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李骁觉得奥地利人如何如何都不是最关键的原因,最关键的是匈牙利离俄国太近,如果没有尼古拉一世这个搅屎棍子存在,匈牙利的革命未必不能成功。
当然,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没有俄国其实也会又其他搅屎棍子搅局的。因为1848年的革命基础其实并不是特别好,真正有点像样工业化的只有英国,法国稍次,什么俄国什么奥地利其实产业工人的力量并不强大。
说到底这场革命的主题其实跟当年的法国大革命还是相近的,都是民众同贵族君主体制之间的矛盾。只不过从规模上说比法国革命大,算是君主体制的末日丧钟吧!
但也正因为主导力量不够强大,所以大部分革命运动很快就被扑灭了,只有在君主最严重以及民族矛盾最突出的几个地区闹得最严重,比如说奥地利。
奥地利这个大拼盘到处都是裂痕,谁让哈布斯堡家族以前喜欢四处伸手呢。亚平宁半岛有它,巴尔干有它,中欧有它,整个是不得安宁,所以闹腾得激烈一点也正常。
反正李骁是不看好哈布斯堡家族的未来,这个家族已经进入到了统治末期,不出意外的话迟早要崩。1848年革命不过是预演而已,反正这场革命之后维也纳体系和神圣同盟都会完蛋,到时候只有天真的尼古拉一世还以为一切照旧,根本就没料到两个盟友都已经是同床异梦了。
“那接下来我们就得给匈牙利人鼓鼓劲了!”大卫勒伯夫笑呵呵的说道,“要不要去布拉迪斯拉发?”
去布拉迪斯拉发自然就是去追格尔盖伊阿尔图尔的,不过李骁并不打算这么快就离开佩斯,虽然有扬康斯坦丁的介绍信,但他不喜欢将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毕竟李骁对格尔盖伊阿尔图尔的认知都是源自书本上那些冰冷的文字,这里头有多少真实性很难说,而且大家都知道只要是作者就难免带有个人偏好,喜欢格尔盖伊阿尔图尔的自然将他塑造成为英雄,而不喜欢他的自然就贬低他为魔鬼。
这些都跟雾里看花一样,无助于李骁了结格尔盖伊阿尔图尔的真实面貌,这个人究竟是什么德行很不好说,所以千万别抱太大希望。
李骁更习惯于多铺几条路,多路前进,就算其中一两路受到了影响也不会妨碍他走到终点。
“先去总领事馆,今后我们就算要做事,也离开不这位总领事的配合,先看看他的人性吧!”
打着法国的旗号到匈牙利搞事,李骁自然得利用好法国因,他得先看看这位驻佩斯总领事是什么脾气,万一是个棒槌,也好提前发现不是。
“大卫叔叔,跟我说说这位总领事,讲讲他的喜好和做事风格!”
大卫勒伯夫点了点头,虽然他是混土耳其的,但是奥地利作为巴尔干地区的一霸,而且就在土耳其隔壁,他肯定或多或少会了解不少内幕。
“夏尔德珀斯伯爵是个坚定的奥尔良派,以前是路易菲利普的侍从,后来在七月革命中表现突出,就被提拔做了外交官。做过驻两西西里王国的公使,为人除了好色贪财之外也没有太大的毛病,做事还算精明!”
奥尔良王朝的拥戴者啊!
李骁在心里头摇了摇头,对这位总领事未来的前途很是不看好,二月革命之后奥尔良派就属于前朝余孽了。接下来不管是短暂的共和还是法兰西第二帝国都跟这一票人格格不入。这位伯爵恐怕过不了多久就得黯然卷铺盖走人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货做事还算精明,其他的什么好色和敛财都不是大问题。这年头在欧洲当官,就没有几个不好色不敛财的。
不过见到这位伯爵的第一面,李骁就发现了这货的心神不灵,显然他的状态很糟糕,不出意料的话一定是法国国内的革命分散了他的精力,这位恐怕正在诚惶诚恐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吧!
所以对于李骁和大卫勒伯夫这位珀斯伯爵并没有什么兴趣,甚至有点迷惑这两人为什么会找上门来。
“总领事阁下,迪奥梅德先生是我的好朋友,近期他又打算前来佩斯投资,但是您知道的,这里的形势有点混乱,所以他特意央求我前来拜访您,希望您能给出一些合理的建议……”
珀斯伯爵怪异地看着李骁,看得出他恐怕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到一团混乱朝不保夕的佩斯投资,这得是什么鬼才的想法啊!您就不怕鸡飞蛋打足蓝打水么!
就算退一步说,你丫头铁不怕赔钱,但是你总得照顾自己的小命吧?想当年法国大革命中冤魂可是无数,你就不怕死吗?
反正珀斯伯爵是挺迷惑的,看了看李骁然后又看了看大卫勒伯夫,心里头大概是在咆哮:你丫的大卫勒伯夫怕不是个傻子吧?这个小屁孩究竟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仇敌,你竟然不拦着他,就看着他作死?你这朋友当得也太奇葩了吧!
大卫勒伯夫的表情也不是特别好,因为他觉得有点没面子,最开始他觉得珀斯伯爵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有所觉悟,在瓦拉几亚搞得风生水起的他来匈牙利你说是做什么的。
大卫勒伯夫觉得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暗示了,像珀斯这样的老外交不可能看不出来。可问题是,珀斯脸上的迷惑已经说明了一切,这货确实没反应过来。亏他之前还说这货精明,这不是秒被打脸么!
所以此时此刻大卫勒伯夫有点尴尬,偷偷地瞟了一眼身边的李骁,见这个大侄子还是很淡定,并没有鄙视他的意思,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也不能继续看着自己的同胞出丑了,再次提醒道:“迪奥梅德先生之前在布加勒斯特的投资非常成功,国内对此也是非常赞赏,所以近期就有了扩大投资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