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二牛听后,赶紧哭诉道“虽然小民确实是城主家的佣户,可小民也在努力偿还欠租。虽然小民妻子确实身有疾病,可一直以来也没有出过什么大事,就是那天痛失爱女,又急火攻心之下才一命呜呼的。至于包庇小女,那绝对没有,请王爷明断”。
紧接着,就听城主再次说道“黎二牛欠租不还本已违反律法,下官让人收租也属于合情合理,而他女儿自愿以身抵债也并非下官强迫,可他女儿还偷窃银两,行贼人之事,如此更是大逆不道,理应处于黥刑。下官派人搜查也是为了维护律法纲常。还请王爷依法办事,莫要冤死了下官”。
正在王春峰挠头之际,就听黎二牛再次说道“他还逼死了我家老婆子,请王爷做主,严惩凶手”。
城主听后继续说道“先不说你妻子原本就身染疾病,偶遇突发正巧让本官碰上。就说你妻子强行阻挠本官收租,干扰本官正常执法之事就是重罪一条。王爷,若是天下人都以各种理由阻拦执法,那这天下岂不是乱了套,又有何律法可言”。
黎二牛却是再次辩解道“小民已经尽力在偿还欠款了,城主大人也知道小民家中条件困难,为何不能宽限一些时日,至于小女乃是小民的命根子,城主大人带走了小女可让小民如何还能活的下去啊,难道律法就要罔顾人情么”。
城主却是不再跟他纠缠,转身对着王春峰拱手道“监察使大人,下官行事合理合法此乃不容争议的事实,若是人人讲礼,事事留情,那还要律法何用。是不是说杀了人说句对不起就可以原谅?欠了钱哭两声穷就可以不还了?若是如此的话,那以后这世上还有任何王法可言吗?以后还有何人愿意交租交税呢?若是大人承认以后百姓不需要给国家缴纳赋税了,那下官就认罪认罚”。
王春峰顿时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原本还以为是一桩正常的无良官员为非作歹的小事。可对方却是满嘴的大道理,每个字都是站在了道德和法律的制高点上,让自己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毕竟对方所表达的两个中心思想太能站的住脚了,第一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此乃道德问题。第二是违反了法律就要受到制裁,这是法律问题。
随后,王春峰转头看了周围百姓一眼,见所有人都是一脸热切的看着自己,只听周围百姓窃窃私语道“哎~这是什么世道呦”。
“俗话说得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咱们老百姓反正就是该死”。
“总之官字两张口,不论怎么说,当官的永远有理”。
“是啊,可悲可叹,咱们百姓就活该被欺负压榨”。
王春峰听着周围的言语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心中更是无奈。人们一般都会有同情弱者的心理,在当前这种情况下几乎没人去考虑这件事的因果是非,在百姓眼中,城主就是强势的一方,就是坏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是错的。而黎二牛就是弱势一方,就是被欺负的一方,是占据着真理和道德的受害人。
眼下这件事还真是不好处理了,若是依照律法对黎二牛治罪,那必定会引得百姓不满,而这却是王春峰不愿意看到的,毕竟王春峰很多次的战斗都是依靠着百姓支持才能战胜强敌。得民心者会不会得天下王春峰不知道,但他能确定的一点就是失民心者必定难以长久。
而若是不顾法律处理城主那也不行,毕竟王春峰自己就是两张口的官,代表的是法律,若是王春峰不按照法律流程来处理事情,那以后还有什么官员愿意服从自己号令呢,毕竟以身作则这件事还是挺重要的。更何况这件事代表的可不仅仅一次欠债纠纷那么简单,就像城主所说的,若是这次可以原谅黎二牛,那以后是不是天下万民都不需要缴税了?所有欠钱的人是不是都不用还了?
想了想之后,王春峰唤来山鹰,对他秘密吩咐一番。随后,让他立刻前往城主家中将黎二牛一家的身份契约取来,用以作证。
随即再次裁决道“黎二牛身为佣户,虽然家有困难,可拖欠租金本就不对。其女儿既然甘愿替父还债,那就应该遵从女子操守,安心与人为妾。却不想其如此大逆不道,非但不顺从夫家,还行偷盗之事,实属可恶至极。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有女如此顽劣,黎二牛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立刻下令通缉黎二牛之女,另外黎二牛因家庭困难又遭此劫难,本王就不予追究了,因其女已经卖身还债,所以黎二牛债务全部免除。城主大人,你可有异议”?
城主听后立刻拱手道“多谢大人秉公执法,下官无异议”。
对面黎二牛听后顿时瘫坐在地哭泣道“苍天呐,这日子没法过了。小民活不下去了啊”!周围百姓听后也是纷纷摇头,叹气不已。
不一会,山鹰就带人返回此处,汇报道“王爷,属下已经将黎二牛身份契约取来。另外,属下还在城中家中发现了一首诗”。说罢,将契约和写着诗句的纸张递来。
王春峰先是接过契约问道“城主大人,这可是黎二牛的身份契约”?
城主点点头道“正是”。
随后,王春峰将契约交给黎二牛说道“如今黎二牛遭逢此变也有咎由自取之过,不过本王念其可怜,今天本王就做主还他一个自由身。城主你可同意”?
城主听后只能拱手道“既是大人意思,那下官自当遵命”。
王春峰点点头。紧接着,取过另一张写着诗词的纸查看起来,随即双眼一瞪,怒喝道“杨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写反诗。你自己给大家读读你写的这是什么”。
城主听后心下顿时一惊,也不敢迟疑,立刻接过纸张诵读道“ 万古长青落叶独自飘,千秋无悔大梁似浪淘。人潮人海世事皆更变,花谢花开傲骨存心骄”。待诵读完毕,顿时变得双眼惊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呼喊道“还请大人明察啊,这诗不是下官所作,定然是有歹人想要栽赃陷害下官。下官为车国殚精竭虑尽职尽忠,绝无二心。而且下官可以用身家性命起誓心中绝无任何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