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这些人不会是董成明派来的,因为董成明手里有筹码,那就是易烊。这种时候只要董成明把易烊往前一推,就算面前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往里跳。
季陆虽然没了法力,但是对付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一见为首的黑衣人被季陆钳制住,后面的几个立马摆出了一副攻击的状态。
陆佑劫见状立马挡在季陆身后。对其余的黑衣人道“别乱动啊,一会人头落地都是保不齐的事。”
季陆的手臂像是铁打的一样,那黑衣人少说也有一米七八的样子,但在季陆的怀里,就像是一只等待被褪毛的小鸡仔。
“滚回去传话,我不想再多说一次。”季陆冷冷的命令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说。”这黑衣人多半也在窒息的边缘,顾不得什么命令不命令的,连忙同意。
季陆下一刻胳膊一松,把人放走。而对面的这伙人也并没有出尔反尔,和我眼神交汇了一下拖着试衣间里被季陆放倒的人,转身离开。
我们在楼上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终于招上了夜场的保安。我们沟通不了,被连人轰了出来。
我们四个的组合很奇怪,我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导致现在黑眼圈快垂到了胸上,头发乱糟糟的没时间打理,衣服也是好久之前穿的那一身。陆佑劫一脸红晕,眼神还有些迷蒙,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慎虚的打扮就是像是个偷渡过来的神棍,疯疯癫癫。季陆虽然和我同吃同住,但依然精气神十足。本来病怏怏没有血色的脸在最近这段时间也慢慢调整了过来,除了没了锁魂之外,一切如故。
我们四个并排站在曼谷的街头,身后熙熙攘攘的人挤进小饭馆,有人奔着前屋的美食,有人奔着里面的美色,总之各有所求。
我看了一眼季陆说道“看来这家饭馆也没什么奇怪的,只不过是里面藏着个地下场所罢了。”
季陆回身看了一眼“咱们在这附近找个地方住下来。”
“你还是觉得奇怪?”
“嗯。”季陆点点头。
反正我们的线索也就只到这个饭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一片空白。既然季陆觉得这里有奇怪。那就只能顺着这家酒馆的线索继续找下去。
慎虚一听季陆这么说,来了精神“那这地我熟啊,旁边那就是条唐人街。吃,住,沟通,都方便。”
我挑眉问他“你确定我们不会被你坑过的人追杀?”
慎虚斜了我一眼,好像在怪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只好老实的把嘴闭上。
陆佑劫和慎虚之前已经在这住了一段时间,虽说是听不懂旁人说话,但最起码地理环境是熟悉的。
决定要先在这住下之后,慎虚带着我和季陆回到了他之前和陆佑劫两人落脚的地方。
泰国所谓的唐人街和我之前了解到的不太一样。没有什么古朴的中国传统建筑,也没有浓郁的中国风。刚一进街里,一股浓厚的跳蚤市场风格迎面扑来。
路上随处可见支起的竹竿,上面杂七杂八的挂着花花绿绿的布。街道本就不宽,加上旁边还有一条水路,就更显得拥堵。
水面上横着几条香蕉船,两头尖尖中间宽的那种,上面摆着草帽,香蕉,蔬菜,各种各样的东西。我看着纳闷便问道“这条河是跑运输的吗?”
慎虚看了一眼,俨然一副当地人的口吻“水上市场,曼谷这种地方多了去了。”
我了然的点点头,想不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水上市场,不过看规模也不大,倒也正常。河边的街道上横放着几把躺椅,有人申请自在的躺在上面。旁边坐着三四十岁的女人,嘴里叼着根棉线,在那人脸上刮来刮去。
“这又是干什么呢?”
“没文化,这叫绞脸,能把脸上多余的汗毛都给绞了去。”
走这么一圈,还真是长见识了。陆佑劫脚下还有些发虚,跟不上慎虚的步子,慢慢腾腾的就蹭到了我身边。打了个嗝问我“哎。你们俩是怎么来的这?”
我一时半会捋不出头绪,只好搪塞“太长了,说不明白,总而言之就是知道了易烊之前在这,就过来了。”
陆佑劫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季陆“和鬼族那事呢?”
“嗯?和鬼族什么事?”
“就之前老七找你去地府的时候,说将军要带兵去打厄煞疆域。”陆佑劫给我提醒。
“啊。没有的事。”
他倒也不在意,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我反问道“怎么着,没打起来你很失望?”
“一点点吧。”陆佑劫这么臭不要脸的竟然敢承认。
“啊?”
他双手插口袋,额前的碎发还时不时的扫过眼睛,被他甩头拨走“要是真能打起来也好,让将军泄泄火。要不然总这么憋着也不是回事。”
陆佑劫很明显对我们之前的事了如指掌,这话的言下之意大概就是季陆对重楼满腔的怒火正在积压着。可如果按照幻境里的走向,心有怒火的人应该是重楼才对。
我刚想问陆佑劫点什么,前面慎虚招呼了我们一声“到了到了,就是这家。”
慎虚把大门推开,跨过地上高高的门槛。我看了一眼门上斑驳的画,画的应该是两个威严的门神。但因为风吹雨淋,所以颜色有些脱落。
刚一推门进去,里面就传来一阵稀里哗啦洗牌的声音。我定睛一看。这不大的院子里竟然摆了三四张麻将桌。上到七八十岁老头老太太,下到刚放学书包还没摘的小孩,都聚精会神的洗牌码牌。自摸放炮。
“哎呦,道长回来啦。”坐在门边上的老大爷和慎虚打招呼。
慎虚熟稔的摆手点点头,撅着看了一眼大爷的牌。随便挑出去一张甩在桌子上。对面一个身穿橘黄色雪纺半截袖的大胸女拍手惊呼道“哎呀,我糊了!”
大爷气的拎起手边的拐杖,追着要打慎虚。慎虚两步窜上楼梯,嬉皮笑脸的让大爷稍安勿躁。
我走到季陆身边问道“慎虚他祖上是泰国人吗?”
“他哪来的祖上,他几百年都没死过了。”季陆说完,幽幽的跟着慎虚上了二楼。
慎虚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十几岁的样子,有可能是市井间的经历太多,所以总容易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季陆和陆佑劫都活了几千年,但眼神依然纯粹。
陆佑劫是因为被老龙王保护的太好,而季陆,或许是他眼神复杂的时候从来不让我看见。就算上一秒硝烟满地横尸遍野,下一秒看向我的时候依旧能让我感觉到万事太平,他向来都把我保护的很好。
我们四个人一起走上了二楼,慎虚才想起来知会这的主人一声。于是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冲楼下的一张麻将桌喊道“金牙,我带几个朋友在你这借住几天啊!”
楼下只传来一声粗犷的回答“以后这种卵事不用和我说。”我看着一个一个人的头顶,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哪个人是慎虚喊得金牙。
二楼的栏杆前,有一条长长的过道,上面还支着棚子。慎虚转身推开了房门,屋子朝阳采光相当不错“你们俩睡一屋没问题吧?”
“这么多间屋子呢,干嘛非得睡一屋啊。”我问道。
季陆单手环上我脖子,大手堵住我的嘴“一屋挺好,就这么住吧。”
我往下扯了季陆两把,还是扯不开,最后只好认命。反正也没什么危险的,季陆向来尊重我。
陆佑劫吸了吸鼻子“我那个,有点热,我去楼下洗个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