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奄奄一息的西德尼扔到机车后面,顾诺妍随意用一根绑带将他的身体跟机车绑在一起,确认这人不会在半路中掉下来,顾诺妍这才跨腿坐上机车,开着她的哈雷消失在夜色中,只留给路人一个嚣张的背影。
苏希跟顾探已经睡下了,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两人都有些诧异。
“楼下怎么这么大动静?”顾探打开床头灯,掀开被子起身。“你休息,我下楼去看看。”顾探上身赤膊着,身上还有苏希刚才留下的吻痕。
苏希点点头,她将被子拉高些,将自己整个人全身包裹住。
顾探穿好睡衣,他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间,刚一下楼,就见到了令他诧异至极的一幕。只见顾诺妍一只手拽着西德尼的腿,正拖着他往楼上走。
西德尼脑袋在下,脚在上,被顾诺妍拖着逆行,狼狈的像是一条任人宰割的野狗。
“妍妍,这是怎么回事?”
顾探不动声色看了眼顾诺妍,眼神略凉。正得意忘形的顾诺妍听到顾探的声音,先是吓了一跳。她手一抖,一松,西德尼的那条腿怔然间脱落。
扑通!扑通!
男人从楼梯上往下倒滑,最后头先着地,四仰八叉摔在客厅。西德尼脸朝下,跟地板来了个深情拥吻。
顾探一脸错愕…
顾诺妍不好意思拍拍手,她巧笑嫣然看着自己的爹地,只是耸耸肩,无所谓说:“刚一不小心,手滑。”顾诺妍说完,这才转身看着下方。
西德尼被摔得头昏眼花,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四肢百骸剧痛,全身筋骨跟断了一样,钻心的痛。“唔…”西德尼弹了弹双腿,破裂的膝盖骨传来剧烈的疼痛,折磨得西德尼脸都白了。
“嘶——”
西德尼呼吸粗重,他几乎已经成了残废,站不起来,就连动一下都痛的撕心裂肺。
顾诺妍冷眼旁观,眼里寻不着半点心痛。
顾探皱眉看了眼顾诺妍,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震怒于顾诺妍的不懂事,忍不住怒斥一句:“妍妍,你太不像话了!”顾探说完,才从楼道走下去,他蹲下身子,翻过西德尼的身体。
西德尼一张俊脸,被打得青紫交加。
他白色的西装衣服上,满是血液,看来受伤不轻。顾探赶紧将西德尼抱起来放在沙发上,他伸出手指摸了摸西德尼的身体,手指接触到的每一处,都传来一阵痛意。
当顾探的手指按在西德尼膝盖骨上时,西德尼突然扯开嗓子干吼一声:“啊!”
杀猪般的吼声,撕心裂肺,震得别墅都抖了抖。
苏希听到西德尼痛苦的叫喊声,怎么也放不下心来。她赶紧穿好衣服,慌忙跑下楼。苏希见顾诺妍外套上沾了血,还以为顾诺妍受伤了。
“妍妍,你又受伤了?”
顾诺妍随意擦了擦身上的血迹,她伸出手指指着客厅中的沙发,语气淡淡说:“我没事。”顾诺妍眼珠子转了转,目光无不狡黠。“我今天遇到了曾经的一个手下败将,那人找了一群杀手对付我,幸好西德尼及时赶到救了我。我没受伤,但他却…”顾诺妍微微垂眸,眼里一片哀伤。
闻言,苏希一愣。
危急时刻不负顾诺妍,苏希心里对西德尼,更加认可。
她赶紧拉着顾诺妍走到沙发边,这时顾探站起身来,对苏希说:“小希,我们得送他去医院,他的双腿被硬生生打断了,若不能及时得到治疗,多半会成残废”顾探说完,狠狠剜了顾诺妍一眼。
顾诺妍故作可怜,只当没看到顾探那恶狠狠的目光。
听顾探说西德尼双腿都被打断了,苏希也是一阵担忧,“我去开车!”苏希顾不得穿大衣,拿着车钥匙就去了地下车库。等苏希走了,大厅内就只剩他们三人了。
西德尼眯着眼睛,偶尔哼一声,那痛苦的哼叫声,单是听着也能体会到他身体此时有多痛苦。顾探带怒火的眼盯着顾诺妍看了好久,他沉声问:“顾诺妍,今晚这事你要不要给我一个解释?”
