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麻利些,工地刚开工,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刚来别出什么岔子。”
下午三点,许临站在了一堆砖前,领他过来的人给他一双手套,丢下一句话就想离开,却被许临拉住了。
“我搬砖吗?”他盯着那男人。
手被拍开,男人有一些不太耐烦:“是啊,不然你想干什么?看你妈的面子上才让你进来搬砖的,不然的话你以为你能进来?”
许临抿唇,手指微微弯曲,神色紧绷了片刻,才再次开口:“一个月工资多少?”
“包吃包住,起初工资一千五,多劳多得,看你自己。”男人突然笑了,满脸讥讽的看着许临:“听你这语气好像不是很高兴啊?怎么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跟老板说好话,你连这一千五都没有。”
许临没说话。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男人,冰冷毫无温度的目光冻得人犹如身在冰窖中。
男人被看的有一些不太舒服,撇撇嘴,没在继续嘴碎,而是转身立刻走了,“你要是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滚蛋。”
许母骗了他。
什么一个月四五千的工厂。
就是在工地搬砖,一个月一千五的工资。
忽悠人也不带这样忽悠的。
看着手中明显被人用过的残破手套,许临讽刺一笑,觉得许母真是无药可救了。
“那边的,快点。”有人催促了一声,许临戴上手套,面无表情的开始搬砖。
他身体看起来太瘦弱,尽管走的很快很稳,搬着到那些工头面前的时候还是引来了一阵诧异,甚至还有人开始询问他是不是还没成年。
许临没吭声,放下砖之后继续去搬过来,从始至终都没有多少神色,也不说一句话。
众人都没了兴致,投身于工作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临双腿沉重的就像是灌铅了般再也动不了一步,他站在那里,气喘吁吁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整个人都有一些耳鸣晕眩。
眨眨眼,努力的调整紊乱的呼吸,尽量去放松早就已经累到了极致的身体,就这么缓了好一会,许临才觉得稍微好受了一些。
唇瓣因为缺水而干裂到出血,他往四周看了一眼,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水龙头。
慢步向水龙头挪去,许临打开开关洗了洗手,又把脸洗了一遍,最后舔了舔干裂的唇瓣,目光迟疑的盯着那水龙头发呆。
好渴。
嗓子已经干到疼痛,身上没有一分钱,工地管吃管住,可是天还没黑。
想到这里,他忽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关机后立刻开了机。
首先提示的是几十个未接电话,许临多少被吓到了一下,打开查看看一下,多数都是苏行打过来的,还有几个陌生号码,也打了几次。
五点半了,差不多就要吃饭了。
只能在坚持了。
垂眸盯着那未接电话许久,许临拧眉,收起手机,弯腰要去用手捧水喝。
脚步声响起,有人似快速的朝他这边奔来,最后猛的停在他身边。
急促的呼吸传入耳畔,泥土地面上,一双与工地格格不入的的名牌运动鞋出现在他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