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么兵家都强调知己知彼的原因所在。没有情报的支持像个睁眼瞎一样去打仗,除非是你的敌人太过于弱小根本毫无还手之力,那样你才可能靠压倒性的优势碾压,否则那你只会被敌人耍得团团转。
舒瓦洛夫伯爵在基辅的失败正好诠释了这一点,只不过现在开会总结经验教训的这批人一个个是心怀鬼胎而且又盲目自信,以为失败只不过是不小心罢了。
可以想象这样的总结能有什么效果?不客气地说这种总结比没有总结还要糟糕,简直是瞎子的眼睛——摆设!
对乌瓦罗夫伯爵来说这个会议确实也是个摆设,他又不是真心来总结经验教训的,他不过是借此探一探下面人的态度罢了,那个对他来说才更加重要。
而现在他已经基本搞清楚了下面人的态度,大部分人对基辅的事情是失望的,虽然没有上升到连带对他这个老大有意见的程度,但是质疑之声已经起来了。
而且以巴里亚京斯基为首的这批少壮派很不老实,恐怕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所以对他这个老大已经有挑战的意思了。只不过这种意图还不甚明确,或者说他们还没有下定决心。
而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这几天对乌瓦罗夫伯爵来说非常关键了,如果他不能设法取得尼古拉一世的谅解,从心赢回这位陛下的信任,那么一旦之前那个消息流传出去,巴里亚京斯基等人肯定会有动作,搞不好就会逼宫了。
会议结束之后乌瓦罗夫的心情愈发沉重,形势很不利,而他暂时还没有破局的办法。
“要不要您直接去冬宫走一趟,亲自去看看陛下的态度?”老阿德勒贝格给他出了个主意。
乌瓦罗夫伯爵并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立刻否决,他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太直接了,陛下的心思我清楚,我如果这么直接的话,没准他会……会不高兴的……”
其实不是高兴不高兴的事儿,而是乌瓦罗夫伯爵有点拉不下面子,毕竟之前他给尼古拉一世留的印象都是处惊不变超然物外的睿智形象。
可现在一发现有点不对就摇着尾巴跑去冬宫求安慰,这会导致他的逼格下降甚至人设都会崩掉。乌瓦罗夫伯爵可不希望自己智者的形象崩塌,那真的会导致他在尼古拉一世心中地位下降的。
毕竟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还杵在那里高深莫测,而且这回那位伯爵还做得非常漂亮,对比之下如果他崩掉的话,那岂不是要被对方压一头了?
乌瓦罗夫可不想输给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所以直接去冬宫这个方案肯定不可取。但是他又必须设法回去,想了半天他忽然问道:“皇储最近在做什么?”
老阿德勒贝格立刻问弦歌知雅意,知道乌瓦罗夫伯爵是什么意思了,他马上回答道:“说起来我也有段时间没见着皇储了,要不我开个舞会请皇储过来一叙如何?”
乌瓦罗夫满意地点点头,老阿德勒贝格最让他满意的就是这点儿了,察言观色的本事那是最顶级的,立刻就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他还是吩咐了一句:“做得漂亮一些,不要太过于……太过于刻意,请几位皇储中意的夫人,你知道的!”
老阿德勒贝格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头却是有点苦涩,感情他真成了拉皮条的,涉及到妹纸你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对吧!
说起来亚历山大皇储跟他老子其实都是色中饿鬼,别看他们一个个跟老婆好像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但私下里私生活是一片混乱。这对父子都喜欢收罗美女,可以说是顶级渣男。
果不其然,一听说有中意的美女亚历山大皇储二话不说就前来赴宴了。可还没等他跟一亲芳泽,乌瓦罗夫伯爵就不请自到扰乱了他的好梦。
“伯爵,您不是一向不喜欢这种舞会的吗?”
乌瓦罗夫伯爵看着亚历山大皇储戏谑的眼神心中也是无奈,他这个人虽然不至于跟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一样离群索居,但也确实不喜欢舞会和沙龙这种场合,尤其是年轻人的舞会和沙龙。他觉得那太闹腾了,让他脑仁疼。
可如今危机迫在眉睫他也不得不丢掉那些不喜了,不过他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是不太喜欢喧嚣的场合,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都在乡下养病,离群索居久了不知不觉就觉得寂寞了,看看你们这些充满了活力和朝气的青年人让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这样的鬼话亚历山大皇储自然是不信的,他知道乌瓦罗夫伯爵专程来找他肯定有事,所以一面暂时跟妹纸们告罪一声,另一面随着乌瓦罗夫伯爵缓缓地走到了书房。
“伯爵,您不是在加特契纳养病吗?怎么突然回来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乌瓦罗夫伯爵看着亚历山大皇储那副装出来的关切样子心里并不是滋味,他总觉得这位皇储有时候太假了一点。明明知道是为什么来见他,切偏要故作不知,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难道你以为靠这种拙劣的表演就能骗人,就能让我觉得你真的对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吗?
相反乌瓦罗夫伯爵觉得,亚历山大皇储越是这么掩饰就越是证明他知道那件事。恐怕尼古拉一世可能真的警告了他,让他不要跟自己保持太密切的联系。
否则这位玻璃心的皇储哪有这个胆子,以前这位是巴结他都来不及,哪里会躲着他走!
可就算乌瓦罗夫伯爵心里头跟明镜一样,他也不会表现出来,谁让这就是官场呢?捧高踩低才是常态,如果他不能尽快证明自己的价值,恐怕这位皇储会越来越疏远他。
不过乌瓦罗夫伯爵也不是特别紧张,因为他知道亚历山大皇储跟他的利益是高度一致的,如果他走了背字倒霉了,这位皇储多半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所以他心平气和地回答道:“多谢殿下您的关心,这不是听说基辅的案子了结了吗?我是特意找您问问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