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福玉让人备好热水,又给他盖上好几层厚厚的棉被才算作罢。而此时在床上的王春峰就像是个大蚕蛹,被里里外外包裹的严严实实。
没一会,王春峰就感觉身体开始出汗了,这才觉得身上舒服了一些,那股忽冷忽热的感觉也随之消失。随后笑道“福玉,辛苦你了”。
对方摇摇头道“妾身服侍夫君乃是天经地义,不辛苦。夫君你需要什么跟妾身说就好了”。
王春峰点点头笑道“好,那便多谢你了”。
福玉听后明显有些神色黯然,不过只是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并未说话。
见她模样,王春峰也能感受几分她的心情,不过心中也有很多疑惑。随后再次问道“福玉,你怨恨我么”?
福玉听后抬起头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而王春峰继续说道“我攻占你的家园,还强行霸占你的身体,你心里肯定是怨恨我的吧”。
福玉听后一时陷入回忆之中,等了半天后才说道“妾身不怪夫君,这就是妾身的宿命。从长大懂事的那一刻起妾身就知道今生今世自己只是个工具而已。就算是没有夫君,那父王也会将我送往其他国家的宫中伺候其他人。妾身从很早之前就已经认命了,就像母后所说,既然身为宫里的女人就必须得有牺牲的觉悟,因为宫里女人的一切都是为了政治而已”。
王春峰却是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番言论,随后问道“那你没有自己的思想么?你就没有想过反抗么”?
福玉摇摇头一脸默然道“反抗什么?妾身一个弱女子又有何能力反抗呢。就算有自己的思想又有何用呢,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王春峰听她虽然说的凄凉,可眼中的神色却是瞒不住人,若她真像自己所说的那般那她就应该如同一个机器人一样毫无感情才是,可她眼中那隐隐的水雾却是说明了一切。
随后王春峰将手掌从被子里抽出来拉住她的手叹道“福玉,你也是个苦命人。虽然看上去你是光鲜亮丽的公主,可你心里的苦却是不比世间任何人少,本将属实有些对不住你”。
福玉听后眼中泪水再也忍耐不住,顺着脸颊不断的落下,就像是房檐的雨帘一般。而一双柔荑却是用力的抓住了王春峰的大手。仿佛绝望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待她哭泣减弱一些后,王春峰示意不远处候着的宫女过来帮她擦拭一下脸庞。待宫女接近将手帕递过来后,福玉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止住哭泣,随后接过手帕擦拭眼泪。不过另一只手依然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掌不愿意松开。
王春峰见她稍微恢复,满脸温柔的柔声问道“福玉,能不能跟我讲讲你的过去”。
过了一会,福玉才渐渐恢复平静,缓缓讲述道“妾身从记事起就开始学习各项礼仪,书画,歌舞,诗词。不过妾身小时候特别讨厌学习这些东西,每天只想出宫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依稀还记得妾身十岁那年,我趁着身边的宫女不注意,偷偷跟随出宫的马车偷跑出去。那也是我第一次离开王宫,感觉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有趣。不过没多久就被宫中派出寻找的禁卫给抓了回来,记得当时父王非常震怒,下令要将我的腿打断,最后还是母后跪求了好几个时辰父王才打算放过我。不过依然让人将我痛打一顿,让我一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重新下地走路。当时妾身心中难受极了,不知道为什么父王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女儿这么狠毒。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父王不喜欢母后,对于我从来也是冷眼相对。从那次之后母后曾经语重心长的告诉我,让我以后不要再这么莽撞,要好好学习,这样将来到了夫家才会不受欺负,母后也会多劝父王尽量给我选择我不太抵触的婚姻。也是从那之后我就明白自己不过是父王的一件工具而已,而父王是绝对不允许这件工具脱离自己掌控的。
从那之后,我开始认真学习各种事宜。十五岁那年,我开始幻想将来的夫君是什么样子的,到底是权倾一方诸侯呢,还是手握重兵的将军呢,或是谦谦有礼的士族公子,又或是狂放不羁文人才子。当时我就想以后我的夫君定然是文可定国安邦的栋梁之才,武可荡平天下的盖世英雄。我们可以相濡以沫,郎情妾意,夫唱妇随。后来我听说了边缘国武威和雪姬的爱情故事,心中羡慕,却也十分好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子才能让雪姬那般痴情。于是委托人找了一幅武威的画像来看。却不想画像被父王看到了,当时父王还以为我心有所属,与人有私。又是愤怒的将我毒打一顿,后来过了不久,父王就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是嫁给草原国的一位藩王,那人已经五十多岁了,而且为人残暴,曾经亲手将自己的三位妻子活活打死。我当时得到消息后想要反抗,想要拒绝,可没人在乎我的想法,母后在父王面前跪了一天一夜请求撤销婚事,却依然于事无补。后来我找到父王以死相迫,可父王的一句话让我心如死灰,父王说就算我死了也会把我的尸体送过去,哪怕死了,也是那藩王家的鬼。当时听完父王的话之后,我心中曾经所有的幻想全部烟消云散,心也死了。后来,父王正式册封我为公主,然后带我出宫巡城祭天。那也是我人生中第二次出宫,同样也是我遇见夫君之前仅有的两次出宫。
而就在父王要将我送往草原国的前夕,那名藩王却在战役中战死了。我也侥幸躲过了去草原国和亲的安排。之后又过了两年,北国边缘国车国在周国的怂恿下开始屯兵边境,准备入侵海滨国,而当时父王想要亲近周国,便想着将我送去周国,原本打算与周国联姻将我嫁给太子,后来周国以太子妃未决而拒绝了此事,可父王却不死心,还要将我送入周国皇宫,侍奉那垂垂老矣的周国皇帝。最后还是母后日日跪求而周国也迟迟没有回信,此事才耽搁下来。直到后来听说海滨国来了一位特使,与父王密谈后此事才算是彻底作罢,当时妾身虽然心已死,可还是十分感谢那位特使。后来才知道那人就是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