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下的那一刻天昏地暗。
那个梦如魔怔在她的头顶不停的放映。
简行,好好活着。
——
那辆深色的高级跑车奔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天空绚丽的蓝色,阳光突然冒了出来直射人的眼球,刺目不已。
甚至被破坏的道路还在抢修,经过那里的时候那一颗心几乎都要狂奔出来。
当她最后还剩下一点思考能力的时候想的唯一的就是他要好好活着,却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只是在祈祷:傅缓,一定等我。
阴曹地府也不敢收你,你已经离开过那么久,绝不准你再抛下我简行。
医院阴冷的走廊里是一身军装的苏家大少在独自徘徊,听到脚步声一直展不开的愁眉抬了抬,转眼看向那个狂奔而来的男人。
从他办公大楼到医院的距离最起码也该在二十分钟以上,可是他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情况怎样?”他冲上前去双手抓着苏家大少的手臂焦急的追问,气息都是混乱的。
“她胸口中了一刀,——就怕伤到心脏。”
苏家大少看了看他,依照自己这些年打斗后的经验他沉寂了几秒钟还是跟简行说了实话。
简行只觉得自己胸口也开始闷闷地发疼起来,那疼痛带着些干涩的,疼起来像是整个心脏被烤干了缓缓地裂开着。
“那些打手应该都是职业的,我有个属下认出有一个是赵局的人。”
简行这才又抬了抬眼,眉宇间杀气冲冲。
“你怎么会招惹上这号人物?”苏大少疑惑的问了声。
简行松开了他,有些疲倦的退到了后面依靠着冰冷的墙壁,他转头看了眼手术室的门然后又垂下眸,长睫遮住了眼内的冷冽却遮不住周身散发的寒气。
他怎么会招惹那号人物?
“我是在去部队的途中遇上这事,我那边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你以后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电话联系。”
“谢了!”
虽然两人的关系算不得上好,但是通过这件事简行也是真心感激。
如果不是这人恰好经过或许他收到的就是给他老婆收尸的电话了吧?
苏大少走后他就独自站在那里等着,后来傅国安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简行才算是又有了个伴,但是看着傅国安紧张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护士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手套上还带着血,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不是刚刚的那位她便急急地问了声:“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是!”
“我是!”
两个人异口同声,护士也愣了愣。
“我是她父亲,这是她老公,我女儿怎么样?”
“伤者失血过多现在需要输血,另外你们得在这份协议上签字,刚刚那位军官说他不是家属不能签。”
傅国安的手抖了一下,上次人找他签字还是为了他父亲,那天缓缓也在这里,但是这次
他突然有些发憷,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句话在此时被他想起,他抬眼看了看对面的男人:“你签吧。”
简行二话不说就拿过协议签了,没人知道他心里在颤抖,也没人发觉他攥着笔的手格外用力。
只是这安静的走廊里,有些东西在悄悄地流动着,那样的冰凉蚀骨。
他必须签,就像是傅缓曾经对傅国安说的,拖延便是浪费时间。
“护士,我想亲自给我女儿输血。”傅国安慎重的提议。
护士看了他一眼,简行也意外的朝他看去:“请一定答应我。”
傅国安又请求道。
“您是她父亲,你们父女的血型是完全一样么?”
“是的,这个很多年前我们就查过了。”
“好的,那请跟我来。”
简行又靠在了墙边,摸出手机后低了头,打开找到熟悉的号码:“赵局?”
“简少?”
“您到医院来一趟。”简行脸上没有表情,说完之后就又收起了手机。
赵局已经五十多岁,也已经稍微有店大肚腩,但是多年的官场历练还是给人一很有气势的感觉,但是在今日杀气逼人的年轻人面前,他还是危险重重的。
不久后傅国安已经回来,抬头就看到手术室门口简行将结实的拳头捅进了一个熟悉的人的肚子,那人痛的弯着腰一声闷哼,简行却是毫不留情的将他推开一脚就又踹了过去。
“简行!”
