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
审讯室的大门被从外踢开。
五个士兵同时面带愠色扭头看向突兀的闯入者。“不知道没有特许,不能随意进出审讯室吗?”还未看清来人,上尉便怒气冲冲吼了句。
待他看清那人的面貌时,顿时一惊。“瞳少爷?”一声瞳少爷叫出口,其他几人都收起满脸的愤怒之色。
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青年,可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竹瞳瞪了眼上尉,这才走到纪若身前,他的眼看着纪若流血不止的下体,澄清的眸子里浮现出浓浓痛意。
“一群畜生!”竹瞳一把推开上尉,弯身将纪若抱在怀里就欲离开。
“瞳少爷!你不能擅自带她离开!”上尉第一时间堵在门口,挡住了竹瞳的去路。竹瞳臂弯一收,将失去知觉的纪若搂得更近些,这才用一双无情双目看着上尉官员。
“让开。”
“抱歉,职责所在,没有将军的允许,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上尉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在第一时间内按下手枪扳机。卡擦一声,格外的惊响。
竹瞳眯眯眼,他将纪若小心翼翼放下,这才闪身迅捷移到上尉面前。上尉只察觉到一道白色影子突然瞬移到他身前,下一秒,他的脑袋就被一道威猛之力踢中。
砰!砰!
上尉的身体直接朝后连连退去,威力之大,直接砸破大门,最后摔倒在外面的走道上。
“噗!”
上尉倒下,捂住胸口猛咳血水。
五根黑影从头顶落下,上尉眨眨眼,一阵剧痛传遍他的全身。“啊!”凄厉的嘶吼,打破整个地下实验室的寂静。上尉艰难低头凝视着胸前,被五根坚硬利爪划破的伤口,眼神痛苦又挣扎。
五股鲜血,顺着抓痕往外溢,没有收敛的样子。上尉他脸色一白,嘴角流出的血液不知在何时变成了黑色。
“呃!”
上尉身体突然一阵剧烈抽搐。
蓦地,他脑袋一歪,瞬息间失去意识,晕倒不省人事。
竹瞳收起利爪,退身回到审讯室,将地上的纪若抱在怀里。其余四个中下蔚士兵看着他,目光都有些发悚。竹瞳冷冷看着他们,只看得他们步步倒退,不敢与其对视。
“哼!”冷哼一声,竹瞳抱着纪若,飞快出了审讯室,穿过走廊就欲带她走。
咚—咚—咚…
稳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竹瞳侧耳听了听,脚步倏然顿住。
“瞳,放下她。”那人开了口,声音是严肃漠然的。
竹瞳略作犹豫,最终还是转过身来面对着来人。竹瞳眺目望向走廊的尽头,那里,正站着一个身穿蓝色大衣的男人。男人黑发褐眼,眼睛泛着凉意,目光正一转不转盯着他怀里的纪若看。
此人,正是少校幽泽。
竹瞳目光闪过一丝挣扎,最后他还是选择抱紧纪若,与那人为敌,与家为敌,为这个国家为敌。
“哥…她是无辜的,你们不能这么残忍的对待一个无辜者。”竹瞳看着幽泽,目光无不失望。“哥,这样的你们,跟那些恐怖分子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吗?
幽泽垂眸,怎会没有区别。
坏人危害社会,他们做的不过是为这个社会铲除毒瘤。在其位谋其职,他不认为他们有错。可…幽泽目光复杂看着竹瞳怀里气息微弱的纪若,心里禁不住产生一丝怀疑,利用一个无辜的女人来对付顾诺贤一群人,真的是对的吗?
略微挣扎一番,幽泽还是选择忠诚于他们的国家,忠诚于他的父亲。
“瞳,别冲动,不要坏了我们的大事。现在,立刻放下她,然后你乖乖回家,好不好?”幽泽试图跟竹瞳商量,可竹瞳并不领情。“就算是我死,也不会放弃她!”
竹瞳此话一落,幽泽双眸顿时眯起,危险寒光在那双眼里闪了又闪。
“你带走她,就不怕papa伤心吗?”