顾诺妍红唇动了动,却是倔强回了句:“他活该!”
“你混账!”顾探倏然抬起手,一巴掌扇在顾诺妍的脸上。顾诺妍被打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她仰头看着满眼皆是怒火的顾探,目光尽是不服气。“爹地!你打我?”顾诺妍感到难以置信,从小就对她疼爱有加的爹地,竟然会为了西德尼这混蛋动手打她?
“爹地!是他活该!”
“还狡辩!”顾探气得抬手作势又要打她,这时,西德尼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他伸手一把拽过顾诺妍的脑袋,将顾诺妍按到自己的怀里。“伯父…你…别打她。的确…的确是我活该…”
手掌硬生生顿在半空,顾探看着西德尼,又看了眼并不领西德尼情谊的顾诺妍,他哼了哼,才问:“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老实交代清楚!”
西德尼见顾探收了手,他这才将手从顾诺妍脑袋上拿开。
顾诺妍立马抬起头来,她目光凉凉看着西德尼,讽刺一笑,说道:“当时你把我送到地下拳场的擂台上的时候,就该做好有一天被我报复的觉悟。西德尼,我今晚留你一命,已是仁至义尽!我现在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了,仇也报了,你还是趁早滚出C市吧!再多看你一眼,我怕我会忍不住想杀了你!”
闻言,西德尼脸上的所有伪装瞬间崩裂。他怔怔看着顾诺妍,经过今晚这事,他才彻底明白,顾诺妍的的确确是个绝情的人。可是该怎么办才好?
她越是绝情无意,他就越喜欢她了呢!
“我不走。”
顾诺妍桃花眼一眯,杀意一闪而过。“那你是想死?”
“我不想死…”西德尼无力趴下,他目光火热盯着顾诺妍那双燃烧起熊熊怒火的双眼,却说道:“我只想要你…”
桃花眼里,闪过错愕。顾诺妍面无表情盯着西德尼看了好一会儿,最后骂了句:“神经病…”
顾探一直在一旁听着他二人的对话,终于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原来这两人根本就不是情侣,而是仇人,还是那种不拼得个你死我活,绝不善罢甘休的仇人。
“地下拳场?西德尼,你把妍妍丢进那种地方去过?”顾探英气的剑眉蹙了蹙,一身气势看着极危险。西德尼浑身一僵,他目光闪了又闪,最后还是老实点点头。
见状,顾探心里生出一窝子怒火。“那妍妍之前的伤,也是你造成的?”
西德尼又点头。
“那所谓的流产一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抱歉,伯父,是我骗了你们…”西德尼垂着双眼,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顾诺妍冷眼看着顾探,这才说:“爹地,还觉得是我不懂事吗?”
顾探目光复杂看了眼西德尼跟顾诺妍两人,最后长叹一声,骂了声冤家。
“得了,他弄残你一条腿,后来被我们一家人轮流打了一顿,现在你又弄残了他一双腿,我看这事就到此为止。顾诺妍,这小子之前一直在你身边服侍你,直到你身体痊愈。为了公平起见,你现在也得跟着去医院,给我伺候他直到他身体痊愈。”
顾诺妍一愣,西德尼却在心里窃喜不已。
“还有,他这双腿若是好不了,那我就如他所愿,把你配给他!让你们两个厮杀一辈子得了!”
