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常规的流程一样,等车队到伏击中心。亚音速的步枪狙击枪开火,零无临时加了要求让他们小心牢车中的奴隶,也不用继续补枪。
审判庭的人直接冲出隐蔽物,用短刀和匕首完成下面的工作。敌人只会听到噗噗几声,然后审判庭的刀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远程先发制人,近战收割衔接得很完美。等萝菈拿着一沓东西朝零无和阿廖沙走来的时候,阳光已经变得很明朗了。
“东西到手了。”萝菈的话很简短
“那么委托就算完成了?”零无伸出手
“嗯,阁下的刑期会在几天后变为80年。可以委托冒险者公会查询,也可以直接去教堂问。”阿廖沙和零无握手,招呼部队撤
零无倒是不急,直接提着液压剪对准牢车铁链。一个液压剪剪下去把粗壮的铁链直接剪开,至于为啥不用子弹打开铁链。
零无枪口上没有缺口来卡住铁链,其次是如果像电影里用子弹打断铁链,碎屑会崩得到处都是。
“该说初次见面吗?”零无丢下液压剪,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那个被裹成粽子的尖耳朵少女看清零无后使劲挣扎,但她嘴都被堵住了只能像条毛毛虫一样动弹。
“就这么走了吗?”萝菈和阿廖沙一行逐渐靠近防城要塞
“不然呢?”阿廖沙反问
“那个少女是精灵对吧,有很大的价值。”萝菈很明显的看出来
“先不说零无亲王想要,那个也不是我们的任务目标。不要节外生枝,这是审判庭的行事风格。”阿廖沙能看出自己徒弟的不甘
“但是萝菈,你有没有想过。零无亲王会没有后手吗?这一路我们可是没有任何尾巴跟过来的,本来我还特意留了几个人看后面。”
“师傅你是说?”萝菈懂了
“嗯。”
审判庭一行的踪迹一直停留在瞄准镜上,几个高处的狙击阵地正密切的注意他们的行踪。直到彻底从他们的视野中远去,这才拿起电台给零无信号。
是的,零无的周围并不是明面上的Abc三个小队。还有三个小队在最外围游荡,预警或者狙杀进入危险范围的目标。
“好的,我知道了,继续待命。”零无零无让他们的任务不变
担架很快准备好,零无准备直接把这个精灵给抬回去。行军担架有扎带,能把这个包得像粽子的人牢牢固定。
“想说啥?”零无扯下了她的禁言封口
“你不能这么对我,赶紧把我放了,不然我……呜呜呜呜!”
她话说到一半,零无就把禁言封口给贴回去。那时候只能远远的看着,没想到居然这么话唠。
“你拿她怎么办?不经过专人调教她是不会签奴隶契约的。还是说你喜欢强硬的?”红龙赫曼笑着说道
虽然红龙赫曼是笑着说的,但零无感觉到有杀气。于是直接法国军礼认怂,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这个人或者精灵我见过,前段时间魔族的指挥中枢。当时想在石桥那设伏把她弄死,结果没成功。现在她被人绑票了,我觉得里面水很深,是个机会。”
“你还真是。”红龙赫曼扶额无语,刚把自己刑期变成八十年。想来个大的把刑期变回去,或者死刑立刻执行是吧。
“我有把握,不会玩死自己。”零无做出保证
人形三下五除二把精灵捆在担架上,然后分出两个人手直接提着担架在树林里跑动。
差不多了吧,反应再慢也应该快到了。
“报告发现一队骑兵在向你们靠近。”
果然,也应该来了。零无打开电台公放按键,让那个精灵也能听到侦查的内容。
“什么特征?”