幽泽此话一出,竹瞳脸色微微起了变化。
“瞳,papa为了这一天,筹划了这么多年。你真的忍心打乱他的计划吗?你真的愿意看到那些恐怖分子危乱这个社会?你就那么想看到那些无辜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吗?”幽泽一步步朝竹瞳走来,用上帝的角度,试图劝服竹瞳。
竹瞳听到这话,突然就笑了。
笑得十分讽刺。
“哥,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就没想过我怀中这女孩她也是无辜百姓中的一个吗?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如此残忍无情的对付她!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到还怀着身孕!”
竹瞳的声声指责,每一句一语都正中幽泽心窝子。
他说的这些,也正是幽泽困惑的。
竹瞳目光直视着脸色略有松动的幽泽,他心一狠,开口说道:“无论如何,我今日都要带走她!神挡,我便杀了神!魔挡,我便撕了魔!”
怀中这人虽不是大善之人,但她一定也不是坏人。
她帮助过他,照顾过他,给过他温情,更在他做出那等糊涂事时,还愿意将他从爆炸炼狱带出来。这个人,他不许她死!竹瞳最后看了眼低头陷入困惑中的幽泽,这才一把搂住纪若,趁机转头就走。
幽泽目光复杂看着竹瞳离开的背影,脚步被定住似的,移动不得。
…
逃跑的路上,只遇到了十几个巡视的士兵。
竹瞳能力超俗,那些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即便带着纪若,竹瞳也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迅速解决掉十几个士兵,竹瞳这才抱着纪若走进电梯。
电梯按了一楼,开始徐徐向上。
伸出手指探了探纪若的鼻息,纪若气息微弱,但还活着,竹瞳这才放下心来。他缓缓低下头,看着纪若被血水浸成红色的裤子跟鞋,心痛得不能自已。
“你放心,我会带你出去,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哼…”纪若痛苦呻吟一声,清秀的眉头皱成一团。“不怕,你不会死。”竹瞳试图抚平纪若额头的皱痕,奈何纪若太难受,怎么也抚不平。
“顾…顾诺贤…”
纪若痴痴呓语着,眼角滑下温凉的泪水。
竹瞳听到那一声顾诺贤,目光瞬间变得黯淡下来。“你想他,我就带你去见他。”
“纪若,你坚持住,我们去找他!”
电梯停下,竹瞳再次将纪若抱起,抬腿走出电梯。
可是…
离开的路,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
澄清的眸子带着戒备看着正前方,竹瞳气势陡然间变得危险凌厉起来。
电梯外,站满了手持武器的士兵。一群人,将电梯整个包围住,里三层外三层,根本不给竹瞳半点离开的机会。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男人。
“放下她!否则,我们连你一起杀了!”
这人,褐发蓝衣,一身军装穿在身,身姿笔挺。严肃的面部表情,给他的外表镀上一层冷漠的表壳。这人,竹瞳曾见他出现在幽泽身旁几面,他隐约记得,他叫…唐尼?
“瞳少爷,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让我们为难。”唐尼虽是在跟竹瞳说话,目光却没从纪若身上移开过一寸。竹瞳下意识将纪若藏起来,他微微侧身将纪若挡住,才面无表情回了句:“想要她,先打赢我!”
唐尼为难竖起眉头,他还真没资格命人杀掉竹瞳,当然,他也杀不了竹瞳。
正在唐尼为难之际,人群的后方,又一次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音。竹瞳听到这道脚步声,眼神终于起了变化。人群自动分开,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双白色尖头皮鞋。
皮鞋之上,是一件白色长大褂子。
来人手里拿着一根透明针管,针管里,装着纯粹的黑色液体。竹瞳一见到那液体,瞳仁急速收缩成一个小点,竟是变得惊惧复杂起来。
握着针管的男人,一头金色短发俊俏挺立,翡翠色冷眸里,满是失望之色。“我的孩子,你太让我失望了。”男人的声音,比他的外表更冷漠。
竹瞳呼吸一紧,他紧抿住双唇,僵硬喊了声:“papa…”