傅国安放下摁着的手臂冲上前去
悠长的走廊里充斥着疼痛的闷声。
以及
那愤怒的,疼痛之极的喘息。
走廊里之后许久的死寂,傅国安虚弱的坐在座位里望着那从趴在地上的男人拖着疼痛费力的坐了起来在冰凉的地上,而他女婿寒着脸愤怒的睨着坐在地上疼的咬着牙的男人。
他不知道若是她有事他是否还能独自活下去。
他知道曾经那些她不在的日子里他是如何煎熬的挺过来。
此生再也不愿与她别离。
他就那么冷漠的靠在生冷的墙壁,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骨节之间。
那枚素戒还好好地在他手上,只是刚刚打那个人的时候不小心伤了下。
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缓缓已经被推送进重症监护,他们好多次看别人被推进去,如何想到有一天他们之间也有一个被送了进去。
傅国安站在旁边叹了一声:“简行”
“您先回去休息吧,您刚给缓缓输了血身子太虚弱。”
傅国安本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这会儿简行却又打断他的话。
“另外你帮我看住傅国红,这笔账我一定会跟她算的清清楚楚。”
“什么?这件事跟傅国红有关系?”傅国安震惊。
“哼,您会知道的。”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冲血的眼里有着不容置疑的狠绝。
仿佛一场血风腥雨就要来临。
夜幕早已经降临,他独占在重症监护外面呆呆的望着手里的烟卷,已经在他手指间旋转了不知道多少回,已经有些软了,但是他就一直在手里把玩着。
医院里不能抽烟,这里更不能。
更重要的是,此刻他不想抽烟麻醉自己,因为她正在里面经历生死,没有任何外力可以借助,他又怎么能那么自私的用别的东西麻痹自己呢?
所以那根烟最后只能成为他手里把玩的物件。
她说:你不是说经济危机一过我们就离婚么?
她说:简行,好久不见。
她说:你不是想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么?
她说: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她说:简行这世上除了你我还能爱谁?
所有会爱的原因都在他身上,她根本没有爱别人的能力。
她前脚刚说完去他办公室找他,出门就遇上了那种事。
她倒下前想到的最后一件事会是什么?
她昏迷前想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他么?
还是他们的儿子?
他想起之前她像个孩子般跟他生气,对他笑,想起她温柔的注视着他的样子
缓缓,我在等你醒过来!
突然几个医生跟护士朝着他这边跑来,已经凌晨十二点多。
他呆滞的站在那里,最后条件反射的抓住了最后么那个护士:“发生什么事?”
“孕妇呼吸虚弱,有流产征兆。”
他木呐的松了手,也或者是护士甩开了他。
之后他站在玻幕前望着里面,一群人围在她面前挡住了躺在床上的她。
一双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攥得那么紧,向来犀利的眸子此时却模糊不清,只是固执的坚持望着里面。
大夫说:孩子有可能保不住,你做好最坏的打算。
大夫说完就走了,说这样的话他大概是说得多了所以并不会因此而对家属感同身受一番,只是家属的感受呢?
他默不作声的站在走廊里,一个字也没说。
如今他哪里还管得了孩子是死是活?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因此保不住了,他会替孩子报仇。
怨就怨他们父子缘分太浅,往后他会更加倍的疼小澈,连同这个不能出世的孩子的那份一起。
可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现在她躺在里面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眼睛又不自觉的朝着里面看去,她此时已经平静的躺在床上,像是刚刚的危险只是他的一场噩梦。
他的手抬起来轻轻地触摸着玻幕,他想去摸她的脸却触及不到,倒是他手掌心的温度把玻幕给焐热了一般有些暖气。
他就那么直直的望着里面,若是她醒来后知道他们的第二个儿子
他转了身,然后默默地望着一旁,视线再次模糊。
傅缓,如果孩子保不住了你一定会很伤心吧?
这一夜大夫跑过来三次,他一夜都紧绷着站在门口没有离开过,甚至腿都麻了,直了。
消息没有及时被封锁,第二天早上就被报了出去。
这一场跟着傅缓的八个保镖均受了重伤,对方的几个打手也伤的不轻。
不过多亏了后来凑巧碰到的苏家大少出手相救。
他可以不救的,毕竟傅缓曾经不给他面子退了苏家的婚。
——
傅家!
周晓静以泪洗面,早饭她也吃不下,索性放下勺子就起身要去看女儿。
坐在旁边的傅国安叫住她:“等会儿我们一一起过去。”
傅国红喝着碗里的粥抬眼看了他们俩一眼,然后默默地又低头喝粥,好似这件事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傅国安抬了抬眼看着边上坐着喝粥的女人,眸光莫名的变的敏捷:“你还喝得下去?”
傅国红抬了抬眼,一副很无辜不屑的样子:那我该怎样?跟你们夫妻一样绝食么?她又不是我女儿。
潘悦已经被潘父来亲自接回英国,她现在好似正愁没戏看吧?