顾诺妍张张嘴,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把自己送进了一条绝路。
顾探这人对儿女一向很宽容,但他若是放出狠话,没有任何人敢反驳他。就连顾诺贤,也不敢轻易违背顾探的意思。于是…顾诺妍逞了一时威风,又沦为了西德尼的保姆。
…
连夜挂了急诊,进过几个小时的抢救,西德尼的一双腿,总算是暂时保住了。
推出急救室的时候,西德尼浑身上下被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只留了一双浅金色的眼睛在外面。等将他送去了病房,顾探跟苏希这才回了家。
顾诺妍坐在小凳子上,目露凶光看着西德尼。西德尼嘴皮子动了动,含糊不清吐出几个字:“想杀我?”
顾诺妍眯眯眼,不说话。
沉默,便是代表着默认。
“那该怎么办才好?伯父临走的时候可说过,要你好生照顾着我,一定要照顾到我,直至痊愈才能离开。”西德尼语气无不得意。顾诺妍气得牙痒痒,她抓过隔壁病床的枕头,朝西德尼脸上砸去。
“唔…你若是把我砸成了智障,那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了…”
“操他娘的!西德尼,等着,有种你一辈子住在这医院!你给我听好了!”顾诺妍站起身,她居高临下望着得意得丢了魂的西德尼,最后警告一句:“你踏出医院滚出C市的那一天,我一定会送你一份大礼!”
西德尼勾唇邪笑,又恢复了他往日阴冷狠绝的做派。“我猜猜,你在计划些什么。”
顾诺妍不说话,她只是用一双幽深的桃花眼睨着他。
“我猜,我离开C市坐的那架飞机,一定会出事。到时候我死了,你的爹地跟妈咪就算是有心指责你,也找不到确切的证据。因为,飞机出事绝对是意外。”
西德尼这话一出,顾诺妍双眼骤然瞪大。她诧异看着西德尼,心里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他怎么会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妍妍,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你这么聪明又绝情的人,一定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我,我想了想,只有制造一场最完美的意外事故,你才能一身轻松。”
“没有任何一场事故,会比一架飞机突然失事更容易制造…”西德尼目光柔和看着顾诺妍,她在他的面前,宛若一个透明人。顾诺妍面色微微一变,她盯着西德尼看了许久,最后才挨着隔壁病床躺下。
“睡觉!”
顾诺妍闭上眼睛假寐,心绪难平。
西德尼偏头凝视着顾诺妍找不到一丝瑕疵的五官,那股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的想法,越来越浓烈。
妍妍,你迟早是我的!
玩物也好,恋人也罢,你都逃不出我的掌心!
…
因为顾诺贤昏迷不醒,GA国际失去了领军人物。出于多方面考虑,早已退身的顾探不得不重新出山。离开商业界好多年,商业界关于顾三少的传说,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顾三少又一次出山任职GA国际总裁一职,可惊动了不少人。
刚回公司第二天,顾探的大名便出现在经济日报的头条。GA国际在他的领导下,公司不仅未出半点乱子,反倒经营的越来越好。
意识到顾探还是那个手段狠辣,做事果决的顾三少,一些之前还蠢蠢欲动,试图挫伤搞垮GA国际的跨国企业,全部都乖了。因为顾探忙着处理公司事务,加之顾言溪还未正式接手炎门,所有事物都需要顾探亲自处理,他这一段时间,忙的是焦头烂额。
顾探没时间做饭,苏希又是个料理白痴,西德尼对吃的东西又十分挑剔,迫不得己,顾诺妍只好自己洗手作羹汤。
第一次吃到顾诺妍做的饭菜,西德尼感动的泪流不止。
这天,顾诺妍去超市买了新鲜的猪腿骨,又买了一根萝卜,她回家忙了好几个小时,终于不负使命,炖出了一锅白萝卜猪骨汤。她将汤装进保温饭盒里,开着车朝医院去,却在中途接到陀郅的电话。
“妍妍,你最近在做什么?”
