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眉冷眼看着陆远,再次大声问道:“陆将军,你到底想要怎样?!”
陆远依旧没理会这些乡绅贤达。
陆远只是将尚可喜叫到了面前来。
尚可喜忙颤颤巍巍地向陆远跪下磕头:“小的见过陆将军!”
“起来吧,尚可喜,你也曾是我大明一员猛将,归于毛文龙帐下,若不是文臣陷害你们毛督师,乡绅贤达们又因你们无粮草接济而打劫商船而恶了你们,乃至你们被派到登莱归于孙元化麾下后奉命北驱建奴时在路上被文臣乡绅使绊子不给你们补给,你们也不会愤然投了满清,本官知道你们是辽民,和建奴本就有血海深仇,如今却投了满清,可以想得到你眼前这些乡绅贤达还有这个只知道做乡绅走狗的文官当时对你们这些武将多苛刻!”
陆远说道。
陆远说着又道:“我这里也有许多逃难加入威武军的辽民,我能从他们那里知道,建奴带给你们辽民的仇恨到底有多深,而你尚可喜也是辽民,应该也清楚,建奴到底是如何奴役你们的!他皇太极虽封你个王爷,可你这是王吗,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尚可喜,你现在还愿意执迷不悟的认贼做父吗?!”
尚可喜此时听陆远的话是既惊讶又振聋发聩。
他惊讶的是陆远怎么这么清楚自己的经历,振聋发聩的陆远话里的意思让他一下子唤醒了藏在心里的仇恨,不由得捏紧了拳头,再次朝陆远跪了下来:“不愿意!辽民尚可喜不愿意再认贼作父,但亦不愿意受这些文官乡绅欺负!与建奴拼命的是我们,凭什么是他们充了英雄好汉,我们反而成为了罪人!”
“是啊,全天下都知道你尚可喜是汉贼,是叛徒了,不知道你曾经才是真正抗击建奴的勇将,反而是他们,他们这些乡绅贤达,成了为民做主,为民抗击建奴的义士!尚可喜,你觉得这公平吗?”
陆远问道。
“不公平!我一直恨不得杀光他们!”
尚可喜回道。
陆远笑了笑,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他的威武军为了能继续猥琐发育,不能直接和这些乡绅动刀子,但是自己可以利用尚可喜来。
这样自己既削弱着乡绅的势力也会把乡绅阶层对武人的仇恨转移到尚可喜身上去。
“陆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天下到如今这个地步,是我们文官导致的吗?”
陈弘绪大声呵斥着,直接扣了个大帽子,道:“你是想武人当政?你居心否则!本官要禀明朝廷!”
“陆将军,你想做什么?”
严眉也继续问了一句,刚才尚可喜的话,让他察觉到有点不妙。
陆远依旧没理会他们,只对尚可喜说道:“尚可喜,我们需要一个完整的投降过程,本官会让督师在奏疏里写明晋州城失守是这些乡绅叛敌所致,而证据是你的口供与信件,刘督师在得知建奴攻占晋州后,得准本官光复晋州之请命,故攻破晋州城,杀多罗贝勒岳托,烧建奴粮草,而你尚可喜此时决心弃暗投明,临阵起义,杀建奴无数,使得本官顺利光复晋州城,且请朝廷宽恕己罪,以效命天子!”
尚可喜听后很是欣喜,有督师的奏疏,他若真有个临阵起义的名头,自然不会有罪,没准还能继续做官。
因而,尚可喜当场叩谢陆远:“谢将军成全!”
“但是,我要你做什么,你应该明白?这也是投名状,不然,你应该知道,本官其实可以不用接受你的投降。”
陆远问道。
尚可喜看了这些乡绅贤达一眼,杀心顿起:“末将明白!”
“做干净点,我会让督师奏明朝廷,此事是建奴所谓,建奴屠晋州惨绝人寰,你尚可喜最终因不忍手刃同胞而起义!”
陆远说道。
“是!请将军放心!”
尚可喜回了一句。
陆远又低声说了一句:“抄得的钱财,你自己可得三成,也算是给你的辛苦钱,还有去京城打点的钱。”
“谢将军!”
尚可喜听此更加高兴,恨不得现在就去把这些乡绅贤达家掘地三尺。
于是。
陆远立即吩咐道:“威武军全体退到西城门内,将东、南、北三处全部交给尚可喜部,未时过后接受尚可喜部投降!”
说着,陆远就带着威武军的众军官下了城楼。
且同时,陆远对周狗儿吩咐道:“现在百姓们皆在城外,先别让他们进城,就说晋州城因被建奴屠城,阴魂野鬼太多,已不适居住,恐惹瘟病!让炊事队给他们也做顿好饭吃,愿意投靠威武军就领二两银子的安家费先去山东,不愿意的也可以领二两银子的路费投靠亲友!群众的思想工作一定要做好,让他们明白我们威武军的苦心,也要让他们知道这些乡绅贤达的真面目,今晚上,你们宣传队有没有打算表演节目?”
“有,准备表演一出新戏,主要是建奴在辽东杀汉民的故事,主人公叫马昭,新婚妻子被建奴夺走奸0杀,他因此参加威武军,然后回辽东复仇当游匪杀建奴报仇成功。”
周狗儿回道。
“嗯,你很有想法,既让群众可以通过这个戏知道建奴的可恶,也让军中辽民们继续记起建奴带给他们的仇恨,还让大家知道威武军!记得到时候请尚可喜也去看戏,对了,再加演一出我以前让你们排练的《白毛女》,我们以后的敌人可不只有建奴。”
陆远说道。
“明白!”
周狗儿立即敬了一礼。
此时。
严眉等乡绅贤达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忙走了过来:“陆将军!陆将军请留步,我们非是要逼将军!我们也知道将军为难!我们可以不要粮草赔付,还望将军高抬贵手!将军如肯留在下一命,在下原为将军之奴!”
陆远依旧没有理会严眉等乡绅贤达。
陈弘绪见此不禁苦笑起来,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只要明军真的光复了晋州城,自己就都可能逃不了一死,但他还是本能地以为靠着这些乡绅贤达能威吓住陆远,让陆远配合他们演绎一场军民一心抗击建奴的戏,但他没想到陆远不吃这一套。
尚可喜见陆远等人走后,已经拔出了刀,朝严眉走了来。
严眉察觉到异样,回头一看,就见尚可喜拿着刀,问道:“智顺王,你这是何意!”
“我不是大清王爷了,我是毛都督的人!”
尚可喜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就把严眉抓了过来,然后一刀抹断了这严眉的脖子。
顿时,严眉的脖子出现一条大豁口,血使劲地往外喷。
严眉蹬了几下腿,顿时就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