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萧慕安便随着禾盛来了。
“儿臣萧慕安给父皇母后请安。”遂又转向太后,“给皇祖母请安。”
楚帝挥挥手,示意他站起来:“这些日子,你都往凤仪宫送过什么东西?”
“安神药,人参灵芝,血燕窝……”萧慕安从身上拿出出库册双手递交给楚帝,“父皇,这是近两个月来,儿臣送往凤仪宫,或是崔宫令来取的东西明细。”
崔宫令跪在地上,发了一身冷汗。
“安神药多以西域迷迭香为主,内务府供应都有定量,若是一天领一点不用而存起来,久而久之,倒也是不小的分量。”苏璃月若无其事地说道。
皇后脸色很难看:“肃王妃的意思是,本宫花这么大心思,就是为了污蔑你?”
苏璃月颔首回礼:“母后言重,妾身不敢妄言,妾身只是担心这东西被有心之人用于他处,从而污了凤仪宫的清誉。”
楚帝合上册子,又看了眼跪着发抖的崔宫令:“凤仪宫内,还有多少尚未用完的西域迷迭香?”
崔宫令跪伏于地:“回陛下,还…还有,大概十几包。”
楚帝眉头一紧:“大概?”
崔宫令抖如筛糠:“陛下,具体的,奴婢也想不起来了。”
楚帝冷哼一声,当即命令禾盛带人去凤仪宫搜查。
皇后当即阻拦:“陛下,自古以来,搜宫乃是大事,如今为了肃王妃,您就要搜凤仪宫,陛下可是要下了臣妾的脸面?”
听皇后这番话,禾盛也不知是不是该去搜查。
“皇后若是说为了肃王妃不值得搜宫,那如果是为了皇室血脉呢?”太后厉声说道,“现在,可是有人想谋害皇室血脉!”
皇室血脉?
众人一惊,面面相觑。
这里除了楚帝,也只有萧慕安是皇室血脉,可是,他也是才被传召来的。
就在众人惊诧的时候,苏璃月上前一步,朝楚帝福了福身子:“父皇,臣媳苏璃月,已有三个月身孕。”
皇后等人皆目瞪口呆。
楚帝先是惊讶,继而转喜:“肃王妃说的可都是真的?”
“是真的,线下胎象稳定,臣媳才敢说出来。”
楚帝示意宁院使上前为肃王妃诊脉。
“回陛下,从脉象上看,肃王妃身孕已三月有余。”宁院使诊完脉,朝楚帝深深一拜,“恭喜陛下。”
其他人回过神,也或真或假地恭喜楚帝和肃王府。
楚帝果然喜上眉梢:“好啊!先有太子妃有孕,如今,肃王妃也怀上了,当真是喜上加喜,赏肃王妃血燕窝、人参、鹿茸……”
楚帝顾着高兴,崔宫令却似已经寒入冰窖。
果然,下一刻,就听楚帝凌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下来:“此次,幸好肃王妃机灵,这才躲过了某人的陷害。”
崔宫令连连磕头:“陛下饶命,奴婢不敢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此时,美翠和那个禁卫却早已抖如筛糠,话都说不出来了。
太后面色严肃:“即便肃王妃没有身孕,你们这等做法,无异于也是污了肃王府的名声,从而让肃王爷也失了颜面,罪不容诛啊!”
太后发话,楚帝当即挥手招来禁卫军:“将此三人,全部拖出去,即刻杖杀!”
“陛下饶命,皇后娘娘,救命!”
那个涉事的禁卫倒是一副烂泥的样子,崔宫令和美翠则是哭哑了嗓子喊救命。
然而,禁卫军根本不动容,直接拽着三个人的胳膊就往外拖。
“慢着!”太后打断了,“如今太子妃和肃王妃先后有孕,宫里不宜见血。”
崔宫令和美翠甚至认为自己有救了。
然而,下一刻。
“母后所言甚是,那便将此三人套上麻袋,绑了石头溺毙吧!”
“陛下饶命,皇后娘娘救命,奴婢不想死啊!”
禁卫哪里会听他们哭喊,随即堵了嘴巴拖了出去。
皇后像是全身被抽了力气,始终缓不过神来。
“肃王妃受惊了,先跟着太后回寿康宫好好休养,朕也会派人照顾。”
苏璃月拜了拜:“多谢父皇。”
楚帝点点头:“即日起,皇后禁足凤仪宫,无召不得外出。”
一切安顿完后,苏璃月扶着太后站起来。
临出门时,太后又看了眼皇后:“今日,崔宫令谋害肃王妃被处决,这么多人都看在眼里,他日倘若肃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怕是也难免会让人多想,哀家希望,皇后能考虑周全。”
提醒之意明显。
若是苏璃月的孩子出现问题,那便是皇后做的。
皇后低下头:“儿臣谨遵母后教导。”
太后和楚帝先后离开,皇后向后踉跄两步,险些跌倒,被凤仪宫的宫女扶住。
“皇后娘娘当心。”
禾盛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便上前一步提醒:“皇后娘娘,您也请回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凤仪宫的事,很快便传遍了六宫。
各宫的热闹,几乎都集中在了姜贵妃的溪芷宫中。
阳光暖融融的,姜贵妃斜靠在贵妃榻上,甚是悠闲。
“皇后娘娘自从坐镇中宫,也从未被陛下勒令禁足过,如今倒是头一遭,还是,为了个肃王妃,若是传到东宫,岂非热闹了?”
“如今,东宫正是得势的时候,肃王爷正处于低谷,怕是也无法抗衡。”
坐在靠前的孙昭仪有模有样地说道。
“但不管怎么说,除了皇后娘娘,现在后宫地位最高的,也只有贵妃娘娘了,想来用不了多久,陛下便会让贵妃娘娘协理六宫了。”巴结姜贵妃的向婕妤说道。
“瞧向婕妤这话说得,当心被有心人听去,惹来无妄之灾。皇后娘娘只是禁足,我们不能因此,失了对皇后娘娘的尊重。”
姜贵妃心里得意,但面上还是要装装的。
她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不动声色地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