“红色盔甲,每个人都身穿红色盔甲。旗帜是滴血骷髅。”
零无撕开禁言封口,打算听听这个精灵要开什么价换自己,但是她却说出了令零无头疼的话。
“快跑,就是真血公把我卖了的。他们这是要灭口。”那个精灵很慌张
零无暗骂一声直接让所有人提速,同时给外围小队发送无线电指令。
“你算到了吗?”红龙赫曼有些好笑的看零无吃瘪
“算是算到了,但没想到每次运气都这么差。”零无感觉自己每次出任务事情发展都是往最坏的一边发展
“砰砰。”两声有些巨大的闷响,随后就是一连串重机枪短点射的动静
一发82毫米迫击炮弹被两手卡在炮管前端,炮长手往下挥时,装填手松开双手让迫击炮弹自由落体。
炮弹在落到炮管的地步时,撞针将底火引燃。火药燃气顺着炮弹尾部圆柱上的多组小孔,喷射而出点燃挂在上面的增程药包。
另一个装填手将像大号霰弹枪子弹一样的底火插入迫击炮弹尾部,挂上相应数量的增程药包,装好弹头引信递给装填手。
两门82毫米迫击炮在持续开火,打出的炮弹就像在红色骑兵前面画一条线。如果过线就是个死字,让这些骑兵迫不得已绕路。
当知晓骑兵绕路后,迫击炮小组迅速拆卸炮管、支架和挖出底座。直接将这些丢到四轮越野摩托上跟随零无汇合撤离。
狙击枪小组和重机枪小组撤离的时间稍晚,他们在对红色骑兵部队持续的造成毁伤。
12.7x108的大口径弹药直接将小直径的树木打断,喷射而出的木制碎片像针一样扎到战马的皮上。运气不好直接命中的人或者战马直接被打成两截,这些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新的一百发弹箱被挂在NSV重机枪的右侧,射手打开受弹机盖把新弹链卡在上面,合上并拉动右侧的上膛拉索手柄。
弹链随着拉索滑动,往左边移动了一格。新一轮扫射开始,猛烈的枪口火焰和震起的扬尘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血色骑兵队其中几个人,连人带马突然化成血水。凝聚在骑兵先锋的手上,形成一个血色长矛。那个人借着战马的速度往天空投掷长矛,划过一条诡异的弧光。
就像是投石机弹道一样,坠落着砸中了重机枪阵地。爆开了红色血雾,就像是强腐蚀性溶剂一样。重机枪阵地瞬间就连人带枪化为浓稠的液体。
本来正在高速移动的零无突然一个踉跄,还好红龙赫曼眼疾手快扶住他。
“怎么了?”红龙赫曼明显感觉到零无正在承受剧痛
“好像那队骑兵还真是不得了。”零无在承受人形损失带来的剧烈冲击
同时下达了撤退命令,让狙击小队也撤。
乘坐着四轮越野摩托的迫击炮小组很快和零无汇合,零无撤销了他们的召唤同时也撤销了正在赶路的狙击小队召唤。
已经来到稀疏的林际线了,零无继续撤销召唤来留出足够的魔力。两台越野车出现在他们身前,那个精灵连人带担架丢到车上。
零无让红龙赫曼坐到副驾驶上,自己上了其中一台越野车上的重机枪操作位。拍了两下车顶,两台越野车一前一后开始快速穿梭。
骑兵的马蹄声已经很靠近了,在零无的车队驶离林际线不远后。血红色的骑兵大队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他们也看到了正在快速逃开的吉普车。
行驶的吉普车就像是打水漂的石子一样,通过沟渠的时候飞了起来,然后重重拍在地上。
车里的人一开始感觉到明显的失重感,然后巨大的重力加速度冲击就从屁股传来。红龙赫曼按照零无的指示系好安全带,并死死抓住右侧的扶手来对抗冲击。
当敌骑兵出现在视野里时,车载重机枪就已经开火。滚烫的弹壳随着半散式弹链一起掉进车内,那个精灵运气很好,她被十几根绑带固定在尾部,暂时烫不到她。
不过估计那个精灵的体验不会太好,一路的狂奔颠簸可能把她隔夜饭都能颠出来。
新的弹药箱被人形递了上来,直接把空弹箱往外一丢重新装填。继续给血红色骑兵压力,两门重机枪就像是扫把一样把这些骑兵越拍越远。
当这些骑兵准备继续使用血色长矛的时候,两门重机枪就盯着持握长矛的人打。骑兵们用身体和性命去掩护遮挡投矛手,但是重机枪轻易打穿几个人,然后严重影响到投矛。
长矛最终还是化为一摊血水洒落,领头的人举起手。整个骑兵队开始缓缓减速,最后停下注视着越来越远的两台吉普车。
他们不能再靠近了,已经能看到防城要塞了。
“撤。”这句话没有什么情感,士兵们也没有任何异议。催动战马离开了这里,再往前追可能就得不偿失了。
零无看着停止追击的血色骑兵,也松了一口气。这些家伙太过于神秘,自己和有远距离还击的单位打,总是惊心动魄。