“哼,昨天简行找了赵局去医院,虽然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但是看样子这件事跟他是脱不开关系的。”傅国安冷笑了一声,那话却是咬牙切齿的。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跟那个局里的有关系?可是我们跟他有什么仇怨他要杀我们的女儿?”周晓静努力的想着,以前其实赵局还帮过他们一些小事,按理说他们两家不该有什么过节大到需要用那种方式来报复。
她手里的勺子瞬间掉在碗里,眼神也有些诧异,之后却是又垂了眸拿起勺子喝粥。
傅国安不说话了,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周晓静却是怔了一下子,稍后紧张的站在那里望着傅国红吓的一屁股坐回在椅子里。
“缓缓的事情该不会是跟你傅国红”
“你可别乱咬人,我可什么都没干过,昨天我一直在你眼皮子低下你是知道的。”傅国红抬眼看了周晓静一眼,然后有垂下眸。
周晓静想了想觉得也是,可是到底是谁要伤害她的女儿呢?
一想到缓缓到现在都没能脱离危险她就心肝胆颤,分分钟都要撑不下去。
“跟小静在一起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么?”傅国安也缓缓地站了起来,说真的这两天他也是疲倦不堪,但是想起躺在医院里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女儿,还有那个随时可能死在他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他只觉得真的是什么都不要再顾忌了,那要伤害他女儿的人,真的该死。
“哥,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别总是她一有事就往我身上推好么?我一个妇道人家可没有那本事找人来伤你女儿,若是她死不了我被查出来不是死也得没半条命,我又不是傻子。”
傅国红抬眼看他一眼然后戳着碗里的粥说道,也不知道她是心虚还是真的觉得自己委屈再没抬头。
“最好是这样,如若不然,这次连爸爸也保不住你。”
傅国红震惊的抬头,傅国安带着周晓静离开。
出门去傅国安在门**代:“今天不准她出门。”
“是!”阿姨得到批示便去监视傅国红了。
周晓静跟傅国安上了车后才问:小缓的事不会真的跟国红有关系吧?可是赵局跟国红怎么会扯上关系?
“还不确定,不过看简行的样子这件事**不离十。”傅国安开车往医院的路上回了声。
按理说赵局那样认真大公无私的人是不该跟傅国红那样的女人扯上关系的,除非
傅国红果然在他们走之后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但是阿姨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傅女士请留步。”
“你要干嘛?”
“傅总走之前交代您今天不能踏出这个房子。”阿姨低着头,声音平和。
“什么?我哥不让我出门?我不信。”
傅国红眼珠子一瞪,一个阿姨她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请别为难我们打工的,傅女士请回去吧。”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我要出门去透透气你少在这儿给我碍事,滚开。”傅国红眨了眨眼,那句滚开格外的有气势。
只是阿姨却站在门口动也没动,只是低着头请她回房间去。
傅国红咬了咬牙,恨意起:“你给我等着,看我父亲回来之后怎么收拾你。”
她咬牙切齿,然后转身回了屋子。
但是看着阿姨一直站在门口她的心里始终是不踏实了,想着这事万一被拆穿,虽然她有赵局的把柄也难保他不会为了自保而将她出卖,她打开包包拿出手机立即给她父亲拨通了电话。
“什么?缓缓现在怎么样?”
“爸,你儿子要把屎盆子扣在你女儿头上了你现在还关心你孙女?他们是要诬陷我去坐牢呐。”
老爷子突然脑充血然后扶不住椅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管家烧完水刚到客厅就看到老爷子苍白着脸倒在地上:“老爷子,老爷子”
傅国红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管家急促的叫喊声心里大感不妙,脸上的表情也立即变的生硬焦虑。
再看一眼门口站着的阿姨,她立即就明白这个家她暂时不能呆了。
公司没了她以后可以再搞,但是她要是进去了
她立即拿手机又拨通一个最近熟悉的号码,几乎是咬牙切齿:“你去医院见傅缓了?”
