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之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蒙头大睡。
穆知许出了侯府之后,没回郡主府,她带着穆知禾和穆知夏去了别院,这别院是苏清漪给她的酬劳。
“见过郡主。”郡主府的护卫连忙行礼,在一边的几个小厮和书童也连忙行礼,“见过摇光郡主。”
他们以前是见过穆知许的,谁都没想到当年的一个乡下丫头,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大燕品级最高的郡主。
“嗯,不用多礼,你们家公子呢?”穆知许笑着抬手。
“公子……”
“知许!”迎面走来的几个人打断了下人的话,不是赵景淮三人又是谁。
看到三人眉宇间的疲倦,穆知许笑了笑,“考科举太辛苦了。”
三人脸色都苍白,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路清川毫无形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穆知许三人:“……”
赵景淮和陶子羡:“……”
说谁不是人呢!
他们三个是穆知许让护卫去接过来的,这段时间几人闭门苦读,也是顾凛从傅老那里拿来的手札,还有往届科举的题型,让他们恶补。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还好不,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改日再会。”穆知许见他们实在疲倦,站起来道。
三人也没留人,感觉下一瞬就要睡过去了。
送人离开,赵景淮和路清川见陶子羡看着她们出去的背影有异样。
对视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
整整睡了一日,顾凛完全恢复,眉宇间一点疲倦的感觉都没有了。
他神清气爽的来到了郡主府,和穆知许几人用了早膳,又恢复了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
“北隐和你说了没有,捷报。”穆知许眉宇间都是笑意。
“你不问问我有没有把握?”顾凛挑眉。
从昨日开始,她就没问过,只是问他累不累,担忧的是他的身体。
“我信你。”
三个字,顾凛嘴角的笑意一寸一寸扬起来。
两人还没说其他呢,旁边的穆知禾几人就觉得有些饱了。
“知许,我昨日的绣品还没做完呢,我回院子了。”呆下去怕她受不了。
“阿姐,我大字没写完。”知夏笑了笑。
穆深,“我还有卷书没读……”
“我去练武了。”
看着瞬间走完了的人,穆知许嘴角微动。
顾凛眼里都是笑意,觉得他们很识趣,他正准备说话呢。
下一刻,“怎么都没人?你们吃完了没?听竹,给哥哥拿一副碗筷,饿死我了。”
逐风十分欠扁的坐下来。
听竹没好气的拿了一副碗筷,“给,谁哥哥呢?”
她可没哥哥。
逐风嬉皮笑脸,“嗷,说错了,是师傅!”
他有这么多徒子徒孙,真不错!
听竹:“……”
穆知许白了正在唏哩呼噜喝粥的逐风一眼,“做什么去了?偷鸡?”
“看不起谁呢?”逐风不服。
好歹他是绝音谷的顶级杀手啊,侮辱谁呢。
“好吧,那你去摸狗了?”
“穆知许!”逐风快要气死了,“本来想给你说个消息的,哼!”
“哎呀,开玩笑嘛,粳米粥好不好喝?要不要再来一碗小米粥?还有这个,金丝春卷,可好吃了。”穆知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逐风:“……”狗腿。
他正准备拿乔,就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转头,对上一道视线。
顾凛,“许久没练手了……”
“我吃了东西就说。”哼,就会用武力镇压,有本事用其他的办法啊。
用过早膳,逐风没形象的靠在椅子上,“你们绝对没想到,我查到了一件大事!”
他想吊胃口的,但是……妈蛋。打不过顾凛那厮,就好气啊。
“咳咳,我发现了宋家的一个大秘密!”
穆知许瞬间来了精神。
“宋弦凝,不是宋家的亲生女儿!”
穆知许:?!!
她震惊的看着逐风,“你半夜去扒人家屋顶了?”