顾诺妍戴着蓝牙耳机,一边开车,一边吐槽。“我跟你说陀郅,那混球不是被你们打断了双腿吗?我爹地现在要我照顾他直至他痊愈,还说如果他的双腿废了,就要把我嫁给他!”
“西德尼那混球玩意儿,变态又腹黑,也不知道我爹地怎么看上他的!”
“什么?顾叔叔说要把你嫁给他?”陀郅一惊,他放下高脚红酒杯,起身走到床边。站在高处睥睨繁华的C市,陀郅微微蹙起眉头,问道:“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刚炖好汤,这会儿刚到医院,要去伺候那祖宗!”
“啧,妍妍,看你生活的这么水生火热,要不要我去帮你再教训他一顿?”顾诺妍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室,她提着保温饭盒,走进电梯。医院电梯里信号不好,通话有些断断续续的。
陀郅似乎听到顾诺妍在说:“他迟早…要离开,到时候,随便…飞机…出了事故,也没人知道…”
听不到顾诺妍的声音了,陀郅忙问了句:“妍妍,你还在听吗?”顾诺妍那段传来一阵噪音,陀郅皱皱眉头,挂了电话。
他摸摸下巴,开始着手准备,怎样才能策划出一场完美的飞机事故。
—*—
“真香!”
西德尼哆嗦着手,捧着顾诺妍带来的骨头汤。他手臂上的伤还没好,自己动手喝汤可不容易,但看顾诺妍坐在一旁玩手机,根本就没有要喂他喝汤的意思,无奈的西德尼,只得哆哆嗦嗦自己喝汤。
顾诺妍偶尔抬头看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
吃饱喝足,人就很容易疲惫。
“妍妍,帮我把病床摇下来,好吗?”
西德尼一双腿高高吊着,打着石膏,根本就没法自己动手。顾诺妍终于好心放下手机,她走到床边,摇下病床。西德尼身体朝一旁移了些,他拍拍空着的病床一侧,对顾诺妍说:“妍妍,陪我睡会儿。”
顾诺妍冷眉一拧,“别得寸进尺!”
西德尼眯眯眼,他勾唇得意一笑,说道:“不抱着你,我睡不着。”他就像个无赖,无脸无皮。顾诺妍听了他这话只是冷笑连连,“之前没抱我,你不也睡着了?”
“那不是没办法么,现在你就在这里,我看得见却摸不着,你要我怎么睡?”西德尼眼里写满了邀请,他期待看着顾诺妍,希望顾诺妍能躺下来陪他。
顾诺妍嫌多看他一眼都会短命,她骂了句神经病,转身就准备离开。夜幕降临,夜生活刚要开始,顾诺妍可没闲时间在这里陪西德尼干耗。
打开门正准备出去,病房内突然传来一道某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顾诺妍脚步倏然一顿,她僵硬扭过头,就见到西德尼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摔出个狗吃屎。“妍妍,我腿…好像又断了…”西德尼白着一张俊脸,一脸写着无辜,直看得顾诺妍来气。
顾诺妍跑回去将男人一把抱上床,她叫来医生,医生拆开石膏,检查了一遍西德尼的双腿,最后摇头直叹息。“小伙子,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摔下病床?”
西德尼白着一张脸,怯怯看着俏脸一片铁青的顾诺妍。“我…我想去趟厕所,看妍妍着急出去玩,又不好意思打扰她,所以就…”说话只说一遍,最能给人遐想的余地。
闻言,顾诺妍顿时黑了脸。“王八蛋!你他妈的找死!”顾诺妍随手抄起凳子就要砸西德尼,西德尼抱着脑袋装无辜。医生赶紧上前止住顾诺妍,连连斥责她:“小姑娘啊!你这家属是怎么当的?脾气爆,还不尽责,我看啊,还是换个人来照顾病人吧!”