谢尔曼,洛克菲勒,全球排名前五的病毒专家。他不仅是一个病毒专家,更是一名位高权重的中将。他有三个孩子,分别是夏佐’洛克菲勒,布鲁克林’洛克菲勒,以及唯一一个纯华人血统的养子竹瞳。
三个孩子中,只有布鲁克林是他的亲儿子,夏佐跟竹瞳,全是他的养子。
他这人永远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对孩子家教甚严,从小就教导孩子们:男子汉就该当一名军人!他的三个孩子,两个入伍当兵,只有竹瞳这个身世复杂的养子没有入伍。
在他常年言传身教下,夏佐跟幽泽都被培养成一个以报效国家,摧毁恐怖分子而活的忠诚军人。
对于谢尔曼,竹瞳是又敬又畏的。
他鲜少忤逆这个父亲。
这一次…
“我的孩子,你不要忘了,你是我谢尔曼的孩子。我谢尔曼的孩子,永不同恐怖分子为伍,纪若是Eric的妻子,本质上来说,她就是一个恐怖分子。”
“孩子,将她放下,她对我们的计划很重要。”
将那根装着黑色试剂的针管放在身前,谢尔曼一点点朝竹瞳走去,严厉的目光中带着些许诱惑之光。竹瞳目光惊惧看着他手里那根试管,呼吸略微絮乱起来。
那小小的一根针管,足以将他放倒。
在谢尔曼面前,竹瞳弱小的就像是个孩子。
“不…”
竹瞳突然倒退一步,不许谢尔曼靠近他怀里的纪若。他的动作,成功刺激到了谢尔曼。“瞳,你要背叛我吗?”谢尔曼褐色眉毛高高挑起,语气在瞬间冰冷下来。
“这真让人伤心啊。”
竹瞳摇摇头,无力解释说:“我不是要背叛你,papa,她…她是无辜的!”
“无辜?”谢尔曼冷冷一笑,他伸出自己修长的左手,在竹瞳戒备又谨慎的目光中,抚摸上纪若的脸颊。竹瞳死死盯着那只在纪若脸上游走的手指,浑身紧绷着,不敢放松一下。
“无辜又如何?只要她能成为我们对付Eric跟DS的利器,她就不能离开这里。”谢尔曼温柔注视着浑身紧绷着,满是抗拒的竹瞳,温柔说:“瞳,你不乖,这真是让我失望。”
竹瞳下意识往后退去,却已无退路。
“瞳,睡一觉吧,醒来,就当这是一个梦。”
谢尔曼语气很温柔,温柔的就像他是一个善良的父亲。竹瞳下意识觉得不妙,他抱着纪若迈腿就要逃走,可是军人出身的谢尔曼怎会放过他?
谢尔曼迅速转过身,伸出左手擒住竹瞳的右肩膀。
竹瞳目光瞬间冷过冰雪,他抬腿要反抗,可谢尔曼的速度比他更快。在竹瞳的腿还没接触到谢尔曼身体时,谢尔曼第一时间闪到竹瞳身后,右臂举起,锋利的针尖在竹瞳抗拒挣扎下,顺利插进竹瞳的脖子里。
谢尔曼飞快按下拇指,黑色的药剂顺着针管,成功被打进竹瞳的体内。
竹瞳一瞪眼,身体在瞬间失去了力气。“不…”他绝望看了眼怀里的纪若,最终还是松开了纪若,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谢尔曼扫了眼跌倒在地的竹瞳,冷声对唐尼吩咐说:“将瞳少爷关起来!”
“遵命!”
唐尼将竹瞳打横抱起,送去了房间。
谢尔曼这才蹲下身,将虚弱的仅剩最后一口气的纪若抱起,乘电梯去了地下实验室。
—*—
纪若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在昏迷过去之后的第三天,她还是醒了过来。
手脚被捆绑住,纪若只有脑袋能移动。
她双目定定看着头顶的白炽灯光,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何年何月,是白天还是黑夜。腹部隐隐有些隐痛,她看不见自己下体的情况,但她就是能感觉到,以往跟她血浓于水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
纪若像一条失去灵魂的孔雀鱼,一张脸凄美的华丽又绝望。
“对不起,孩子…”
苦泪顺着脸庞滑下,纪若陷入深深地悔恨自责中,怎么也走不出来。
…
醒来的第一天,只有一个白衣男人进来给她身体注射了营养液,便再也没有人来打扰她。纪若浑身都是被拷打折磨的痕迹,她躺在冰冰凉凉的手术台上,十分不舒服。
不知道睁眼看灯光看了多久,她最后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纪若站在一条十字路口,对面亮起了绿灯,她想迈腿走过去,双腿却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抬动不起。“来,我牵着你,一起走。”突然,她的身边多了一团温暖。
纪若仰起头,见到一张俊颜。