不然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这可是顾凛都不知道的秘密。
宋家藏得好深。
“……昨夜无聊就去了。”他其实是路过,谁知道一不小心就听到了,根本不怪他好吗。
“宋家老太爷和老夫人低声说的,宋家除了宋玉臣的父亲,估计其他人都不知道。”逐风是知道穆知许身世的,也知道她怀疑宋家人。
得到了宋家的秘密,怎么能不扒清楚。
“我觉得宋弦凝就算不知道,也应该有所怀疑,她和宋家生疏未免不是有这个原因。”
穆知许眉头蹙了一下,“有没有听到他们说宋弦凝是谁家的?”
既然这样,宋弦凝的身世应该是关键的。
“也是姓宋,听那两人的语气讳莫如深,肯定不简单。”
穆知许和顾凛对视了一眼,“我查一查其他姓宋的家族。”
“嗯。”
……
另一头,国师府,一身黑色锦袍的男子俊眉修目,哪怕人到中年,依旧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他对面坐着泰安帝。
能和泰安帝面对面坐的,他的身份不言而喻。
“国师认为,此次紫微星的出现不是吉兆?”泰安帝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手里的白子轻轻落在国师面前。
国师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他落了手里的黑子,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是吉是凶还未有定数,紫微星只是出现,还未降生。”
“国师的意思,一切要等孩子降生?”
“不错。”
泰安帝顿了顿,“国师还会远游吗?”
“短时间内不会。”
泰安帝松了口气,那他就放心了,“此次圣山祈福,国师随朕一起去如何?”
“可!”
……
转眼两天过去,顾凛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把可疑的人家过滤了一遍,才拿过来给穆知许看。
“大燕有名望的世家之中,姓宋的,剔除安国公府不可能有接触的,只有四家。”
名单上,河西宋家,程阳宋家,京畿道宋家,另就是……南疆宋家。
“这个南疆宋家是怎么回事?”穆知许眉头皱了起来。
这宋家看后面的标记,已经在南诏国境内了。
“原本是大燕的人,但后来叛入了南诏,现如今是南诏的权臣世家。”顾凛哼了一声,几十年前宋家在镇南王的手底下背叛,之后就是南诏人。
他突然眯了一下眼睛,“可以先查一查。”
比起另外三家来,这个才更可疑一些。
“嗯,不过南诏……应该不好查。”穆知许蹙着眉头。
“让北隐和云雾去。”这一刻,顾凛十分庆幸自己手里有可用之人。
“好。”
……
隔天,穆知许带着听墨准备去夕颜阁,出门看到街上这么多人惊讶了,“这还没到放榜的日子呢,怎么这么多人?”
“闭门苦读的书生出来了,人可不就多了。”听墨笑了笑。
特别是男方的书生,个个温润如玉,书卷气息浓郁,可不就吸引人摸。
穆知许失笑摇了摇头。
“对了,去茶楼定了位子没有?”想到放榜的盛况,穆知许问道。
虽然只是会试,但大家对会元可是很关注的。
可以说中了会员的人,基本就没有跌出前三甲的。
大家分分猜测应该是顾凛。
“订了。”听墨笑着道。
她们也很关注侯爷能不能中会元,别说,她们几个也偷偷去赌坊里下注了。
都压侯爷能中状元。
“那就好。”两人说着离开。
没注意旁边的茶楼上坐着的人,谢乾摇着折扇,目光从穆知许身上收了回来,“啧啧,这摇光郡主不说其他,就这一身光华流转的气质,就足以让人侧目,果然定远侯目光如炬。”
他这夸赞完全出自真心。
要说知道穆知许做的事情后,他能说自己很佩服吗?
从没见过这样鲜亮的女子。
崔子楚眼神微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次恩科你我就不应该来,”
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
“哈哈,结果还没出呢,就认输了?”谢谢笑了笑。
“不是认输。”崔子楚从不知道这两个字如何写,他只是觉得……
罢了,一切还是见了结果在做分晓吧。
……
夕颜阁,时常有人进进出出,官家小姐,或者各家夫人,再者大家族的丫鬟……
穆知许带着听墨走进去,一言笑晏晏的姑娘就迎了上来,“欢迎……郡主!”
