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小姐一定是在怀念,因为她最喜欢我做的沙琪玛,她总说甜而不腻,她最爱吃了。”马婶子说着,眼泪在眼圈打着转。
“老婆子,我记得姑爷喜欢吃一款红豆饼,我陪你去做,怎么样?我给你打下手。”说着已经拉着马婶子的手出了屋子,还给安漠雪递了一个眼色。
安漠雪见状,也跟着出了屋子。她把证书收起来后,也进了厨房,就看到老两口热火朝天的样子。
“哟!这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东西,这是早有准备啊!厉害啊!”安漠雪有点夸张的声音响起。
老马头得意道:“那是,你马叔我是干嘛的?到了一个新的地界,首先就得先探查地形,这方圆十里已经摸清了,你婶子给了名单,买些东西还不容易。”
安漠雪问:“行,那我以后是不是能天天点菜了,婶子?”
“哎!哎!你不问我,你问你婶子干嘛!”老马头抗议。
“这不很明显吗?你买回来食材了,不还是我婶子做。她不做,我不会的,咱们不是白搭,不还是吃不着嘛!”
马婶子笑呵呵的回着:“做,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什么,不会做的就去学呗!”
安漠雪想,她送个东西回房间的功夫,也不知道这老头子说了什么,竟然把老太太哄好了。
几个人就这样,一边闲聊,一边做着糕点。
第二天,三个人早早就起来,穿的整洁干净,提着昨天做的糕点,安漠雪开着车,载着老马头两口子去烈士墓园祭奠。
一路上,老两口都在问着安漠雪关于她父母的事情,她都捡着有趣的事情说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墓园。
守园的是一个少了一个胳膊的老兵,从他那铿锵有力的步伐中就能看出,当年一定也是一位杰出的军人。
安漠雪过去,打着招呼,“慕叔叔,我来看我爸妈,你还好吧!”说着,拿出一个袋子递了过去,“这是北地的特产,特意给你带的,可不能拒绝啊!要不然,我不能来的时候,都不好意思麻烦你替我年节的时候祭奠他们了。”
男人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收下了礼物。
安漠雪看他收下了东西,笑着说:“那我带长辈去祭奠他们了!”
老马头和马婶子也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安漠雪向山上走去。
老马头问“漠雪,那也是一位军人吧!”
安漠雪想,马叔一定是从他的身姿和走路的姿势看出来了,她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走的有点距离了,她才和老两口说起这位守墓人。
“他是一位退伍军人,据说在一次任务中为了救同伴,被炸弹炸掉了左边半只胳膊,是我爸爸他们那个军的。后来退伍,就被安排在这里守墓园了,本来是安排到了武装部做文职的,可是他主动要求到这里守墓,正好前一个守墓的年岁大,身体也不怎么好了,就同意了。你们看,这些墓地是不是都很干净,他每天都会打扫清理。”
两个看去,入目确实干净整洁,很少有杂草,就是祭品都是能够看出会定期清理,不显杂乱。
拾阶而上,走出很远,才走到她父母的墓碑前。
到了墓前,安漠雪摆上祭品,有鲜花,有糕点,还有菜品,种类很丰富。
老两口站在墓前,终于看到了思念已久的人,老马头沉默着,马婶子眼泪不住的流。
安漠雪在心里无声的问:“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了吗?仇报的没剩多少了,等着,也许,我下次来的时候,就是仇人全部覆灭的时候了。”
马婶低声呢喃:“我的小姐那样的好,怎么就那么早的去了呢!姑爷也是风光霁月的人,阎王怎么就忍心让他们去呢?”
安漠雪却是看向后面的空地,又多了一些墓碑,她心里有些沉重。
军人在百姓不知道的战场,受伤甚至牺牲着,这和平从来都是来之不易。
她想起以前的一句话——我们不是生活在和平的世界,只是我们生活的国家没有战争而已。
真是这样吗?
只是那战场百姓未能看见吧,不然怎么会有牺牲呢?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杀戮,百姓看不见罢了。
好一会儿,安漠雪说:“马叔,马婶,我去那里看看,你们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安漠雪说着,拿起两瓶酒,两盒烟,在她父母后面的墓地上,开始一个墓碑一个墓碑的祭奠。
她想,那些早于她父母牺牲的应该早就去地府排队投胎去了,可能有的现在都做人了,她就不去祭拜了,这些晚走了,也许还在。
她就一个墓碑洒上一口酒、点上一支烟,然后就下一个墓碑,就这样,她还在这里看到了雄狮团的兵,遇上了,就会比别的墓前多停留那么一下。
等她一圈祭拜下来,心情也不是很好,因为发现了雄狮团好多位烈士。
雄狮团历来以战斗闻名,可接的任务也比其它队伍凶险上三分,也就注定了牺牲的同志要比其它的队伍要多。
安漠雪回来时,对老两口说:“马叔,马婶,还要再待一会儿吗?”
“走吧!知道了地方,我们也在京都住下了,想来看看,也方便多了。”老马头说。
马婶子也点了点头,眼睛红红的。
三个拎着空了的篮子往山下走,安漠雪说“马叔,马婶,我带你们去我爸妈生前的部队看看怎么样?离这里不是很远。”
......
安漠雪去到雄狮团时,出来招待他的是沈明诚,原来是一位连长,现在是雄狮团的团长。
安漠雪感慨,好多和他爸一起的那一辈的人,不是晋升了挪了地方,就是退伍回了家乡,好多熟人都看不见了。
雄狮团还在,可是,里面的人再不是从前的人了,就连张靖叔叔都调到了师部。
安漠雪走在这里,讲述着她知道的她爸爸安沐阳的事情。
后来,她又带着他们去了家属院,讲述着他们一家三口在家属院的点滴,她还特意带着他们去了她们以前住的房子,敲开了现住户的门。
可惜,是她不认识的人,那屋子里找不到一点他们曾经在那里生活过的痕迹。
物是人非,这是她最深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