刀凿五官俊逸非凡,微长的头发随意搭在脑袋上,顾诺贤没有戴眼镜,一双冷冽的眼里,映满了名叫纪若的风景。“顾诺贤,你怎么在这里?”纪若怔怔看着顾诺贤,怎么也想不明白,顾诺贤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顾诺贤伸出手指点点她的额头,应道:“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在你身边。”
纪若眨眨眼,哽咽问道:“你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你?”她伸出手抚摸顾诺贤的容颜,怎么也不肯放下来。“顾诺贤,我找不到你,满世界都找不到你。”
顾诺贤冲她温柔一笑,他微微弯下身,将手掌心,贴在纪若的心房。“我在这里,一直在你这里。”
纪若低头看心脏,突然就哭了。“原来你在这里…”
“若若,我一直在。你别怕,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相信我,我会来找你的,好吗?”顾诺贤一双沉静的眼,满满都是焦急。
他急切的凝望着纪若,期盼她能点头。
纪若抽抽鼻子,“嗯。”她狠狠点头,才说:“我等着你。你不许不来。”
绿灯时间就快过了,顾诺贤牵着她向前走,“我们过马路去,去那边,就安全了。”
“嗯。”
“啊!过河去!”顾诺贤喊了声纪若每次过马路的口头禅。纪若听到这话,一直沉重的脚步,突然充满了力量。
她一步步跟在顾诺贤的身边,步伐坚定。
“妈咪!”
突然,身后一道稚嫩的女童声响起。纪若浑身一僵,她停下脚步,就站在马路正中央。她转过身,看到了刚才他们所站立的地方,那里,正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蓬蓬裙的女孩。
女孩扎着羊角辫,一张脸,像极了纪若。
“孩…孩子…”纪若拉住顾诺贤,怎么也不肯走了。
顾诺贤跟纪若一同看着那孩子,目光都是哀伤的。
孩子扬起右手,冲他二人摇手做拜拜,“妈咪,拜拜!我该走了!”小女孩小嘴一张一合,模样十分可爱。纪若听到她这话,突然疯了一样冲过去,将孩子抱在怀里。
“不要走!”
“不许走!”
小女孩伸出手拍拍纪若的后背,她在她怀里摇头,甜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妈咪,我真的该走了。”
“不!”
“都是妈咪的错!都是妈咪没用,留不住你!孩子,你不要走,不要走…”纪若抱着小孩,哭的撕心裂肺。
“妈咪,女儿不怪你。”女孩儿冲纪若甜甜笑,她踮起脚尖亲吻纪若的脸颊上的泪水,她说:“我也很想跟妈咪爹地正式见一面,可是我…”小女孩看着自己逐渐变透明,化作泡沫消失不见的手,她满眼落寞说:“可是我见不到了…”
“妈咪,好好活着,爹地需要你。”
小女孩说完,整个人变成泡沫,在阳光下化作五彩之光,随着风,随着牵挂,随着阳光,飘向了东方。
有人说,东方,是希望,是曙光。
“孩子!不要走!不要走!”
纪若骤然睁开眼睛,在灯光下,她一张虚白的俏脸,挂满了泪水。角落里站着的男人看到她哭着喊着醒来,沉默着不发一语。
纪若躺在手术床上,一声声喊着孩子不要走,一边哭得不能自已。
“别哭了,孩子已经没了。”
幽泽用手巾拭擦掉纪若的眼泪,褐色双眼晕开一层不忍。纪若哭声一顿,她掀起眼睑,冷眼朦胧看着幽泽。“你没必要再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恶心模样,看了会让我恶心。”
听言,幽泽依旧是温柔地给她拭泪。纪若不想看他,便扭头不看他。幽泽收回手巾,他坐在纪若身旁,说道:“其实,我认识你好多年了。”
纪若闭着眼睛,没有吱声。
“你一直很好奇,这些年跟你做药物交易的那个人是谁,对吧?”
纪若缓缓睁开眼,凝望着空白的墙壁,虽没有说话,却已经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幽泽将手巾放在掌心叠了又叠,他将手巾叠成正方形,才说:“是我。跟你做交易的那个人,一直是我。”
眼里浮现出震惊,纪若张张嘴,依旧没有应话。
“早在四年前,我们便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发现你的身份也是意外,那一年我母亲去世,我负责将她的骨灰送回C国,在那里,恰巧我舅舅生病住院,在医院里,我见到了你那晕倒后住院的养父。”
“我父亲曾钻研过许多种病毒,对绝命病毒也是有过了解的。在一家普通医院见到中了绝命病毒的人,这令我不得不好奇。我心留了个心眼,便去询问了医生,意外得知纪谱霖还有个养女。让我惊讶的是,医生告诉我,说纪谱霖的养女纪若,血型十分罕见,竟是世上难得的DEIGO血型!”
