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像，但到底哪里像又说不出来。
陆云起脑袋混沌了好半晌才重新清醒，揉揉发胀的太阳穴，避开顾欣然担忧的注视。
“我很好。”话毕随手抽出张空白符箓拍到桌子上“自燃了就重新画，老师会有失误很正常。
记住，哪怕符箓大师也并不是每张都能画成功。
别看我，我脸上有花吗？脸转回去！”
陆云起眯着眼睛训斥，不出所料的女人立马不用担心的眼神看自己了，果断扭过头还认为他看不见潇洒翻了个白眼。
【啧，就不应该大发善心担心这个混蛋家伙！
嘴里吐不出好话，真不懂那些美女喜欢他什么。
也就长的帅身材好有修为家底厚，除了这些他还有别的吗？没有了，根本不值当喜欢嘛，嘴比蝎子还毒，嫁给他下半辈子都得被气死。】
啪叽—
脑袋上挨了陆云起一巴掌，男人胳膊倚靠在木桌边沿，半个身子将顾欣然笼罩，一张俊脸皮笑肉不笑凑近
“顾弟子，你在想什么呀？”
“我我在想这张符箓什么时候能画成功！我要更加努力了啊哈哈哈哈！”
“很好，一定要专注啊，可千万不要走神去想别的，若被老师抓住，嗯…惩罚会很严重。”
陆云起大手摸向女人后脑勺，手下出乎意料的顺滑细腻令他顿了顿，随后丝毫不留情面的将顾欣然头发揉成鸡窝…
顾欣然内心大骂陆云起八百遍，表面还得装出练习分心不了一点的认真模样。
陆云起看看脑袋顶了鸡窝的顾欣然，耳边是这丫头没停过的骂骂咧咧。
【我上午扎了好久的发型啊！就这么被陆云起弄乱了！他个混蛋^*#%*！】
好吧又开始头疼了，被骂的脑袋疼顾欣然都是跟谁学的啊，骂的太…太…太脏了！
偏她手里的毛笔还在专心练习符箓，看不出任何分心的迹象，让陆云起找不到理由打断更或者惩罚。
叹口气，男人终是良心发现觉得理亏，凭空取出把精致的梳子，一点点帮女人把杂乱的鸡窝头梳顺。
感受到头发上的变化，顾欣然心下惊奇，想回头看看是不是小乐大发善心破规矩给她换老师了。
头刚想转，低沉的男音就传进耳朵
“别动。”
自己的头发还在对方手里，顾欣然立马不敢动了
【陆云起给我梳头？
陆云起会梳头？感觉好神奇怎么办！想看嘤嘤嘤。】
忍了半天，终是再也忍不住
“那个，陆老师为什么会有梳子？手法还…嗯如此熟练？”
头发上的手顿了顿，紧接是良久的沉默。
没得到回答顾欣然也不在意，只更专注于绘制符箓，心声也慢慢变少起来。
本以为陆云起不打算解答她的疑问，可当良久的沉默过后，男人穆地开口了
“我有个妹妹，小时候经常帮她束发，时间久了也就熟悉了。”
“妹妹？”意识到什么，顾欣然停住话头。
【陆云起的妹妹跟他现在可是劲敌啊！ 我还是别问了，万一触了人家的霉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妹妹现在是噬魂堂圣女吧，噬魂堂跟东大陆第一大宗七星宗针锋相对多年，理所应当的噬魂堂圣女陆月兮跟七星宗宗主不对付。
曾经亲密无间的亲兄妹却在百年前成为敌人，噬魂堂真可恶！
竟然给陆月兮洗脑，还篡改她的记忆！】
回忆着原文，顾欣然为这兄妹俩愤愤不平，虽走着神，手下符箓却画的顺利，没任何自燃趋势。
顾欣然咧着嘴以为这次能成，可下秒她跟屁股下的板凳就被陆云起180度转弯，与男人面对着面。
陆云起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情绪异常激动。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外头从未传七星宗主陆云起有妹妹的消息吧？
因为我的妹妹厌恶极了我，她说那晚是我杀死了她的知己还想杀她，是噬魂堂少主救下的她…
从此投身噬魂堂怀抱，百年间次次都与我针锋相对。
噬魂堂也利用妹妹不断踩塌我的底线！
可千尘分明是被捉拿她们的噬魂堂杀死，妹妹却非说是我所为，她说她亲眼所见，我百口莫辩。
顾弟子，你有什么见解吗？为何我的妹妹会蒙骗自己将仇恨投射在亲哥哥的身上？”
这是顾欣然穿越以来头次见主角攻陆云起露出脆弱的一面。
被那双发红的眼睛盯着，顾欣然装作苦恼
“见解？老师您太瞧得起我了，我能有什么见解呀，也许是你妹妹当时伤心过度记忆出现了混乱说不定。”
【他怎么了突然跟我提起圣女陆月兮？主角攻不是很忌讳提起自己的妹妹吗？
现在一看也不是很忌讳啊，我跟他不熟他也能眼也不眨的说出来。
呜，这个是假的，也许是系统的扫描出错了说不定。】
没听到想听的，陆云起故作失落，甚至叹了口气
“记忆出现混乱？月兮向来意志坚定绝不可能记忆混乱！
