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
林姒瑰的魂魄猛的朝着楚水消散的方向扑了过去，却只摸到楚水消散后的一缕清风。
“不是说好的，我用功德换我在世间多等上三天，你们带我来见阿水吗！”
林姒瑰扭头看向身后的鬼差，完全失去理智的质问道。
“节哀，楚水强行替这个世界之人改命，反噬如此，神也无能为力。”
一个鬼差看着楚水消散的方向，直接给楚水的灵魂宣告了死刑。
林姒瑰不敢相信的听着这句话，心痛难耐的捂着自己的心口。
“你们是说，阿水回来，是逆天改命的送死？”
林姒瑰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拧巴成了一团，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之前都做了什么。
她以为，她以为只要楚水回来，她们能一起找抗体的，她以为自己替楚水守住了实验室，守住了国家。
结果是她，是她促成了楚水的魂飞魄散。
一面是楚水，一面是国家，林姒瑰突然发现命运弄人，她好像怎么选都要有人牺牲。
“楚水本不是此方世界的人，此方世界预定重启，楚水回来干预了世界的进程。”
“你们这个世界，若是正常进程，现在应该归于虚无才对。”
另一个鬼差毫不客气的说道。
星海的世界每个都有其发展的规律，就像是小说世界一样吗，世界进程顶多只会延续到主角死亡后的一百年。
便会降下灭世天劫，再次重启剧情。
这个循环时间在一万年到五万年不等。
世界会在一次次重启中不断完善升级，以达到生成灵力，逐渐跟星海修真界联通。
而他们这个世界，就是最简单的无灵世界，下一步进化就是像隔壁盗笔世界一样生成灵力。
这个世界的天道初生，方向未定，甚至目前整个世界都没有灵气的产生。
祂的重启在楚水回来这一刻，被彻底的打乱了，只要他们这些人在这场浩劫中延续下去，世界就永远无法重启。
之后这个世界的发展，祂没有剧本，也没有方向，全靠这群活着的人自己。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人自由了，但他们没有灵力，无法跟星海主流互通。
这一点楚水不知道，只有部分的鬼界鬼差和神知道，属于祂的秘密。
因为林姒瑰身上的功德金光太多，所以鬼界特意派来了高级的鬼差来接引，今后她的转世若是成为大能，也算是提前打好关系。
楚水这么做是整个星海的头一份，也是鬼差们从未见过的世界走向。
没有哪个修士在知道自己回来一定会魂飞魄散的情况下，历经千辛万苦坚持回来送死。
“阿水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她肯定知道回来会怎么样，她还是回来了，回来救我，救这个国家。”
林姒瑰的魂体无力的瘫倒在空中，她看向眼前的鬼差，用最后的希望，带着自己都知道的无理取闹。
跪在了他们的面前，抱着他们的大腿哭着求他们。
“既然功德能在鬼界流通，我求求你们，出手救阿水回来好不好，哪怕是我全身的功德去换都可以！”
“我身上功德这么多，你们都拿去好了，哪怕拿我换她也行啊！”
“是我给大家续的命，是我一直在等阿水回来，该魂飞魄散的人是我才对。”
林姒瑰只是个凡人，她不懂什么是修仙，也不知道面前的两个鬼差究竟是什么人，有多少的能力。
她只知道现在楚水的灵魂刚刚消散，她眼前能抓到的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有他们。
至于她的筹码，能拿出来的也就只有功德和这条命了。
只要他们能救楚水，看上什么拿去就是。
哪怕是最坏的打算，他们收了东西不办事，也不过是和楚水一起魂飞魄散。
这样楚水化成的清风也不孤单。
“楚水虽然已经魂飞魄散，但她的反噬还在继续，哪怕现在整个世界毁灭，再由十位天神出手聚拢残魂，否则无力回天。”
一个鬼差看着因为楚水的血肉开始分发下去，而变得越来越厉害的反噬说道。
哪怕是神，这样的反噬也承受不了千分之一。
楚水的生命，早就在某种意义上彻底消亡。
“这是她和你共同换回来的世界。斯人已逝，你应该-”
一个鬼差还想再劝，林姒瑰就接着说道。
“我应该守好这个世界，不能辜负了她的牺牲。”
林姒瑰看着眼前的世界，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
“道理我都懂，但是我相信她还有能活着的那一天，我们还没有说过道别，她怎么敢先死。”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女人最后看我的眼神是想让我多喝两碗孟婆汤忘了她，这女人做梦。”
“我们从认识那天开始，做什么大事都是一起的，这投胎，也得一起才对。”
“我们一起创造了那么多奇迹，这一次，我相信她也能创造奇迹回来。”
......
冥界入口有条河叫忘川。
传闻死亡之时错过了冥界的接引通道和接引人的亡魂，都会自行飘荡到冥界的入口处。
乘着河上随波逐流的小船通往轮回盘转生。
只是这忘川河水湍急，经常卷了虚弱的游魂下去，沦为水里的水鬼，困在河里，无法转生。
这条河上本没有撑船的人，林姒瑰来了，就有了。
修炼对林姒瑰来说不是难事，她本就聪明。
忘川河上的游魂来了一批又一批，时间过了千年又万年。
摆渡人每日都在，从不缺席。
林姒瑰这个名字已经很少有人记得，只是修真界关于冥界的传说中，多了个不能惹的摆渡人。
不管生前是什么样的大佬，又或者是有多大执念进入冥界的死灵，遇见摆渡人，都要规规矩矩的乘船过去。
摆渡人很随和，关于冥界的问题也一向是有问必答，只要她知道的，都会耐心的跟人解答。
但若是挑事到她眼前，她也会让你永远留着忘川河里陪她。
有人传言她在等人，也有人传言她是鬼界的鬼差。
她对所有人都是随和的，直到有一天，摆渡人在冥界的入口捡到了一个浑身是伤的死灵。
那是忘川河里的人第一次见到摆渡人失态。
她冲上去，几乎拿出了所有珍藏的好东西，替那个死灵疗伤。
那个人明明叫楚月，可摆渡人却唤他：“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