮,还是被母亲叫醒的。
听到母亲说饭已经做好了,让他赶紧起床。
本来昨天晚上王明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照顾好母亲,每天早上比他们起的更早,给他们做早饭。
结果起了个寂寞,饭都做好了。
王明起床时,看到眼睛左右下角的数字都变了。
左下角的数字24,6,8中其中8变成了7,表示,数字显示的是在减少。
不会是定时炸弹吧?
希望是想多了。
仔细看看,怎么看怎么像是年月日的意思,只是没有零而已。
如果最后一位按天来算的话,减少的一天,让这些数字有点像是人的寿命。
右下角的数字变成了:0(3\/30)。
括弧里的数字看上去像是一个月里过去的天数,从2变成3有点像日历,王明小时候最喜欢撕的就是阳历黄,所以印象感觉很像。
可前面那个零,让人不解。
只能等等看以后有什么具体变化。
虽然起了个寂寞,没有帮父母做早饭,心里想得是可能是因为小孩身体的原因,需要多睡觉,好长身体。
这么一想,一时间,他竟感觉是对的。
回报父母,不一定事事亲为。
想起前世,父母说的最多的词就是钱。
钱之一字,可解决世上99%的事情。
那王明就应该多挣钱,让父亲不至于那么早的过世,让母亲不至于那么早的过度操劳。
记得王明上初中的时候,刘庆芬来看他,被同班同学的看到,笑话他的母亲非常老。
刘庆芳因为常年面朝黑土背朝天地干活,尤其是七八月份铲地的时候,那时候没有除草剂,野草全凭锄头锄。
一根垄几百米,还非常的荒,一干可能就小半天。
别的女人可能还会披个头巾什么的,刘庆芬从来不遮脸,有人问她,她就说都已经结婚有孩子了,弄那个虚的干啥?
等到刘庆芬看完孩子王明走后,引来一帮起哄的同学。
当时的王明只顾着尴尬、脸红、害羞,有一位是他的同学对他讽刺说:“来的是不是你姐?”
那一刻的王明看着这个平时学习不怎么样,家住在县城的同学,真想给他两拳。
可那时王明是副班长、纪律委员,老师眼中的乖宝宝,学校的年级前三,他退缩了,没有理他,也没有回他的话。
是旁边的同学,看不惯他说的话怼了他两句,可惜的是,上高中之后,这位有正义感的同学见义勇为被坏人捅了,去世了。
如果当时,能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送到医院,也许…
父亲王树林吃完饭之后,拿出自己家的棋盘摆了起来。
王明想帮母亲收拾碗筷,洗洗碗,被母亲阻止了。
这时看到父亲摆的像是个残局,突然,心中炸开,棋局!
对呀,棋局呀!
1989年,6月1日,12位象棋大师,在电视上摆出历史四大名棋局,解开一局给1000块钱。
分别为七星聚会,蚯蚓降龙,野马操田,千里独行。
并且百元求残棋名局。
记得好像一个解开的也没有,当时倒是收了很多不错的残棋局。
那时候也正是文化体坛竞相开放的时候。
11月15日截止,12月1日就好像开始公布,然后就开始发钱了。
正巧,王明从小受父亲的熏陶,独爱象棋。
之后的几十年里,在网络里王明了解了无数的残棋名局和解棋名局。
没有想到,上辈子的爱好居然能够可以结下当下缺钱的危机。
这个时代对于象棋的了解,谁都没有他了解的多,因为他走在互联网的尽头,秒杀他们。
现在的关键是想办法邮信呀,现在距离截稿还有十几天,再加上信件走的时间,估计没几天了。
这样小妹的事只要钱到手就能够解决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现在这是王明唯一能想到的赚钱的方法。
首先是这件事不能错过,其后得撒泼打滚,为妹妹争取时间,因为发钱的时候是12月1日,到家里也得好几天,这样时间就有些赶不上趟了。
可现在困难的是,家里没有信封和邮票呀。
信纸只要有个笔记本,撕下来就行,貌似家里好像没有笔记本。
信封和邮票只能去邮局了,可后新村离邮局最近的也有20里地呀,还在县城那。
如果去县城,那他母亲怀孕的事情不就曝光了吗,那不更得加速小妹的消失。
那就得开始忽悠了。
“诶,爸爸,这是什么?”王明指着棋盘故作疑惑的说。
王树林随口说道:“象棋你不认识?”