我倒怀疑是噬魂堂动了手脚，噬魂堂出现过不少相同案例。
有好几个本针对噬魂堂的修士被抓住后不久性格突然大变，仇恨什么的全部喂狗，开始效忠噬魂堂。
他们若真有篡改人记忆的邪法，必将引起正派宗门极大警惕。
我找不到充足的证据，只能跟噬魂堂耗着。”
第一大宗七星宗很强，但若想彻底剿灭噬魂堂，不能只七星宗出手，否则风险极大。
噬魂堂跟七星宗两败俱伤后会发生什么，俗话说得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陆云起不想让七星宗当那个螳螂。
【哎呦喂，男人你猜的很准啊。
噬魂堂可不就是暗地里给人洗脑吗？
把自己改成人家的救命恩人，然后让人家给自己效命。
噬魂堂几位有名的邪修不都是被洗脑了，只不过他们发现不了自己记忆出现蹊跷，以为记忆里亲眼看到的就是事实。
而说他们记错了的‘仇人’，都是在为自己狡辩。
原文里噬魂堂每多少多少年都会搞祭祀，而祭祀里某个步骤就能篡改人的记忆好像，我也不太懂。
当时重点看主角攻受的感情线了，这些反派剧情设定都是匆匆扫过没细看，咳咳。】
顾欣然心声里虽只透露了一小点，但于陆云起而言却已经足够。
篡改记忆竟是在祭祀里吗？
这女人知道的不是一般的多，还有她的性格跟手下查来的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相反。
啧，那手下也真是的，查的什么啊。
陆云起垂下眸子，将女人唤回神示意她继续画符。
“刚才那张符画的很好，可惜又自燃了～
我再手把手教你一次，定要记清楚步骤。”
“是。”
【它自燃是因为谁啊！？原本画的好好的，狗男人突然把我转回身！画符箓中途被打断不自燃才怪！
好想打他一顿，算了算了，先学会中级符箓，等学会了再打也不迟。】
顾欣然只是想着玩玩，根本不敢付之于行动，废话打的过吗？
可某男却信以为真。
陆云起“？”震惊看眼身前女人，虽然确实是自己理亏，但好一个过河拆桥！
学会了再打什么的，亏这顾欣然想的出来！
陆云起刚得到有用信息，心情正好呢，算了不跟女人计较。
若顾欣然真想打自己，那就让她打…
呸呸呸，绝不可能让她打！教导她符箓自己已经足够仁慈，走前还要被打什么的也太憋屈了。
跟顾欣然待在一起，陆云起不知不觉间也开始多想，待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已经手把手教顾欣然画第十六张符箓了。
顾欣然【说好的只画一张呢？这都第十六张了啊喂，我的手指头，被捏的都发红了，狗男人。
好在十六遍下来我也记住了窍门，果然老师手把手教导比自学快速多了。】
陆云起“…”松开女人小手，起身后退拉开距离一气呵成。
顾欣然瞅着陆云起，内心呵呵。
按照记忆中的流程，紧张绘制中级符箓，不敢有任何松懈。
最后一笔收尾，顾欣然第一张中级符箓出炉！
颤巍巍将符箓捧起，她激动死了快！
【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终于终于成功了！
果然笨鸟先飞是真理啊！】
陆云起看着因为画出张中级符箓就激动到热泪盈眶的女人，锋利的眉眼不知不觉间再次柔和。
笨鸟？事实是她一点也不笨，若真的是个笨蛋，在符箓上没有天赋没有勇气，那她一辈子也不会敢接触画符，注定了一辈子都不会画出符箓。
想学却不敢尝试的才是真正的笨鸟，不，笨蛋。
中级符箓不像自学初级符箓那么简单。
初级符箓只需画出第一张，之后的90%都会成功。
而中级符箓顾欣然是画出一张，然后又失败一张。
总比一张都画不出的强，她越挫越勇彻底沉浸入自己的世界里，将陆云起忘了个干净。
陆云起见女人专心画符，无心打扰索性继续观察这片纯白的奇怪空间。
陆云起敢保证自己的身体还在外面，意识具体些灵魂却莫名其妙的被召唤到了这里，眼下还出不去，可以说十分被动了。
听顾欣然心声说，得她彻底学会画中级符箓，老师才会消失。
消失是什么意思？回去吗？还是真正的消失？
想到此陆云起攥起的手紧了紧，这片空白的空间没有边界，至少他大乘期的神识感应不到边界。
一直往外走，走了不知道多久多久，回头再也看不见顾欣然的身影，陆云起继续往前走，时间飞速。
然后某日他在视野尽头看见身后符箓已经堆成小山的顾欣然。
“你回来了，我画了好多好多符箓！老师帮我看看质量都怎么样啊？”
顾欣然挥挥小手，似乎并不好奇陆云起从左边走的，又为什么会从右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