一听可能要叫苏希来,顾诺妍顿时萎靡了。“刚才是我冲动,我以后会注意的。”顾诺妍放下手中的凳子,她眼瞅着西德尼得意的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心里气得想杀人。
医生给西德尼重新打上石膏,这才离开病房。
顾诺妍双手抱胸瞅着病床上的西德尼,身心都疲惫得不行。“西德尼,你真该进演艺圈,就你这演技跟不怕死的拼劲,不出两年,绝对能上奥斯卡捧一座影帝奖杯回来!”顾诺妍冷嘲热讽,西德尼只是勾唇淡笑看着她。
刚才西德尼自导自演这一出戏,顾诺妍都看懵了。
她再一次无比深切的认识到,这男人就是她的克星!
西德尼将手枕在脑袋下面,他看着顾诺妍写满了忧郁的脸颊,心一软,才放低语气说:“妍妍,我只是想要你陪陪我。”为了让顾诺妍多陪陪自己,西德尼不惜以自残为代价,来博取她的同情。
对别人狠的人,不是真狠。对自己狠的人,才是真狠。
西德尼就是后者,自残什么的,手到擒来。
顾诺妍怔了怔,西德尼的话,让她脑子有片刻的失神。她该说西德尼太疯狂,还是太傻?
“妍妍,你就躺我身边,陪陪我,好吗?”西德尼让开一个位置,等着顾诺妍躺下。顾诺妍刚想拒绝,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有点吓到她,她不敢不从。
顾诺妍坐到床边,朝西德尼低吼一句:“滚过去点!”
西德尼马上屁颠屁颠地滚到床边。顾诺妍合衣躺下,她刚一躺下,西德尼立马贴了过来,将顾诺妍整个人抱在怀里。被西德尼圈住,顾诺妍倒不觉得尴尬,在M国的那两个月,他们每晚都是这么度过的,那段时间,又何止西德尼习惯了她的存在?她不也一样,习惯了伴着西德尼的气息才能入睡?
顾诺妍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事实上,她没过多久就在西德尼怀里睡着了。
西德尼双手圈着顾诺妍的腰,他左手无意间触摸到右手手腕上的那串珠子,西德尼目光一凝,他取下那串珠子,放在眼前看了许久。
他闭上眼睛,有顾诺妍在怀中,西德尼很快便睡着了。
…
顾诺妍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
她醒来的时候,西德尼已经醒来了,也不知道他醒了多久了,他靠着床头,偏头望着窗外。晨曦的光芒汇聚在他浅金色双瞳里,让那对本就妖异的双瞳,更添诱惑。
顾诺妍盯着他俊美非凡的五官,怔怔出神。
“别盯着我看,一大早上的被自己喜欢的人盯着看,我会控制不住的。”不知何时,西德尼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他成功捕捉到顾诺妍盯着他看发呆的样子,心里直觉得好笑。
顾诺妍回过神来,她觊了眼西德尼被高高吊起来的双腿,眼里浮现出鄙视之色。“就凭你这残废?还能把我怎么样?”仗着西德尼现在行动不便,顾诺妍有恃无恐。
西德尼目光深沉看着她,却不说话。顾诺妍眨眨眼,心里又生起恶趣味来。她猛地一翻身,跨腿坐在西德尼身上。
“哼…”
全身伤痕,痛得都在叫嚣。
西德尼忍住痛,他不仅不推开顾诺妍,反倒伸出双手扣住顾诺妍的腰。明知顾诺妍是在调戏自己,西德尼也不舍得放弃这难得好机会。
“你要做什么?”西德尼琉璃瞳里,染上些许欲望。那欲望很浅淡,隐藏得极好。顾诺妍伸出调皮的手指,挑起西德尼的病号服。
第一颗扣子,被她顺利解开。
西德尼眯眯眼,呼吸依旧很平静。顾诺妍诧异挑起眉梢,“绅士先生,现在可是大清早,你还真能忍啊!”顾诺妍邪恶一笑,她的手指继续作乱,直到西德尼衣服扣子被她全部解开,西德尼目光仍旧平淡。
