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早上刚蒙蒙亮,南卫国就把南山给叫起来了说,“你大伯马上就过来了,赶紧洗脸,把车打着火,热热车。”
南山自从上了大学就没早起过,眯眯瞪瞪的洗了洗脸,立马精神了。
六点半,大伯南卫东和三叔南卫民一起来了。两个人都拎着一个大提包。三人话也没多说一句,南山默契的开着车到了大伯家。把早已准备好的土特产装上车,
爷爷南炳臣听到院子里的声音,也就出来了。
从南山老家,到辽东,将近一千公里。开车要十几个小时。祖孙三代在一个车里,这种情况是以前没有过的。就是南山前世也没有经历过。南山不知不觉的改变了自己的生命轨迹。
南山辈分最小,年龄也最小,南山开口说:“爷爷,你和咱们要去见的老杆爷爷,怎么关系这么好?”
爷爷南炳臣好像正在回忆当年的炮火连天的岁月,愣了几分钟才缓缓的说:“今天你见了老杆,你要喊他四爷爷,他在他们的堂兄弟中排名老四。老杆是他的小名,大名叫南丁良。
他父母是当年鬼子进村的时候,被日本鬼子给杀了。他是被塞到火炕洞里才有幸活了下来。
后来就跟着他奶奶生活,我记得是在48年冬天,我回家探亲,老杆儿就找到我,说要跟我去当兵,我告诉他,你奶奶同意才行,老杆当时也就十三四岁,也就有三八大盖那么高。
隔天老太太就和老杆儿一起来了,他奶奶说,我一个小脚老太太养活不他。如果不去当兵,在家非饿死不可,当兵也许是条活路。
就这样我带着他到了部队上,他年龄小,个子又不高,就安排到了伙房帮厨。
白天到厨房帮厨,晚上我们就睡一个被窝筒,后来部队上有扫盲班,我就鼓励他天天听课,晚上回来不懂的再问我。
也幸亏上那段时间的扫盲班,识字了就能看文件了,为他增添了不少助力。
再后来到了49年,我就从部队回到村里了。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有书信来往。
爷爷南炳臣语气平淡的讲完了。南山又接着问:“你们的关系最好吗?”
爷爷南炳臣也没思考直接说:“不是,我最好的战友也是咱们村的,我们一起当兵走的,叫张保国,
他是个机枪手,打日本鬼子的时候没牺牲,却死在了国民党军队手里。那是打清某店的时候,他一夜之间就从连里的机枪手,升到连长,再升到了团长。
在打石市的时候牺牲在冲锋的路上,肚子被弹片炸开了。我找到他时候,他还没死,只是嚷着口渴。
我当时就用钢盔给他接了半钢盔的血,他也知道活不成了,给我交代了一些事情。他把唯一的遗物一支钢笔留给了我。”
南山怕引起爷爷的伤心,赶紧打断爷爷的话:“爷爷,我奶奶什么时候入党的?”
爷爷南炳臣直接说:“我虽然老了,还没有那么不堪。看着身边的战友们一个一个的牺牲,心肠也就硬了。”
那南山也不敢再继续让爷爷说了,赶紧把话题转向了大伯南卫东。
后面主要是大伯和南卫东两个人在聊天了。这一路聊天,南山知道了前世好多不知道的故事。
在高速公路的服务区休息了几次,在天黑之前终于到了目的地,辽东某市。
老一辈没有打电话的习惯,直接到了某小区外面。通过门卫打电话,老杆儿爷爷亲自到大门口来迎接。
晚饭就爷爷南炳臣和老杆爷爷两个人单独一桌吃的饭。老杆爷爷的老伴儿和生活秘书陪着南山他们三个人一桌吃的晚饭。
吃罢晚饭,老杆儿爷爷就发话了,让生活秘书安排南山他们去市政府招待所住宿,爷爷南炳臣留在家里住。
在市政府招待所住下后,大伯南卫东心里很不安,三叔南卫民本来就打酱油的,要不是三婶一直得得他,他也不愿意来,所以三叔心态很平和。
南山知道大伯不安的原因。从进老杆儿爷爷家门,就在见面的时候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其它时间,一句话也没说上。南卫东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估计这事要黄。
初七早上七点多点,南山他们住的屋,门响了。
门口站着一位美女和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美女开口问到:“是我爷爷老家尧县来的人吗?”
南山不解的问道:“我们是从尧县来的,不知令祖是?”
美女高傲的说:“是尧县来的就没错了。我爷爷让我传个话,我爷爷说了,你们不应该,为了自己的事,不顾炳臣爷爷鞍马劳顿,把他老人家带过来。”
美女顿了顿继续说:“好了,我的话传到了。今天有我和我三叔一起陪你们。走吧带你们先吃早饭。”
说完也不等南山他们,转身就走。
后面的男人却一直向南山他们解释,这南雪是他们家第三代唯一的女孩,从小被宠坏了。
早饭后,南雪和南杰(南雪三叔)带着南山他们三个开始逛景点。
南山发现,南杰总是有意识的让南雪和他走在一起。南山知道里面肯定有猫腻。
南山开始的时候,怕大家没话说。气氛太尴尬,总是找话题。自从发现这个现象以后,南也就不主动说话了,爱咋地咋地吧。
南山从潜意识里,讨厌被别人安排,谁也不行。我的命运我做主。
吃了午饭后,南山的大伯和三叔,说什么也不再去逛景点了。
三人回招待所看了一下午电视,晚饭是哪个生活秘书安排的,生活秘书临走前说,以后他不过来的时候,就在招待所吃小食堂,他给安排好了。
市政府市长办公室,南雪撒娇的说:“爷爷,今天上午我把您的话带到了,又带他们转了半天,回来交令。”
南丁良笑呵呵的说:“我让你和炳臣爷爷的孙子接触一下,感觉怎么样呀?”
南雪不高兴的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搞这套! 大家长主义。”
南丁良赶紧反驳说:“我可没搞什么大家长主义,我只是让你们先接触一下,给彼此一个机会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