“你给我听着,你想要名声扫地的话你就说吧,但是我敢保证,你前头信口雌黄,我后面就将事情给你曝光出去,反正我傅国红不是什么要脸面的人,比不上你大局长。”
“傅国红你好自为之吧。”赵立说完就要挂断。
“喂?阿立,阿立你听我说,我们再想办法好不好?你千万不能就这样把我给卖了呀。”
“哼,你不就是想弄死傅缓好抢夺傅家的珠宝集团么?眼下她若是真的撑不过去死了我觉得你也不可能得到什么,若是死不了,那你真得自求多福了。”
赵立挂了电话后坐在了自家的沙发里,两条腿垂直往下,后背倚靠在沙发背,有点像是瘫痪。
他老婆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他在沙发里的样子就有些担忧,一个挺端庄的女人,走上前去关心到:“老公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赵立抬眼看向自己的夫人,然后嘴角扯动了一下:“没事。”
“你骗我,这哪儿像是没事?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儿不舒服?还是局子里有什么事情?”
多年夫妻,这个女人怎么会不了解自己一向沉着的老公?
“佳美啊,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恨我么?”
“什么?你可别吓唬我。”他妻子看着他那样子有些认真心里开始发虚,连笑也笑的不太自然。
“我只是随口说说,那要是以后有什么意外,你要好好地活着。”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自从昨天晚上回来后你就怪怪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就不能告诉我么?”他老婆紧张的继续问道,想起他昨晚回来的时候狼狈的样子她想可能跟昨天有关。
只是昨天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她又不肯说。
“没事,真的没事。”
他搂过了老婆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眼神却有些没办法聚拢。
“你要是有事可不要瞒着我,我们一起想办法。”那么多年的夫妻,作为一个女人最想的便是在丈夫有事的时候他们能一起度过那个难关。
“嗯。”
他怎么会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一顿酒席,再醒来他已经不是曾经的他。
这一天,这个家里寂静无声的发生着变化。
赵立接到电话后便出了门,他老婆站在楼上看着他疲倦的背影上了楼下的车,然后手不自觉的抬了起来抓着旁边的窗帘。
心里一阵阵的,像是被什么紧揪着,忐忑的,好像觉得他们家的天要变了。
这天上午傅国安跟周晓静,还有简励全都到了医院,小澈趴在玻幕前有些严肃,或者该说他是被吓到了,眨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里面躺着的女人。
简行站在旁边垂眸看着他儿子不太好看的小脸,然后缓缓地蹲下在他面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难得温柔的抬手抚着儿子的小脑袋低声安慰:“妈妈过会儿就醒了。”
小澈转眼去看他,诺诺的到了他怀里低着头不敢吭声,眼泪却是吧嗒吧嗒的掉了出来。
简行叹了一声,轻轻地搂着他的小脑袋安抚着却也没再说话。
这一刻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想:你打算就这样把我们父子抛下?
看我们父子可怜巴巴的在这个世界上?
就连周晓静在旁边看着都心疼不已,这么个宝贝外孙,还有她女儿肚子里那个,都是叫她心疼着呢。
现在只盼着女儿早点醒过来,至于其他的事情她都不想。
周晓静一直不想走,只是这些年她的女儿好像早已经脱离了傅家成了别人手心里的宝,如今看着女婿固执的模样她也只好离开。
简行把小澈又交还给父亲,继续独自呆在原地。
从来最奢望的便是跟她在一起,曾经以为终于得偿所愿,此后的生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但是现在她依然还是躺在了里面。
周晓静跟傅国安还没等回到家就接到管家的电话说老爷子昏迷不醒,老爷子被送往市中心医院,管家后来才想起来那个电话,当大家得知那是傅国红一个电话所为,傅国安回去后便把在沙发里佯装无事的人拉了起来,巨响的一巴掌落在她自以为的花容月貌,嘴角的血就那么肆意的留下来,傅国红趴在沙发里激动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你打我做什么?”她捂着自己的脸大吼,当低头看到手心里的血更是嘴角发颤起来。
“我打你做什么?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这个祸害,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长了个脑子就只是个摆设么?”傅国安抬手指着她的鼻子,愤怒的颤抖着骂她。
傅国红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有想到父亲可能会出事,那个电话后面她听到管家很紧张的声音,但是她没想到这么快。
“从现在开始你的手机被没收,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爸爸醒过来以前你要是再闹出什么事我决不饶你。”
傅国安说完直接拿了她的手机离去。
“傅国安你这个混蛋。”她趴在沙发里怒吼,傅国安已经上楼去拿东西然后又立即离开了家。
管家也已经从外面回来,阿姨们看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猜测到是爷爷出事都担心的围了过去:“老爷子怎么了?”
