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不喜欢烟雾缭绕的感觉,在别人口中成色再怎么好的香对于我来说都是一阵烟熏火燎的味道,
我皱着眉头摇摇头“我还是不要了吧,不太习惯这种味道,”
周子瑜听过之后犹豫的收回手,我为了缓解气氛,连忙拿起桌子上的几根,分别放在了店里的各个角落,
楼下的香都燃起来了之后,我为了躲避这阵味道,没在楼下多呆,两步回到了楼上的房间,
夜色刚见晚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季陆的声音,他向来不是爱大声说话的人,这次的声音我在楼上都听的一清二楚,
我纳闷的开门出去,只见季陆站在楼下高声询问店里的香到底是谁拿回来的,单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季陆为什么会因为一捆香就大动肝火,
看见我从房间里出来,单子抬头看了一眼我,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能看出来分明就是这香引得季陆不高兴,这时候要是说出周子瑜的话,岂不是送她往枪口上撞,
我朝单子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别说,可就在这个时候周子瑜从楼上关门出来,单子还没等会意我意思的时候就指着周子瑜道“周小姐拿回来的,让我插我就插上了,可是,可是我感觉这香没毛病啊,”
“没毛病,老板娘怀着孕呢,”季陆气极,但又不能对个女人发火,所以只好朝单子吼道,树如:heǐ.关看嘴心
谁知道单子一听我正怀着孕也大吃一惊,脸上是极度后怕的惊恐“啊,我,我不知道啊,快点,那边的,快点把香撤了,”
季陆余怒未平,似乎觉得不提醒一下周子瑜不行,转身走上来站在周子瑜面前,声音压低了道“你在这的目的是养病,所以你就老老实实的养病,别给我找麻烦,”
我知道周子瑜对季陆有好感,都是女生,这点事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所以昨天她跟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是实打实的心里一震,她以为她随便敷衍两句我就能相信她在开玩笑了,我又不傻……
所以一个自己倾心的人,突然用这种冰冷到刺骨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换了谁表情都会难以控制,周子瑜也不例外,
“我,我只是想……”
“什么都别想,怀古印堂上上下下,无论是店还是人,都和你没关系,”季陆冷冷道,
周子瑜表情委屈,好像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我在旁边有些看不下去,连忙喊了季陆两声让他过来,季陆也就直接无视了周子瑜,朝我房间走了过来,
临关门之前我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周子瑜,除了那梨花带雨委屈的表情之外,还有衣袖里握紧的拳头,
“怎么了,生这么大气,”我关上门纳闷的问,
季陆脱下手里的外套扔在一边“外面那香是麝香,”
“那是啥香,”
“也是熏香的一种,只不过孕妇不能长时间闻,”
“啊,那要是闻了呢,”
“会流产,”
“我靠,”我下意识脱口而出了一句脏话,听完之后有些蒙,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跑去推开窗户透透气,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室内的空气,紧紧的贴在窗边,
季陆的表情仍旧不悦,我这人向来擅长自我安慰,想到刚才在楼下单子问周子瑜时候她的回答,好像也不能是故意的,
“别生气了,她可能也是无心的,”我帮忙辩解道,
“你又知道,”
“就刚才单子回来的时候问那是什么香,她自己说的不知道,况且这东西不是也需要长时间闻才会流产的吗,我应该没什么事,”
季陆拧着眉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拉我过去,
我站在床边他坐在床上,把脑袋靠在我的肚子“你长点心眼,保护好她,”
“那要是出了问题呢,”我故意问,
“你敢,”季陆拉开我一本正经的威胁道,
“哈,你看看你,现在孩子还那么大点你就吼我,要是生出来那还得了,你还不得让我出去睡狗窝,”
季陆见我炸毛,连忙拉过我往回哄,我不吃他那一套,把手抽出来离他远远地,
“别闹,家里哪有狗啊,”
“这意思是有的话就让我去咯,”我开始强词夺理,
季陆刚要说什么,门口传来敲门声,店里的一个伙计探头进来“老板,晚饭好了,”
季陆转头看我“吃饭了,”
我的火气消减了一大半“那先吃饭去,别的回来再说,”
季陆如蒙特赦,连忙站起来对门口的人说道“我吩咐你们熬得中药熬好了吗,”
“还在火上呢,估计得等会,三两分钟吧,”
“那我先出去找人说点事,你把药喝了之后就赶紧下来吃饭,”季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连忙站起来溜了出去,
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纠缠他,只不过偏巧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让我来抱怨抱怨,季陆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我在屋里等着,不一会刚才进门的那个伙计又端了一碗中药进来,
“这是啥,”我问,
“老板让我们去抓的安胎药,”
我接过来之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头上,本想等着凉一点了之后再和,却发现这碗边缘已经不是很热了,
“晾凉了才拿来的啊,”我略带感动的问,
可能是意识到我在说这药的温度,他连忙回道“哦,没有,刚才药熬好了之后周姑娘找我有些事,离开了一会,可能那时候就放凉了,”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让他先出去了,