“你技术还是青涩了些,勾引不起我的兴趣。”西德尼目光略带挑衅,一语,成功挑起顾诺妍的怒火。“啧,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顾诺妍突然俯下身,用自己的双唇堵住西德尼的嘴。
四唇相碰,西德尼刚还平缓的呼吸,突然间变得急促。
西德尼一把抓起顾诺妍不听话的手指,他整理了一下略絮乱的呼吸,才说:“妍妍,起开。”
顾诺妍用手指摸摸性感的红唇,她媚眼如丝看着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让这房间都弥漫上一股旖旎。
“刚才不是很能忍么?怎么不继续忍?”顾诺妍无比清楚,西德尼根本就做不到对她无动于衷。
仿佛是抓到了西德尼的把柄,顾诺妍心情突然变好了。“西,要不要我,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做醉生梦死?”顾诺妍说完,再次俯下身,用自己的唇堵住西德尼的双唇。
西德尼因为顾诺妍的称呼微微怔了怔,很快,他的理智便消失在顾诺妍的热吻中。顾诺妍以前经常调戏夏佐,在调情方面,她一向很有信心。
一大早的,被顾诺妍这个妖精一挑拨,西德尼怎么受得了?摸得到吃不到,西德尼有些恼羞成怒。“妍妍,你再乱来,我不介意再叫医生换一次石膏。”
顾诺妍浑身一僵,西德尼这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顾诺妍瘪瘪嘴,刚准备起身,这时,房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
提着早餐的苏希见到床上两人的姿势,一阵错愕。
“呃…”苏希眼珠子转了转,丝毫没有撞破别人好事的窘迫。“啧,还说没感情,我看你们感情好得很嘛!”苏希走进来,一把将顾诺妍从西德尼身上拽下来。
“身体还没好,都给我忍着点!”
顾诺妍赤脚踩在地板上,脸色有些红。她的确放得开,但是被妈咪撞见自己调戏男人,她也觉得没脸见人。西德尼整理好凌乱的衣裳,他对着苏希灿烂一笑,又是那乖孩子的模样。“伯母早安。”
苏希瞪了眼西德尼,不想搭理他。她打开保温饭盒,将粥跟几叠配菜拿出来摆小桌上。“吃吧!吃了我就走,不打扰你们好事。”
顾诺妍脸一红,彻底没脸见人了。
西德尼反正是个没皮没脸的,他端起碗,故意将手抖得像个筛糠。“妍妍,你能喂喂我吗?”西德尼俊脸写着无辜,他看着顾诺妍,那双浅金色双眼,水蒙蒙的。
顾诺妍在心里骂了声草他娘,然后才在苏希威胁的目光注视下,不情不愿接过西德尼手中的碗,用勺子为他喝粥。苏希笑眯眯看着他俩,心里自觉的将他们凑成了一对。
吃了早餐,苏希果真走了。
顾诺妍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时,本该离开的苏希不知为何又折身回了病房。“妈咪,你怎么又回来了?”顾诺妍头发还在滴水,她手里拿着毛巾,一脸诧异。
“刚想起来,忘了件事。”
“什么事?”
苏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盒子,放在床头柜,她默默看了眼顾诺妍跟西德尼,丢下一句:“年轻人,要注意保护措施!”苏希轻飘飘走了,独留西德尼挑眉坏笑,顾诺妍则傻了眼。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盒子,盒子上,写着——
Durex—XXL。
顾诺妍拿着那玩意儿,彻底石化了。
“妍妍,岳母大人真可爱。”西德尼夺过顾诺妍手中的盒子,将它放进床头柜里,以备不时之需。顾诺妍瞪了他一眼,才说:“我要出去一趟,午饭我给你带回来。”
“去做什么?”