“接完电话就晕过去了,现在刚刚回城里的医院,傅总是回来给老爷子拿东西的。”
“这唉,到底造了什么孽啊。”阿姨们都低了头难受的感叹着。
自从这两年家里来了这母女就一出接一出的没个好的时候,老爷子几次住院,大小姐跟姑爷也差点不能和好,还好几次差点出别的事情,现在
这个家庭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复杂,连他们这些在家里带了多年的人都已经看不透也猜不透。
谁也不敢往那种不好的方向想。
这个家一直都是和和美美干干净净的,突然之间就惹了杀身之祸,这让谁敢想?
“本来老爷子回去开开心心的,这才回去没多久就又回来还是被救护车给拉回来,唉!”管家也是越想越心凉,总觉得这个家不该是如此的。
“谁知道她到底跟老爷子说了什么啊,那会儿我们在忙别的也没注意听。”阿姨低声说起来,朝着沙发里看去。
傅国红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明知道门口的人在议论她,她却更是努力的昂了昂头,仿佛她并不怕这些留言,她内心依旧高傲无比,许久才能抬眼再次朝着门口看去,眼神傲慢。
那眼神仿佛在说:随你们怎么说,本小姐不怕你们说三道四。
阿姨看到她往这边看来立即就低了头,有些紧张。
管家朝着沙发里看了一眼然后也别开了眼,很快大家就都散开各自去忙了,既然老爷子回来了,晚上怎么也得准备点好吃好喝的送过去让他舒舒服服的在医院。
只是他们本以为老爷子很快会醒过来。
“张姐,倒杯茶过来。”她命令了一声,依旧至高腔。
“那您得多等一会儿了,现在还没烧呢。”
张姐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却是不愿意痛快的去帮她倒水了。
“那你还不快去?站在那里要等死啊?”傅国红立即又数落了一声。
阿姨忍气吞声的去烧水,却是满心的不愿意,几个人合计着:等太太回来我们必须得跟太太提议,这女人在这里咱们没个好过的时候。
“是啊,就怕太太不愿意为了咱们跟这个女人翻脸。”
“她都害的老爷子住院了太太还能管她?再说了,若是大小姐出事也跟这个女人有关,到时候保准太太第一个收拾她。”
“是啊,上次太太不是也教训过她了么?还扇了好几巴掌呢。”
几个阿姨在厨房里低声议论着,傅国红站在餐厅外没往里走,心里却是万个不高兴了,她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一向不容别人践踏。
在她的世界里,仿佛只要她想要她就能得到,只要她肯努力,用点手段,不管是男人还是事业都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可是这一回她的心里也开始打鼓,她突然意识到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去医院,她必须知道那两个人现在的情况。
尤其是傅缓,她最好死了吧。
傅国红越想越肯定自己该去医院,然后立即就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管家在外面站着呢,似乎是不在守着不让她出去,她直接去了顶楼,顶楼后面有个往下的梯子,她抓着梯子就下去了,然后悄悄地到车库取了车。
管家站在门口看着,然后往里看了眼发现傅国红已经不在便以为她是回房间休息了,但是不久听到远处门被缓缓地打开的声音他才意识到什么。
“快去看看那个女人是否在楼上。”管家命令了一声,里面的阿姨放下水杯就上了楼。
“没有!”
阿姨敲门没人应一着急就推开了门然后立即跑到楼梯口对着下面的管家说了一声。
“糟了,她逃了。”管家说的是逃而不是走。
管家立即给傅国安去了电话,傅国安刚到医院门口接到电话后只得不高兴的说了句:知道了!
“帮我找到傅国红这个人,必有重谢。”
傅国安打过电话后进去医院直接上了电梯。
女儿跟父亲,这两个对他最重要的人全都在医院里,他想要不凝重都不能了。
苏林赶到医院打听到傅缓所在的楼层便直接上去,然后就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站在门口。
简行听到声音也抬了抬眼,然后就看到苏林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知道他肯定回来所以也没什么好意外。
“她怎么样了?”
简行没说话,只是转头朝着里面看去,苏林也跟着他看过去然后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大哥告诉他当时缓缓倒下的时候在说让简行好好活着好像,他知道简行对里面这个女人来说多重要,但是想到那时候她的心里想的还是那个男人他竟然心里有些委屈的。
为何她不多想想自己,或者是肚子里的孩子也好。
“傅缓,你一定要醒过来,醒过来我才能好好地面对我的未来,跟那个女人。”
他心里在倾诉,却又不好开口说什么。
“大夫怎么说?”