“认识,但你摆的是什么?”王明继续疑惑地说。
王树林一边摆棋盘一边对王明说:“这是别人给我摆的一个残棋,让我破。”
“那他给钱吗?”王明仿佛身体都透着疑惑的继续问。
王树林有点上脾气地说“你这孩子,一个下棋要什么钱?再说哪有钱?”
“可是我听说这玩意儿来钱快,还多呢。”王明说完,还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回,王树林开始疑问地说:“你听谁说的啊?”
“就是前天来咱们家串门的老姑说的,说现在电视上摆出几个棋局,破了一个给1000块钱呢,咦,这怎么和电视上差不多?”王明的老姑不是父亲王树林的亲妹妹,是堂妹,很早就来东北扎根的关内人。
糖块儿就是这位老姑送的,还有两包点心,这也是在王明小时候老姑唯一一次来看他们家,难怪记不起来是什么事。
至于他父亲去世之后,她到常常来他们家。
坐着她女婿的车,领着女儿和女婿来,满脸笑容的来看望他们。
至于点心,王明前世十五岁之前,光见其形,不见其味,全部留着年前年后送礼了。
前世92年时送出去的酒,到了96年,又给送回来了。
这种稀奇事,在农村很普通,就是2022年,还有呢。
两家几年才走动一次,虽然来往不频繁,但在王树林的心里,算是王树林在东北为数不多的亲人。
而她也是王明最理想替自己挡锅的人。
王树林摆愣着棋盘突然间醒悟过来,好像说是有钱的事。
急忙说道:“什么1000块钱?还和这个差不多?什么意思?”
现在的王树林满脑子问号,脾气也收起来了。
王明非常肯定地说:“爸,我老姑告诉我,现在在国中心举办象棋擂台赛,只要破了他们列出来的棋谱,就能得到1000块钱。老姑走时还把那个几个棋局跟我说了呢。”
这一番话成功的勾起了王树林的兴趣,问:“那你记下几个?”
“全记下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时候就对象棋感兴趣,咱俩还下过呢。”
“你那臭棋篓子,懂啥?每次我不都让你个车。”
“你就是现在不让我,我下棋的能力都比你高,不信你试试。”
“你发现没,咱儿子现在说的话和平寸不一样。”刘庆芬插了一嘴。
王树林点点头说道:“好像还真是呀,说话特有条理了,不像以前那么咋咋呼呼了。”
王明感觉要完,这是重生的事要露馅了。
赶紧说:“这不随我爸嘛。”
刘庆芬听到这话,直接翻了个白眼。
王树林脸上露出了笑容,还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表示相当的认同。
“老爸!”
“啥?”
这个称呼是王明前世对王树林习惯的称谓。
“来不来一盘了?”
“哎呦,还能耐了,来,来一盘。”
连钱的事都忘了,下起棋来都不顾了。
王明的棋术从小到大只能说一般,和在村里负有盛名的王树林下棋,非常地吃力。
不过谁让王明经历过互联网的洗礼。
根据网上二十八字不败真言,硬是和王树林一盘棋下和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对子,对到最后,就看谁的卒子多,谁下的稳。
而这也是王树林的弱项,王明从小到大看了他下一辈子棋,最后用卒子的残局十盘总有二三盘,走的很迷。
江山代有才人出,下了几盘除了和棋,王树林居然输了几把,感叹道:“可以啊!虽然下棋玩的有点儿下三路”
“都是跟您学的。”王明谦虚的说道。
王树林听到这话,怎么这么刺耳?,心里顿寸有些不痛快。
下个棋,居然连孩子都下不过。
最关键的是还被嘲讽了。
好在是自己的孩子,心理承受的起。
王树林拿起他摆的残局说:“先别得瑟了,不管你老姑说的真假,你试试能不能把这个棋解开?”
王明看到父亲上套了,开始装模作样说:“那可是1000块钱,我要是解开了奖励我什么?”
刘庆芬接过话茬说:“奖励你两个大嘴巴,要不?”
王明赶紧做投降状说:“总得给点奖励吧,要不然没积极性。”
“呦呵,在老子面前装象,说吧,想要啥?”王树林小呵呵的拍了一下王明的脑袋,继续说:“是不是早就有想法了?这是有预谋的呀,说吧,想要啥?”