零无并不是无敌的,这个世界因为知识并不普及。导致他们魔力和战斗方式普遍会选择中近距离的战斗方式,这个时候零无普遍400米开外的交战距离作战方式极为有利。
同时这个世界因为基本是用魔力来增幅战斗的作战方式,普遍对攻击行为的探查方式是感知魔力。
而零无只有在制作魔力产物的时候才会散发出剧烈的魔力波动,人形或者说零无使用魔力产物发动攻击的时候并不会出现魔力波动。
这给了零无极强的先手优势,但思维局限让零无并不能有效的面对魔法或者其他奇奇怪怪的攻击。
车辆停在城门前,除了两个抬担架的人形外零无全部遣返。人形先一步把那个像毛毛虫一样挣扎的精灵抬到酒店,自己则是和红龙赫曼找地方吃饭去。
审判庭阿廖沙看着零无也回来了,在一份命令上签字然后递给了教会修女。
“呵呵,在真血公骑兵手下毫发无伤。亲王阁下比我们想得还要强。”阿廖沙刚才也看到了天际的一抹红色
“那个精灵真的不需要处理吗?”萝菈还是在意那个精灵
“你可以把这个消息带给三公主殿下,但不要指望审判庭会出手。”阿廖沙有些生气了
“不敢,老师。”听到自己老师这么说萝菈也有点后怕
“不要卷进政治斗争,萝菈。那没你想得那么美好,成王败寇的美妙故事你为什么会断定你不是那个寇呢?安心当个审判庭执行官就好,虽然路途危险但不会死的不明不白,我们的牺牲总是随着荣耀。”
“我会记得的,老师。”
第三道城墙最豪华的餐厅内,林无惑嚼着可丽饼,他总是格格不入。
“你要离开了吗?”
“阿,毕竟我的委托完成了,虽然只是在边上瞧。”红龙赫曼看着嚼饼的零无“学院快开学了。”
“学院啊。”对于这个话题零无倒是忘记很久了,毕竟他就算把刑期全部减掉,自己也只是个刑满释放人员。
回不去学院了,不知道那个老头子下次看见自己会不会暴跳如雷把自己打一顿。
“你在担心爱德华公爵吗?”红龙赫曼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老头子下次见面绝对会揍死我的。”零无沮丧
“他好像现在没空过来揍你,他刚刚为一位外国皇族治疗好绝症。”红龙赫曼轻轻笑道
“哦?细说。”零无叉着意大利面
有个皇族得了怪病,怎么都治疗不好。顶尖的治疗魔法都没用,不是毒药不是诅咒也探查不出病症。
癌症,零无想到了他和爱德华公爵聊过这方面。毕竟这个是人身体里病变组织,算是人本身的组织。治疗魔法、驱散魔法当然不起作用。
只不过零无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师仅仅凭借和自己的交谈就敢进行风险度这么高的治疗,皇族的治疗治不好可能会有很大的问题,这可能会掉脑袋的。
“爱德华爵士提出的报酬是把你捞出来。”红龙赫曼说道“老头子在想办法把你捞出来。”
零无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没答应也没否定。”赫曼继续说到
零无没有接茬,他有些讨厌谈论这些东西。他喜欢按照自己的喜好给别人一个顺水人情,但是别人豁出性命来帮你的时候他却会很恐惧。
恐惧自己不能还这个天大的人情,对于爱德华公爵来说、对于雪绒花战团来说、对于卡雷利亚公国小公主缪瑞安来说。
他也清楚自己讨厌的,是对此无能为力的自己。
少男少女行走在无人的街道上,主广场的传送阵有些许灯火照明。夜晚没什么在这边停留,他们要么已经在酒店睡去为第二天淘金准备,要么已经收获满满的回去。
“那么我就送你到这里了。”零无只能送赫曼到这里了
红龙赫曼站在零无身前,零无看着和两年前相比越来越成熟的少女。她眼中虽然黄金火焰还是像之前一样闪动,但很明显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的迷茫困苦。
“零无,如果说我先卡雷利亚小公主认识你,你会选我吗?”赫曼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她很期待零无的回复
“想什么呢!”零无摆手,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没有这么多如果,哪些是组成我过去的过往。”
“零无,我都懂得。你在害怕,你怕我像雪绒花战团和那个小公主一样突然消失对不对?!”红龙赫曼双手托住零无的脸颊,让他不能把视线逃开
“……”零无还能说什么,他无法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