“有轻微的脑震荡,又受了内伤,她现在还能活着我已经谢天谢地,对这世界感恩戴德了。”
简行的声音里并没有多少温度,相反的好似是已经被这世界给冷透了心的样子。
分明在说感谢感激,但是眼里却满满的都是对这世界的排斥。
苏林听说这件事可能跟赵局有关,赵局是她老婆的二叔,他老婆一早就跟他求情希望他能找简行说说,可是现在看着里面躺着的女人他难以启齿。
“简行”
“有什么事都等她醒来后再说。”
“可是你已经在找人查赵立。”
“我差点忘了他是你岳父的兄弟。”简行抬了抬眼,笑意凌人。
“等傅缓醒来好么?”
“等她醒来找她求情?”
“简行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我也恨,但是”
“你也恨?你懂什么事恨么?如果你怀着孕的老婆被人在路上劫杀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什么我知道你心里有恨?苏林你曾经跟我说你很爱傅缓,我希望你真的是爱过她才不至于在她要死以后还对我说这种风凉话,好么?”
简行难得的这么认真跟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说这样的话,他是在恳求。
他知道若是傅缓醒来得知真相也会给赵局求情,但是他不能。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苏林最后竟然也无话可说。
他跟赵媛没什么感情,但是若是赵媛出了事他也定然会痛恨那个罪魁祸首并且将他绳之以法,何况傅缓跟简行的感情那么深刻,他怎么能来找简行求情呢?并且还是在这时候。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昏了头,不然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说到底那个所谓的妻子他又不是真心相爱。
他不知道,当他踏进医院的那一刻,其实他跟那个女人早就跟从前不一样了。
苏林走了,简行靠在门口有些疲软无力的垂着眸。
傅缓,如果你醒来会不会答应苏林的请求?
可是我告诉你,我不会,我不会再给那些人一次伤害你的机会。
傅国红在楼下被抓住。
傅国红被推入顶层一间无人空旷的房间,之后那个房间她从里面再也打不开。
门外两个保镖耿直的站着守着,她的手都要拍断了外面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们快把门打开,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们快把门打开。”
傅国红突然转头看向屋子里,然后整个人的身子都紧绷住,双手就那么抵着身后冰冷的门板,她望着里面那张并不算很大的小床,就连脖子都伸长了。
这里是
那小床上还有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具死尸。
她的身子开始紧绷,颤抖,仿佛连同血管都开始扭曲。
她就那么呆呆的望着那张小床上,那个人蒙着白色的单子无声无息
太平间。
此时她很确定这里是太平间,她甚至想起以前看的一部电影,那里面详细的介绍了太平间,又被成为停尸房,殓房,还被称为
往生所。
一个人离开以后遗体很少会被立即活化,那些没被立即活化的尸体就会被送往这里,在这里搁置上两三天,原因是给予后人充足的时间安排葬礼仪式,或者还有别的缘故。
她突然想到,这个死尸又被放置在这里多久了呢?
外面通透冰凉的走廊里本来寂静无声,尤其是这一处。
之后后来太平间里传出来的那一声属于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叫,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门外的两个男人稍稍侧了侧脸,因为他们的兄弟有人受了重伤可能再也不能工作所以他们对里面这个人也是没有半分同情,甚至想她吓死在里面才好呢。
“开门!”
“开门!”
“开门啊,开门”
最后她嗓子都哑了,躲在角落里紧紧地抱着哆嗦着的自己。
内里好像传来一些悠悠的声音,就像是以前电影里放的死鬼出来时候才有的声音,她的眼珠子都有些直了,明明不敢看却又防备的朝着那张床上看去。
那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里面冷冻柜里,都是死者,突然两个工作人员打开门进来,傅国红惊的立即朝着后面看去,那两个工作人员并不理她直接朝着那具尸体走去。
她本来想起来喊救命却又立即缩了回去,那具尸体有些难看,她甚至要吐了,两个工作人员正在帮忙脱衣服,一层层越往里
里面的喊叫声有点像是女鬼,她在门口不停的拍打着门口,工作人员离开后她再也受不住,早已经没有形象,满身狼狈的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什么都承认,放我出去”
“简行,你个小畜生你放我出去,简行”
“傅国安,傅国安我是你亲妹妹啊,傅国安”
“爸,爸”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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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最后的时候我查了点图差点吐了,希望你们不是半夜看文的,爱你们!飘雪读者群欢迎大家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