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既然当年你没能阻止我大学的时候选择刑侦专业,那你现在就同样阻止不了我做什么工作。”
陈炫今年二十五岁,前不久刚刚参加完研究生毕业典礼。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妈妈为什么非得阻止他的梦想,那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不就白费了?
“我告诉你陈炫,妈也是为了你好,去你爸的公司当个普通人不好吗?就非得去做那么危险的工作?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中年妇人的长相颇为美丽,带着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一看就是生活在优渥环境中的女人。
不过此时的她似乎非常生气。
“你不同意又有什么用?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承认过那个男人是我爸?我爸早在二十年前就过世了。”
陈炫说完之后转身就走,这么多年以来,他在这个家里度过的日子屈指可数。
“陈炫,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门,以后就再也别回来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听到他的母亲充满怒气的话,陈炫头也不回的说:
“那正好,你不是说我的工作不安全吗?以后我是死是活就不劳您费心了,反正您又不止我这一个孩子,我在这个家里本来就是多余的。”
听到背后的女人传来了哭泣声,陈炫硬忍着没有回头。绝对不能妥协,一旦服了软的话,后面的事就由不得自己了。
出了别墅门之后,陈炫直接上了驾驶座。
随着车辆的启动,陈炫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事。六七岁的他哭着喊着求妈妈不要带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家里;十岁的时候,他看到妈妈满脸宠溺的抱着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在家中倍受冷落的他在上了初中后就独自一个人去外面住了。
这么多年了,明明根本没怎么管过自己,却每次都要干涉自己的决定,总是做出一副都是为了自己好的样子。
陈炫越想越郁闷,脚下的力度也不断加大,突然车子发生了极其猛烈的震动。
一辆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大货车径直撞了上来。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陈炫虽然感觉到了安全气囊已经弹了出来,不过那辆货车实在太大只了,他的小轿车在如此庞然大物面前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不知昏睡了多久。
陈炫只感觉到头上有一阵撕裂的疼痛传来。
怎么回事?看刚才那个架势,恐怕免不了车毁人亡的下场,怎么自己现在还有意识?
难道自己的运气这么好?那样了都没死。
陈炫的心中暗喜,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陈炫以为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医院之中,但是从眼前的景象来看,这里明显不是医院。
青色的被子覆在他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并不是香水,更像是药草的香气。
没有医院里那种令人感到阴冷的白,也没有任何一个护士或者医生,陈炫可以肯定这里绝对不是医院。
打量着房间内如此复古的装修,陈炫好奇的大喊了一声:“有人吗?”
不过他注意到枕头边上有一封信,听到似乎有人进来了。陈炫粗略的把信封扫了一眼,只看到了上面的字是用毛笔写的。
陈炫下意识的想把这封信装进衣服的口袋里,这才大吃一惊的发现自己怎么穿着一身古装?
不知所以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发现了向来只留寸头的他头上现在竟然顶着长发。
“大人,您找我?”
一个看起来和陈炫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走了进来,虽然言语间还算客气,但是陈炫可以很明显的听出来那份客气是假装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陈炫现在急切的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男人同样着装复古并且留着长发,加上这房间里的装饰,竟然还有几只烛台,丝毫看不到任何现代化的痕迹。
陈炫的脑海里出现了几个词汇:重生?还是穿越?又或者说是借尸还魂?还是他曾经在小说中看到过的夺舍?
不过最起码看样子自己还是有些身份的。
“没事了,你出去吧。”
陈炫扬了扬手想把这个男人打发走。
“好,不过近来事务繁忙,大人一定要保重身体才是。”
陈炫并不明白这个人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在确定这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之后,陈炫急忙来到了铜镜前面。
虽然铜镜的成像并不清晰,但是陈炫还是可以判断出镜子中的这个人即使服装怪异,头发变长了许多。可是从外貌来看,这的确就是自己。
而且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留着长头发好像比之前短发的时候更帅气一些?
对了,不是还有一封信吗?