周姑娘,说的不是周子瑜还能是谁,
我想了一会,坐在床边把碗端起来,送到了嘴边……
等我下去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单子放下碗筷看我走过来还问我怎么这时候才来,我笑着说季陆让我喝了药再来,所以耽误了一会,
周子瑜看不出是刚来还是已经吃完了,坐着侧头问我“喝的是什么药啊,”
“保胎的药,”我如实回答,
周子瑜点点头,多余的话没问,伸手要去倒水喝的时候,我突然拦住了她,抬头朝门外面喊了一声,之前给我送药的那个小哥就拿了一个茶壶过来,放在我们这桌上,
我拿起来端着胳膊给周子瑜倒了满杯“喝这个吧,”
周子瑜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推辞,纳闷的拿起来啄了一口,一口下肚之后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啊,怎么味道这么怪,”
我反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怪吗,这明明是你给我添的那味药啊,”
周子瑜煞白,看着我喉咙动了动说道“什么我给你填的那味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米索前列醇加米非司酮,不百度还不知道,这两样可都是强力终止妊娠的药,换句话说就是药流的药,”我幽幽的把这些话说出口,旁边坐着的单子听的傻了眼,但周子瑜仍旧是一脸淡定,
见我死咬着不放,干脆站起来转身离开“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猛地一下站起来,把自己面前摆好的盘子餐碟撞翻,一把拉住周子瑜的胳膊“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害我,”
“你怀孕怀出妄想症来了,谁要害你了,”
我被她死鸭子嘴硬的态度,气的冒烟,从口袋里拿出两张小票“这两张,就是你扔在熏香袋子里的小票,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你今天离开的这么长时间都买了些什么,你买麝香我可以假装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你现在过分了吧,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我现在感觉自己就像农夫与蛇里面的农夫,废了那么大力气救了条蛇之后却被反咬了一口,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做,或许那本就是冷血动物,不适合温暖的环境……
“你偷进我的房间,”
“这怀古印堂上上下下,什么东西是你的,”我再也没耐心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话,哪怕她现在精神状态不正常,我也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周子瑜见躲避不了,干脆大大方方的承认“对啊,那药是我买的,可我是打算给自己吃的,”
“胡说八道,”
周子瑜沉了一下,我开始转念想了一下她说的话,给自己吃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对,我也怀孕了,”她一脸无所谓的承认了,
我霎时间手脚冰凉,之前满腔的怒火突然被一阵干冰扑灭,扑的一点火星都没有,周子瑜怀孕了,从时间上推断,孩子一定是那个傻子的……
“你……”我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
周子瑜突然开始笑“是不是想问我孩子是谁的,没错,就是那个傻子,我以为我逃离了那个地方,可没想到他在我骨血里留了这么恶心的一个东西,”周子瑜说着说着,突然开始歇斯底里,
我站在原地,心乱如麻,怀古印堂里的伙计好多都没吃完饭,我朝单子摆了摆手“带大家出去吃吧,”
单子愣了一下,连忙哦了一声朝大家招手“走走走,出来吃,”
“我本来没想害你的,麝香的事我不是故意的,可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对我,冰冷,毫不留情,”周子瑜表情怅然,好像回忆到了季陆,就戳到了她的痛点,
“大家不都是肚子里多了一块肉,为什么你就被宠上了天,我就要永远活在腐烂发臭的淤泥里,我不甘心,”
我心里虽然动容,但是看到周子瑜说着不甘心的嘴脸,又让我心里一阵恶寒,
“我把你从湖南救出来,给你解毒,结果就因为你的一个不甘心,就要害我流产,周子瑜,你他妈吃什么长大的,”
周子瑜听我这么说,突然抬头满眼怨毒的看着我“你不说我还不想提,湖南的事你还有脸说,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和不辣回老家,会受那么多的罪,”
周子瑜这反客为主的功力还真是一绝,无论什么事最后的而落脚点都能落到好像是我的错,
“对,对你之前的经历我很同情,但是你总不能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脑袋上扣,我不负责任的说一句,当初和不辣走的人是你自己,跟我一点卵的关系都没有,我没必要对你抱有负罪感,”
对于周子瑜,我觉得我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逍遥岛的时候不算,光是从湖南一路到现在毒解得差不多了,这时候她来反咬一口,这感觉还真的是难以形容,
“可我就是恨你啊,怎么办,”周子瑜说的堂堂正正,好像我真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你凭什么,”
“什么都不凭,但我就是恨你,”周子瑜恶狠狠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