“剪头发!”
顾诺妍留了好多年的长发,她刚才洗澡时,突发奇想的想要剪一个锁骨发。西德尼多看了几眼顾诺妍的长发,他很想告诉她,她长发很好看。
他想起有一个说法,叫剪断长发,断了相思。顾诺妍剪头发是什么意思,西德尼不想去揣测,但他,不想阻止顾诺妍去做她喜欢做的事。
自从上次地下拳场一事,西德尼心里对顾诺妍无时无刻都充满了愧疚。事后想起那一晚发生的事情,西德尼心中仍觉一阵后怕,若是顾诺妍没有在危急时刻觉醒异能,说不定,她已经死了。
目送顾诺妍出了病房,西德尼也叫来护士。
“先生,你受伤较严重,我们建议你多卧床休息,尽量少走动。”护士为难看着西德尼,西德尼的双腿受伤严重,实在是不适合下床。
西德尼冷冷看着护士,目光毫无温度,令护士有一种被恶魔盯上的错觉。“护士小姐,坐轮椅可以吧?”优雅的男士,是不会对无辜的护士动手的。
西德尼微笑看着护士,笑的如沐春风。护士背后一阵冰寒,她不敢对视西德尼的视线。“我…我这就去推轮椅来!”护士紧张跑出病房,她走在悠长的走廊上,心跳还很激烈。
刚才这病人好生吓人,明明长得很好看,却生了一双恶魔的眼。
…
护士找来一张轮椅,两个护士配合着搀扶西德尼下床。西德尼坐到轮椅上,护士小姐这才推着他走出病房。“先生,您想去哪里走走?”
“这附近有没有湖?”
护士想了想,才为难说:“有的,不过在市中心,要打车才能到。”
西德尼从口袋里抽出五张红色钞票,护士微微摇头,说道:“抱歉先生,医院有规定,我们不能收取额外的费用。”西德尼扫了眼护士怯弱的双眼,才道:“占用你的时间,这是你应得的报酬,放心,上头不会查到的。”
护士眼里闪过几丝挣扎,最后,她还是接过了钞票。坐出租车来到未央湖,护士推着西德尼沿着湖边走了一圈。
“我要一个人待会儿。”
闻言,护士点点头,她温顺地退开,站得远远地,不敢打扰西德尼。
西德尼注视着微波荡漾的湖面,浅金色双眼,漾开一层又一层波浪。春天柳树发芽,垂落的嫩芽拂过西德尼的肩头,一身白衣的男人坐在轮椅上,也掩盖不住他一身邪恶尊贵的气质。
“西,我爱你。”
“西,你为什么不信我?”
湖面上的波纹,描绘出奥菲丽娅的脸庞。西德尼看着湖中女子一声声责问自己,一张俊脸,面无表情。
“你好,我叫奥菲丽娅。”
女孩穿着简单的白色体恤,蓝色的水洗牛仔裤,背着一个双肩包,一脸不安坐在他的车内。他们相识于一场车祸,那个夜晚,他的车路过大学门口,撞到了奥菲丽娅。
奥菲丽娅长的并非绝美,她脸颊偏小,双眼下有一小排的雀斑。她小嘴唇略厚,在欧美,那叫性感。奥菲丽娅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笑起来的时候,总会露出尖尖的牙齿。
西德尼喜欢她干净的笑,喜欢她尖尖的小虎牙,更喜欢她的怀抱。奥菲丽娅的怀抱,温暖,干净,带着洗涤剂的芬芳。
她从不喷香水,也不喜欢吃高级牛排,也不喜欢喝高级红酒。她不了解钻石跟宝石,知道LV、Dior、Valentino等等一系列国际服饰大牌,但她最爱穿的,却是平民品牌forever21。
西德尼回想起奥菲丽娅的喜好,眉宇间的阴冷逐渐散化开来。“那么干净可爱的你,竟然是个反恐战士。”手指来回抚摸右手手腕上的骨灰手链,西德尼自嘲一笑,“我以为你真爱forever21,结果你爱的,却是Elie—Saab。”
手指在骨灰手链上停留了许久,最后,西德尼突然一把摘下那串手链。
他看着湖面那张水波画成的手链,轻轻说:“你问我为何不信你,我告诉你,这叫天性。狼与羊,官与匪,从来就不是一路人。你想捉住我这只羊,可我,却是一匹孤狼。”而狼,同样想吃掉羊。
“丽娅,我决定放你走…”放过她,也是放过他自己。
啪!
