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瑜虽然喜欢喝酒,而且酒量很差,不过她倒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酒品很好,喝完之后即使是醉了也不会闹事。
通常都是喝醉了,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几套醉拳,累了之后就老老实实的上床休息了。
不过这城主府中下人不少,陈玄担心让陆瑾瑜在外面打醉拳的话,会吓到别人。
便只能老老实实地拖她进了房。帮助她简单洗漱之后,就让她躺在了床上。
“好了,赶紧睡觉吧,醉醺醺的。”
陆瑾瑜听话的闭上了眼睛,而陈玄则在昏暗的灯光下想着事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瑾瑜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又猛地睁开。顿时把一直看着陆瑾瑜的脸的陈玄吓了一大跳。
“我去,你怎么了?怎么眼睛突然睁这么大?”
醉醺醺的陆瑾瑜含糊不清的说:“我睡不着啊,不困!”
“不困也得睡,大半夜不睡觉精神这么好,想做贼去吗?”
陈玄将一只大手覆在陆瑾瑜的眼睛上,替她遮住亮光。
不过陈玄自己现在的确是没有任何困意的。喝了小半杯酒之后的他比以往似乎更清醒了。
他正在思考着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都在隐瞒一些事呢?
甚至就连徐可这个小姑娘也没说真话,她说自己的哥哥对她不好。看今天这样子,兄妹俩的感情明明非常好啊,两人都没有丝毫的芥蒂。可以看出这就是他们两人正常的相处模式。
难道是因为徐可的母亲吗?这小姑娘知道自己的哥哥对于自己对于她的母亲相当敌视,所以才会受了她母亲的影响,误以为哥哥对她也不好。
这样倒是可以解释的通了,毕竟徐念卿根本就没有理由对他这个后娘亲切。要是没有这个后来人的话,徐念卿的亲娘应该是坐在如今的徐夫人的位置上,也不会被逐出城主府了。
最重要的问题还是柳在溪为什么要隐瞒死老鼠的事呢?要知道这事已经足足过去了好几天时间,而且自己和陆瑾瑜也没有再去追问此事。如果柳在溪不想将这事告诉给卫曲的话,为什么也不向自己和陆瑾瑜再多说点什么呢?毕竟他们两个每天都要去翠红楼一趟的,而且每天都要询问一下有没有什么发现,柳在溪的答案一直都是没有。
也正是这一点,让陈玄对柳在溪这人产生了非常深的怀疑,他决定明天的时候开始就死死咬着这个人不放了。
不过就在陈玄认真的思考事情的时候,手掌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仔细一看,原来是陆瑾瑜抱着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
陈玄手中吃痛,忍不住想骂人,不过又想起陆瑾瑜此时是喝醉了,所以只能连忙把自己的手从虎口中夺了下来。
他没好气的说道:“我说陆姑娘,你赶紧睡觉啊,别折腾了,这大半夜的。”
陆瑾瑜几乎要哭出来,“我真的睡不着啊,我不困。”
陈玄瞪着陆瑾瑜,然后噌的一声站起身子。
他一口将蜡烛吹灭,黑暗中的他气呼呼的说:“来来来,不困就别睡了,咱今晚谁都别想睡…”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陆瑾瑜的宿醉已经完全消散,她伸了伸懒腰,感觉到浑身精力充沛。
不过由于昨天夜里在酒宴上发生的不愉快的事。陈玄劝说陆瑾瑜去向徐士行郑重的道个歉。
倒也奇怪,徐士行只是随便应付了一句,就非常客气的将这事揭过不提了。
而徐夫人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大清早的在花园里摆弄着花草。
陈玄无奈的说:“算了算了,他们都不计较这事,咱还给她道什么歉。走吧,我们今天去翠红楼。”
“又去翠红楼啊?陈玄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翠红楼的哪个小姑娘了?要不然怎么每天都想去呢?”
陈玄在陆瑾瑜的鼻尖上弹了一下。“你以为我瞎吗?你就说说看,翠红楼里的哪个姑娘能比得上你好看?”
陆瑾瑜立刻竖起了大拇指。“说的很对,满分。”
“其实我是在怀疑柳在溪,昨晚你喝醉了可能不知道。柳在溪根本就没有把翠红楼中发现死老鼠的事告诉给任何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不过他们还没有走到醉红楼时。就有一个鬼鬼祟祟、穿着破烂的年轻男人忽然跳出来拦住了他们。
看这人有些眼熟,却一时没有想起来。不过很快陈玄就想通了,这不就是自己安排在范生堂附近的四个流浪汉之一吗?