这里的人都认识穆知许。
“嗯,不用你招呼,去忙吧。”穆知许笑着挥了挥手。
姑娘点头,连忙迎接下一个进来的客人。
正在算账的楚蓁蓁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看到穆知许时,她眉眼都是笑意。
“郡主。”
“嗯,你继续忙,我去二楼。”穆知许见大家都井井有条,心里满意。
夕颜阁自然有二楼,二楼是更高档的地方,多是卖彩妆和护肤品的。
穆知许拿出来的方子,不出格,但效果和其他的胭脂水粉比起来,就要好很多了。
口碑是一点一点打出来的,如今快半年了,自然能看到效果。
现在大多都是回头客。
“见过郡主。”穆知许上二楼时,正好遇到从二楼下来的温苒。
刚才她眼里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害怕被穆知许捕捉到了。
穆知许挑了挑眉,“起来吧。”
她很可怕?
温苒头也不抬,“谢郡主,”
穆知许看了她的头顶一眼,继续上楼,嗯,虽然但是,害怕她总比她害怕别人好。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楼上,温苒心里的那口气才一点一点的吐出来。
她带着不明所以的丫鬟匆忙离去。
她当然知道夕颜阁是摇光郡主的,但,夕颜阁的东西好用是真的。
总不能因为怕摇光郡主就不管她这张脸吧?
“我很可怕?”穆知许问听墨。
听墨摇头,“平时不可怕,杀人的时候很可怕……”
穆知许……
“摇光!”穆知许听到声音,抬头看着迎面走来的长乐郡主。
“你这是?”发现长乐郡主身后带着几个丫鬟,都捧着盒子。
买了多少东西?
“快大婚了,来采买点东西。”长乐郡主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穆知许顿了顿,“不想笑就不要笑。”
长乐郡主瞬间收敛了笑容,“还是和你说话轻松。”
二楼人不多,两人又在角落,自然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已经想通了。”长乐郡主突然道。
“嗯?”
“嫁给江浥臣的事情。”
“真想通了?”
“嗯,我想过舒心日子,谁也别阻拦我,男人嘛,狗屁都不是。”
穆知许:“?!”竟然说了粗话。
长乐郡主脱口而出才发觉不妥,她脸色微红,眼里却有了别样的光彩,特别是没看到穆知许眼里的嫌弃和不赞同,她更是开心。
“我最近心中烦闷,就忍不住上街采买,然后就发现,采买真是让人舒心的一件事。”她拉着穆知许的手说得滔滔不绝。
女人嘛,没事儿的时候逛逛街,花花银子多好,干嘛和自己过不去?
穆知许看着她,看来是真想通了。
两人说着话,楚蓁蓁突然上来,看到穆知许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何事?”
楚蓁蓁,“……二公子和人打架了。”
穆知许:“……”
“大公子也动手了。”
“……”
长乐郡主都有些惊讶,“你快回去吧,对了,如果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南安王府的势也可以借一借。
穆知许谢过她的好意,带着听墨出了夕颜阁,来报信的是府中的一个护卫。
也是从秀水村带来的。
路上穆知许了解清楚了,和穆渊打架的,是安国将军府的公子们。
这不,安国将军立了功,将军府的人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原本他们就有些瞧不上穆深和穆渊的出身。
“两位公子伤势严重不?”穆知许问了一句。
“公子们都没事。”护卫是知道自家公子的身手的,所以来报信一点也不着急。
穆知许彻底放了心。
既然如此,那就慢慢回去。
……
安国将军府,老夫人看到躺在床上的几个孙子,哭天抹泪。
似乎几个孙子都不行了一样。
“祖母,那两个乡野小子太嚣张了,嘶……”告状的少年扯到嘴角,痛得吸了一口气。
可恶,说好的打人不打脸呢?不讲武德。
“哎哟,你可别说话了。”老夫人焦急的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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