“在我们的数据库里,录有一份特殊的血型,就是DEIGO血型。这份血液,是姬玄会的会长姬玄御先生,亲自交给各国跟地下组织的,为的就是让大家留意一下,帮忙寻找他的女儿姬玄雅若。”
“我取走了你的血液进行化验,最后结果得知,你跟姬玄雅若的血液,近似度高达百分之百!”幽泽说起这事,现在仍觉得不真切。
“我们本来是打算告诉姬玄御先生的,但是我的父亲却认为,你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纪若转过头来,看着自言自语的幽泽,用眼神询问他这所谓的更大的利用是什么意思。
幽泽垂眸看着纪若虚弱的脸颊,才说:“顾诺贤在满世界寻找一个女孩,这不是秘密。我们追着他满世界跑了这么多年,自然对那个女孩有所调查。所以,我们也知道,他要找的那个女孩就是姬玄雅若。”
“也就是你。”
幽泽抬头看了眼天花板,继续说:“我父亲是个病毒专家,他虽然研究不出能彻底医治绝命病毒的药物,但却能研发出能暂时控制病情的缓解性药物。所以,我们主动找上了急需药物治疗纪谱霖病情的你。你是个盗贼,你用你偷来的文物换取我们手中的药,等我们取得了你的信任,就可以要求你替我们做一些事。”
纪若挑眉,满眼无解。
看出纪若的不理解,幽泽耐着性子解释。“去年,我们让你去盗取凤啼港二十九楼那副画,是有原因的。”
纪若开始还不理解幽泽话里的意思,听他说起这个,纪若突然变了脸色。“你们让我去偷顾诺贤家里他最在乎的那幅画,为的就是让我吸引到他的注意力。你们笃定了他会发现我就是籁雅若的事实,笃定了顾诺贤会重新爱上我,笃定了他会将他的所有秘密告诉我!”
“你们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在时机成熟时,将我抓来审讯,从而套取能彻底证明他身份的证据,以及DS机密文件!”
纪若说完,突然被自己的言论惊住了。她的想法很大胆,但她心里很清楚,事实真相就是她所猜测到的这样!
从她踏入凤啼港的那一刻开始,今日将要发生的一切,注定已是定局!
“幽泽,你以为就凭一个我,能彻底摧毁DS跟顾诺贤?”纪若压下心里的惊讶,问幽泽。
幽泽沉沉的目光看着纪若,竟没有反驳。
纪若喉咙一堵,她自嘲一笑,才道:“你们还真是看得起我!”
“不是我们看得起你,是你没看清你于顾诺贤而言,有多重要。”幽泽开口了,一语,却让纪若吃惊了。纪若心里反复品味着这句话,心口堵得生疼。
顾总是个薄情的男人。
顾总二十六还是个处男。
雅诺娱乐公司名字,是顾诺贤永远等待失去的雅若归来的意思。
那条项链‘纪若’,是纪念失去的雅若的意思。
…
纪若想起这些种种,突然哑了声。
“这些年,我们派了不少角色女子接近他,可每一个接近他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而你,是这些年唯一一个在招惹了顾诺贤的情况下,还活着的人。”
幽泽目光闪烁,他似嫉妒又似佩服叹了口气,突然感叹一句:“无论是籁雅若还是纪若,都是顾诺贤的例外跟唯一。”纪若一呆,瞬间忘了满身的疼痛。
“现在,你还认为我们的计划,是荒唐可笑的吗?”
纪若找不到理由跟言语辩解幽泽最后的问话。她现在,突然期待自己能早一天死去!更期待顾诺贤永远不要找到她!
反恐组织处心积虑谋划这么多年,现在机会难得,他们怎会轻易放过顾诺贤?纪若心一揪,她忽然好担心顾诺贤,担心那个傻子,会为了她贸然涉险。
“幽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幽泽抿唇轻笑,应道:“因为木已成舟,你注定逃不掉,而他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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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