“你不能靠一个人解决所有事情,零无你需要人一起,你需要同伴。”
“赫曼你就是我同伴啊,不要想其他有的没的。”零无听后笑了,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赫曼捂着有点疼的额头,突然笑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问的问题呢!”赫曼不想零无在这个问题上逃避
零无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奈的看着她。
见零无没有行动,赫曼主动闭上眼将头凑了过去。不过没有如她所想的,碰到零无的嘴唇。
一双手按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
“你是我的挚友,现在我身陷囹圄。我不能拖你下水,爱德华公爵为我涉险我已经很生气了,我不想再牵扯你进来。”零无给出了他的顾虑
“所有人都在畏惧着我的黄金瞳,父母惧怕我、家族利用我、同伴奉承我,只有你我能平等的相处。我很嫉妒艾亚菈,为什么她会得到你的垂怜,难道就只是她的外貌吗?”赫曼第一次在零无面前露出情绪波动
零无叹气将这个激动的少女搂住。
“我不会将朋友卷进危险中,当年我没能救下雪绒花战团,没能拦下缪瑞安的处决,我可能会为此悔恨一辈子。我不想在经历这种事情了,不要担心我赫曼。”零无擦去挂在赫曼眼角的眼泪
“我是骷髅海,没人会轻易招惹骷髅海。”
赫曼点点头,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零无碰拳后,回首走向正在启动的传送阵。
红龙赫曼,别人因为恐惧而给她起的名字。别人都知道赫曼的黄金瞳能不讲理的焚烧任何物质,但却从来不知道那双眼睛是有代价的。
黄金瞳继承着先代的过往,他们的经验、他们的记忆、他们的知识。一股脑的塞到这个少女脑中,她因为这些知识在他人眼中是天才,也因为这双眼睛让世人无法与她对视,那些古老的过往会刺痛与之对视的凡人眼眸。
慢些悠长的记忆同时也在折磨这个年轻的女孩,那些先辈的记忆往往伴随感同身受的痛苦。
只有零无,第一次见面夸赫曼的黄金瞳好看。并吐槽赫曼的名字很特别,更是对红龙的称号而感到发笑。
随着逐渐的接触,零无也知道了赫曼的烦恼。告诉她一些事情:不要去抗拒这些情绪,去理解它从何处来又往哪去。不知道为何物又怎么能战胜它。
“哦?原来你在为那些事情所苦恼,那么为什么你不倾听一下先辈的倾述呢?他们不是杂音,他们有着自己的过往,你不应该把他们当工具那样对待。”
“很悲壮的过往不是吗?为了吃一块发霉面包而当奴隶一样的学徒工,为了活下去而主动签下惩戒军契约。”
“赫曼,我觉得你的祖先想要对你说的是:这个国家不应该是这样。”
“它应该比现在更美好,这个国家不是神所赐下的完美国度吗?为什么祂只对大地主大贵族垂怜,还是说大地主和大贵族把平等分给所有人的部分抢走了?”
“这个国家需要改变。”
那时起零无的背影,在赫曼眼中就像是他人直视自己的黄金瞳一样,无比刺眼。
零无只能看到红龙赫曼的背影,没能看到红色短发少女的眼中。黄金火焰正更剧烈的燃烧,就像是坚定了某种信念一样。
红龙赫曼一直在恐惧,和零无一样她恐惧零无会突然消失。自从在科蒂克村逃出后,她一直在恐慌自己会不会被零无认出来。一直在学院湖边的长椅上等待零无的到来。
脑中始终在想零无第一句话会说什么,如果问起科蒂克村她该如实说还是撒谎。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等到的不是零无的归来,而是他入狱被开除的消息。
她在愤怒,她是一个阴差阳错成为誓死徒的人,科蒂克村她在现场,知道零无不可能是誓死徒。但对零无的入狱她丝毫没有任何办法,她把气撒在誓死徒上。
从那时起她就在整合松散的誓死徒联盟,到现在终于成为了这个组织绝对的王。但她发现还是对零无没有任何帮助,连派替死鬼顶罪都做不到。
科蒂克村惨案的档案已经被封锁了,被三公主艾亚菈。
红龙赫曼在想,如果这个国家容不下零无,那么就用自己的黄金瞳火焰将这个国家焚烧殆尽。
一个新的能容纳零无的国家在废墟中重建,别人不是害怕红龙赫曼的金色火焰嘛,那么就用自己的黄金瞳来君临这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