陈炫急忙掏出了那封信来,虽然这封信上许多字都是繁体的,但是却难不住他一个研究生刚刚毕业的学生。
“瑾瑜,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气绝多时了。
你如此英姿飒爽、俊美非凡。我却如此软弱无能,毫无男子气概。也难怪你不愿下嫁于我,的确是我配不上你。
奈何令堂坚持要履行当年上一辈人的约定,这份执着,在下佩服。但是这场婚姻将会成为一副枷锁,使你再无半分自由。
一来我知你向往天空,所以我给你解脱。二来近日发生事情的确压迫的我喘不过气来,我也只能给自己来一个解脱。
当我饮下这杯毒酒之时,唯一的希望就是来生可以再次与你相逢。
阳县县令陈玄遗留”
看完这份信,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遗书后。陈炫脑子有点懵,敢情这哥们是自杀了?而且还是为情所困,这也太没种了吧。
长相没变化,名字也基本相同,而且从身份上来说,还是个县令?陈炫真不知道凭那副动不动就自杀的无能性格是怎样当上这个县令的。
当他推开房门走进院子之时,陈炫可以肯定自己是真的穿越了。这么古香古色的环境,除非是在拍电视剧,否则陈炫实在是想不通还有哪里会是如此景象。
陈炫看到偌大的院子中只有刚才的那个男人站在附近,本想过去套套他的话,但是又突然想起自己现在乃是县令,完全不必放低姿态。
于是他目不斜视,在咳了一声之后,对着那个男人勾了勾手指。
那个男人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起来了,慢悠悠的朝着陈炫的位置走来。
陈炫看到这家伙单从外貌上来看根本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动作却如此倨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男人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陈炫抱拳,满脸藏不住的轻视。
“大人,您有何贵干?”
陈炫阴沉的说:“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那男人明显被陈炫如此严厉的语气加上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吓唬住了,一时间没有回答。
陈炫不再看他,目光转而看向院落之中的那棵大树。
“快点说,聋了是不是?”
那男人何曾见过陈玄用如此语气和他说话,平日里那幅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他看了就来气,怎么今天变得有些盛气凌人了?
“回禀大人,我叫李修远,是阳县衙门的捕头。”
陈炫仔细打量着他,用手在他的胸膛前面拍了拍。
“原来你还记得你只是个捕头啊?不过我看你应该是忘了我才是县令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里的县令呢,以后把自己的位置可要摆好了,下去吧。”
李修远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离开了,他什么时候见过阳县大名鼎鼎的无能县令用这种语气说过话?要知道曹师爷在衙门干了大半辈子,硬是被这个上任不到两年时间的软弱县令给气的撂挑子不干了。
而且师爷的位置一直空悬着,阳县百姓都知道这个衙门里的人都是可以任人拿捏的,所以没人愿意干这个苦差事。要不是家中有老母亲要养,李修远早就丢下这个捕头不干了,毕竟跟着这么一个没种的老大,根本看不到出头之日。
更何况现在刘家二少又被牵扯进了一桩命案里,还不知道自己这帮当差的会被气势汹汹的刘家怎样为难呢。
不过从现在看来,陈县令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陈炫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他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让他呲牙咧嘴的痛觉证明这并不是在做梦…
突然一阵大喊声打断了陈炫的思考。
“陈玄?你给我死出来。”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衣女子出现在了这个院子之中。
几乎只是一瞬间,陈炫就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就是那封信中所说的瑾瑜。
因为用信上说的英姿飒爽,俊美非凡来形容她实在是太贴切了。
陈炫原本还以为这个无能县令没有学问,乱用词汇。这些词语哪里是用来形容姑娘的?但是现在看来,县令的学问还是相当不错的。
这个女子比陈炫见过的大多寻常女子都要高挑几分,尤其是那幅丹凤眼桃花眸,称之为俊美非凡丝毫不为过。
陈炫非常有绅士风度的示意她坐在傍边的石凳上,嘴中轻飘飘的说道:
“瑾瑜,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