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萧慕宸正同户部尚书赵明承一起,在宁书沂家中清点家产。
萧慕宸身子大好,只是遇寒风还会咳嗽两声,假以时日调理好了,也是无恙。
宁书沂的夫人李氏及一儿一女,也都十分配合。
宁家的公子和小姐,多年得李氏教导,不求富贵,只求安稳。
宁书沂还有两房妾室,尚未生育子嗣,只想离开宁家,另求其他出路。
萧慕宸早已派人核查过,见二人无什么牵扯,便也放她们自由离开了。
李氏将宁书沂私藏的家底也都拿了出来:“官人从前便讲究人情面子,每日更是喝的酩酊大醉,劝也不听,妾自从跟官人来到渝江城,便也懒得管了。”
萧慕宸没说什么,只默默地收下了账册。
宁书沂家虽然说不上家财万贯,但清点过后,总数确实也超过年俸总和不少。
有些银子和收账从何得来,萧慕宸心知肚明。
但现在,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宁书沂也算死得其所,所有账目也都已上交户部,其蹊跷之处,便留待日后查证。
李氏做主遣散了家人,并带了愿意留下来的家丁,启程回老家。
临走之时,李氏带着两个孩子向萧慕宸深深一拜,拜谢放过之恩。
萧慕宸神色莫名:“不必谢本王,这是宁太守用命和家产换来的,本王只希望你日后能好好教导两个孩子,让他们做有用之才。”
李氏再次福了福身子:“妾身谨记肃王爷教导。”
拜别之后,李氏带着两个孩子,上了回老家的马车。
萧慕宸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时,杨树来报,说长史曹有德求见。
回到太守府后,萧慕宸便见曹有德正端端正正地跪于堂下,头顶的官帽也端正地放置于身边的地上。
萧慕宸诧异:“曹长史这是何意?”
“下官一来是拜谢王爷王妃全力保住江南道之恩,二来,是请罪的。”
萧慕宸眉头一紧:“请罪?”
曹有德点点头:“下官没什么本事,只靠着巴结宁太守,才谋得了长史之位,此次江南道洪涝,赈灾粮款失踪,下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下官愿以死谢罪!”
萧慕宸敛袍坐下:“死了容易,活着才难。昨日,本王接到父皇发回来的诏令,说不日便会派遣新的太守与长史来渝江城上任。”
曹有德微微一怔。
“你虽有罪,但只是附属之罪,罪不至死。”萧慕宸顿了顿,“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刻杖责二十,没收半数家产,降调至兖州云县为县令,可有异议?”
曹有德又是一愣:“敢问肃王爷,这也是…陛下的旨意?”
江南道近一年来出了这么大疏漏,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
萧慕宸意味深长道:“本王是江南道巡察使,有便宜行事之权。”
曹有德红了眼眶,当即深深地磕了几个头:“下官多谢陛下开恩,多谢肃王爷开恩!”
在新的太守和长史到任之前,萧慕宸便暂代管理太守府一切事宜。
所有人也都跟着一起暂时搬进了太守。
暮色深沉,萧慕宸忙完了一天的公务,回到了休息的房间。
一推门,便问到一股浓烈的药味。
苏璃月熬了止咳化痰的汤药,正放在暖炉上温着,等萧慕宸回来喝。
萧慕宸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现在,他不是迎风咳嗽,而是,闻到汤药味就会咳嗽。
他走到桌前坐下,喝了口热水缓神:“你不是有什么,西药的药片吗?”
西药片虽然入喉时也会苦,但至少要比从头苦到尾的汤药好多了。
“西药副作用大些,汤药才能慢慢调理身子除病根。”苏璃月热好了汤药端到萧慕宸跟前,“王爷,想来,您也不希望一直咳到老死吧?”
萧慕宸顿觉喉咙干痒难耐,又是一阵猛咳。
“那有糖吗?”
苏璃月微微一怔,紧接着扑哧笑道:“堂堂战神,喝药还要糖吃,丢不丢人?”
萧慕宸有些不悦。
苏璃月清了清嗓子:“您尽管喝,喝完了,妾有赏。”
萧慕宸哼了一声,随即一股脑闷下苦涩的汤药。
苦腥味在口中蔓延,让他连连作呕。
才想问赏是什么,苏璃月的嘴便贴上来了,猝不及防。
萧慕宸眼眸一僵。
紧接着,耳根发热,脸颊泛出红晕。
他用力推开她:“你以为你这样,就能俘获本王的心?”
苏璃月又搂住他的后脑勺,往前贴了几分:“乖,别闹……”
烛火闪烁,氤氲出温暖的光圈,将二人牢牢地笼罩着。
“王爷哥哥,医仙姐姐,我在糕点铺子买了最好吃的点心来……”
臻儿还未踏进门槛,就被谢影堵住嘴劫走了。
“谢影哥哥你做什么?”臻儿不服气地咬开他的手。
“王爷王妃正在做正事,你别打扰他们!”
“有什么正事是我不能看的?!”臻儿不服气。
谢影拍了拍他的额头:“小屁孩儿,不许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