手链子被他扯碎,十三颗珠子在一瞬间撒落在地,圆润的珠子,最后滚落进湖里。湖面的人面嘴角呈现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最后,那张脸还是被十三棵珠子激起的波纹,打得粉碎。
…
中午,西德尼刚回病房没多大一会儿,顾诺妍就回来了。
见到一头黑发的顾诺妍,西德尼愣神了好几分钟。亚洲女人本就长得年轻,顾诺妍也不过才二十岁,她将头发染成黑色,一张蜜色俏脸,更显得青春朝气。
短发剪到锁骨位置,发梢时不时轻轻拂过锁骨,俏皮的像一只精灵。西德尼看着这副模样的顾诺妍,才意识到,如果顾诺妍不是混黑道的,那么她现在应该还是一个大学生。
她竟然,才二十岁…
西德尼难得蹙起眉头,他看着玻璃镜面里的自己,在犹豫着要不要将短发留长,然后去做一个年轻些的发型。短发显得他太成熟,跟顾诺妍站在一起,会让他有一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
老牛吃嫩草…
西德尼瞬间心情不美丽了。
…
吃饭的时候,顾诺妍依旧只顾埋头吃自己的。苏希不在这里,西德尼也懒得演戏,他用不惯筷子,便用勺子舀菜吃饭。顾诺妍见他那勺子小,连一块排骨都舀不起来,她大发善心,亲自给西德尼碗里夹了两块糖醋排骨。
西德尼琉璃瞳微微一亮,他尝了口顾诺妍夹的排骨,说了句:“妍妍夹的排骨,是香的。”
顾诺妍一阵恶寒。
这个突然性情大变的男人,让她好不适应。
吃完饭,顾诺妍得负责帮西德尼放松身体,她先是帮西德尼按摩背部,然后是手臂。当她抬起西德尼的右臂,没发现那串从不离他身的骨灰手链时,微微一愣。
“你的手链了?”
西德尼快要睡着了,他懒洋洋抬起眼睑看了眼顾诺妍,迷糊应了句:“扔了。”
“扔了?”顾诺妍嗓音提高了几分。“扔哪儿去了?”
“未央湖。”
“你不是最宝贝它的吗?怎么说扔就扔了!”
“不是你说的,等我扔掉珠子,才有资格追求你吗?”西德尼语气淡淡,又要睡着了。顾诺妍看着昏昏欲睡的男人,心跳漏了一拍,她深深的觉得,自己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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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一年一度的虐狗节又要来了,就在本月9号哈!歌儿决定做一个小活动。9号凌晨十二点开始,二十四小时内留言区抢楼,可以反复留言表白,但切勿连续刷楼超过五层!
所谓表白留言,就是留言表白歌儿,或者表白书中你爱的人物。你若是爱的深沉,可以留言长一点,你若是爱的敷衍,可以随意点个名表白。就ok了!
抢到第七条十七条二十七条三十七条四十七条五十七条六十七条八十七条九十七条的姑娘,奖励xxb77。奖励名单中,不允许出现同一个人,你们自己掂量。
抢到第七十七楼的幸运姑娘,奖励xxb777。
ps:活动对象仅限于正版读者。有些订阅值少,跳订的姑娘,恕我的xxb与你无缘。
就这样,简单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