“你怎么了?有发现吗?”
“陈爷,的确有发现。”
陈玄在四下打量一圈,将这个流浪汉拉到墙角没人注意的地方。
“你先说说看,到底有什么发现?”
“陈爷,你们之前不是让我们兄弟几个监视着范生常的那个大夫吗?看他有没有往哪里去过,前几天的时候他的确有几次出医馆,不过…”
“那你们为什么没告诉我?”陈玄脸色立刻一变,他每天都会抽时间去找这几个流浪汉,问问有没有异常状况,可每次的回答都是没有。
现在倒好,面前的这个流浪汉说范大夫之前好几次都离开过范生堂。
“陈爷你先别急,听我说。之前虽然范大夫有离开过医馆,不过他都没有走远,只是随便的走走,甚至还没有走出巷口便又转身回医馆了。范大夫比较胖,我们料想他应该只是想散散步吧,这种小事我们并没有向您汇报。”
“可你现在还是来汇报了,为什么?”陈玄看着这个流浪汉。
流浪汉神秘的说道:“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昨天夜里已经非常深了。而且早就已经宵禁了,范大夫他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出了药馆。”
“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他好像是没有走到目的地吧,他出了范生堂所在的那条巷子之后便朝南边走去。我就一直远远的跟在后面,可他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又原路返回了。”
“然后呢?”
“然后他回到范生堂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直到今天早上才开始正常开张,现在也没有任何异常。”
这流浪汉大概是戏比较多,他将气氛渲染的有点恐怖,陆瑾瑜不由得朝陈玄靠近了一些。
她拉着陈玄的胳膊说道:“我怎么听得有些瘆人呢?范大夫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别瞎说,中什么邪,那肯定有原因的。这样吧,你现在带我们去一趟,你还记得昨晚范大夫到底走到了哪里吗?现在就那个带我们去那个地方。”
“好的。”
在问过这个流浪汉还没有吃饭之后,陆瑾瑜便好心地给他买了几个肉包子,这流浪汉顿时就觉得浑身的力气更足了…
只要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那么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范大夫又不是不懂事的懵懂小孩,也不是脑子不正常的神经病,他会有这种举动,肯定有背后的意图。
而陈玄现在想要揪出来的就是范大夫背后的意图。一时间出的事有点多,柳在溪那边出了问题,而范大夫这里也有问题出现。相比之下柳在溪身份更尊贵一些,而且名下有翠红楼以及翠英楼两处产业。家大业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而范大夫则更为无拘无束一些,所以陈玄便想要先解决关于范大夫这里的问题。
只不过事实和陈玄想的又有了出入,当这流浪汉带着陈玄最终停在了一家棺材铺门口时。陈玄纳闷的说:“就是这里?你是说昨天夜里大夫他一个人来了这棺材铺吗?”
流浪汉摇头说道:“的确是这个位置,不过不是这家棺材铺,因为那个时间点棺材铺已经关门了。”
陈玄不由得往四周望了望。棺材铺、空巷子、上锁的屋子、赌坊、胭脂铺、绸缎庄,附近全都是这些做生意的地方,没有特殊的。
可这种商铺的话,到了夜晚必然是关门歇业了。就算是赌坊,在宵禁之后也是不允许继续开的。
那范大夫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正在陈玄毫无头绪之事,棺材铺里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迎了出来,大着嗓门说道:“你们几个是来买棺材的吧?”
说完之后他立刻就被陆瑾瑜吸引住了目光,他便看着陆瑾瑜接着说道:“姑娘,你们是要买棺材吗?我这铺子里由小到大,各式各样的棺材都有啊,你们要不进来看看?”
陆瑾瑜顿时被气得够呛,她扬起手指着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道:“你才需要买棺材呢,把你的棺材给你自己留着吧,净说些晦气话。”
汉子嘿嘿的笑着,尴尬的挠了挠他的并不整齐的头发。
“不买就不买呗,你这姑娘咋这么凶咧?”
壮汉用略带有几分家乡口音的话抱怨着。要不是陈玄紧紧的拉住陆瑾瑜的胳膊,估计这姑娘都要进去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