王明故作忧柔寡断,磕磕巴巴的说:“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啪”的一声,王明脑袋上就落下了一个巴掌,是刘庆芬打的他。
“小兔崽子,无法无天了,吃的我们,喝的我们,居然还跟我们一人一半?这不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吗?”
刘庆芬做势还要打王明。王明赶紧跑到一边去嚷着说:“外财,有奖有罚才公平,这怎么还要独吞呀?”
旁边的王树林看着娘俩这样乐了起来。
这钱都没影的事,就引起了娘俩战争。
王明看到父亲笑,话语就引到父亲的身上说:“这是我们爷俩下棋的事,我爸都没支声呢,你随口一听就来搅局,不行!”
王明坚定的语气继续说:“今儿个谁说都不好,必须一人一半。”
“哟呵,这个家还管不了你了呢?”刘庆芬,撸起袖就要揍孩子,王树林赶紧给她拦下来了。
口里说道:“不至于,不至于,消消气,都是没影的事儿呢,我就是逗他玩呢。”
王树林好言相劝,才把刘庆芝的脾气给消下去。
可在一旁的王明心里却不认为这是在逗他玩。
心里暗想:也许你以为在玩儿,可我当真了,而且还是大大地认真。
接下来母亲忙别的事去了,爷俩个开始研究棋局。
王树林一边研究一边感叹:“老魏头真不是个东西,解棋局得钱的事他肯定知道,这人太坏了竟不告诉我。”
王明也点头,表示父亲您说的对。
这人确实太坏,因为在王树林去世之后,他就和东头的谢老拐合起伙来,占他家土地的便宜,使得他家挨着他们的土地被占去了一根儿垄。
最后还让他们弄成了糊涂账,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接下来,两人研究之后,在王明的主动走了几步之后,居然把这一局给解开了。
王树林嘴角露出了微笑。
王树林为了报复老魏头,把剩下的四大历史名棋局,在王明的帮助,全部解开了。
等老妈出去串门子的时候。
王树林露出感慨之色说:“可惜了,不知道地址,要不然这4000块钱的巨款就归咱爷俩了。”
“地址我知道啊!老姑也告诉我了,因为她知道老爸您的棋艺高肯定能破解出来。”
“这事她应该对我说呀,跟你个小屁孩说啥呀?地址哪儿呢?”
“都记在脑袋里了,可惜咱没有邮票呀。”
“谁说的?”
王树林悄摸地从自己的箱子底下翻出几封空的信纸和邮票、信封。
对王明说,这是他私下里藏下来准备给老家写信的最后家底儿。
王明看着父亲,以前觉得他特老实巴交,看来藏私房钱的事情是从古至今的男人都会的一手。
以前王明还在为邮票和信封的事,发愁呢,没想到这不全来了。
两个人写完棋局的解法之后,在王明偶尔的突发奇想下写上了几个残棋局。
王树林本着能得100是100的原则,也没有阻止王明。
本来王明想把十大名棋局全写上,可惜信纸不够了。
王明脑海里可是还有七十二局全是和棋的残局呢,唉,本来让它们早日问世,结果信纸不够,呜呼哀哉!王树林,把写好的信纸放到信封里,鼓鼓囊囊的。
里面全是量大管饱的真货,如果真能成功,那可全是钱。
王树林想到这儿,不禁脸色浮现笑容,身上也感觉轻了几分。
生活的压力太大了,基本上全压在他的身上。
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讲,只能心里默默承受。
尤其是每当别人家里传来肉香,看见自己家的孩子,馋着哈喇子流的样子,真是心酸。
王明看着贴上邮票的信封,里面承载了一个生命,倍感沉重。
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一件事就是避开刘庆芬,父亲是怕被发现藏东西的事情,王明是怕信邮不出。
刘庆芬一心一意种土地,那管乱七八糟的事来影响王树林和她一起种地的事,这要是被发现了肯定阻止。
邮信的事,只有王树林能办,离最近的邮局也要二十里地,也只有他能偷模的去。
王树林直接去村长家借自行车跑趟县城,路上虽然不好走,一个成年男人20里路的平原土路,两小时内肯定能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