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不久,陈玄就睁开了眼睛。
他现在急着想要去找徐士行寻求帮助,可是没想到自己的脖子却被陆瑾瑜的双臂紧紧的箍住,她的双手十指紧紧锁在一起。
陆瑾瑜此时还在睡梦中,陈玄叹了口气,准备将依旧在睡梦中的陆瑾瑜的双手解开。可是没想到就算是睡过去了,陆瑾瑜手上的力气依旧非常大,陈玄一个大男人忙活了半天,竟然没有拿开陆瑾瑜的手。
他只能微微侧过头去,陆瑾瑜虽然双眼紧紧闭着,不过脸上却有着淡淡的笑意,眼缝中睫毛弯弯,陈玄看的入神,一时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指轻轻的碰了碰,指头上传来痒痒的感觉,就像一把小刷子一样。
她的嘴巴倒是没有抿紧,从饱满的嘴唇上可以看出她的呼吸十分平稳。看起来似乎此时在做着什么美梦,可惜她这个美梦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陈玄屏气凝神,做好准备之后,右手捏住陆瑾瑜脸颊上的肉,然后使劲的拧了起来,正在做着大好清梦的陆瑾瑜万分不情愿的皱起了眉头,含糊不清的嘟囔道:“哥哥,你想干什么啊,别拧我了,快松开,疼。”
“别睡了,赶紧起床。”这还是陆瑾瑜大白天的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叫他哥哥,陈玄心中万分受用,手上的动作连忙停了下来。
“烦死了。”
“瞧瞧你,晚上不困,早上不起。”
“起这么早干什么?反正又没事。”
“谁说没事,你快起床帮我去看看徐念卿在不在府里。”
“看他做什么?”陆瑾瑜眼中带着雾气,她的脑子还不是很清醒。
“我要找徐士行说些悄悄话,不过不能让徐念卿知道,你去帮我看一下吧。要是儿子不在,那我就可以去找老子了。”
陈玄是想亲自去看的,不过他知道那徐念卿那家伙心思比较细,但心会被怀疑什么。而陆瑾瑜就不一样了,从日常就看出来就是个老实人,没太多心思。
“不行,我还是起不来,没有动力。”
陈玄沉吟片刻,犹豫着伸出了手,“好吧,把你的胳膊给我,我给你点起床的动力。”
陆瑾瑜将信将疑的把胳膊伸了过去,想要看看陈玄有什么名堂。
只见陈玄非常认真的一口咬在了正撒着起床气的女子洁白的小臂上,等他松开嘴时,上面已经留下了一圈非常整齐的牙印。
等到陆瑾瑜起床后,陈玄便眼巴巴的在房里等着消息。而陆瑾瑜揉着手臂回头说道:“陈玄,你废了!”
最终确定徐念卿已经出去了,陈玄终于放下心来。是时候找个大腿抱一抱了,要不然他单枪匹马的在这宁州城里总是四处碰壁。
只是没想到徐士行比之前见到的时候要更加虚弱了几分。
“徐大人,今天脸色怎么这么差?”
徐士行摆了摆手,“无妨,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的确是有事。”
徐士行虽然身体不太好,不过心态倒是挺好的,他乐呵呵的说:“那你先别说,让我猜一猜,是和城中的命案有关吗?”
看到陈玄点头后,他接着说道:“和柳在溪有关?”
这次,陈玄开始摇头。
“我想问的事和柳在溪无关,不过和另外两个人有关。”
“另外两个人,你指的是谁?”
“第一个是范大夫,大人听说过吗?范生堂的范大夫。”。
“嗯。”徐士行点了点头,“自然听说过,范大夫的医术很好,心也很好。”
没想到徐士行对范大夫的评价这么高,陈玄心头一动问道:“难道大人您的药就是范大夫开的吗?”
“你这家伙脑子倒是挺快的,没错,虽然效果不是很明显,不过和早先其他大夫给我开的药相比,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你说范大夫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范大夫和大人有所联系,那我也就不隐瞒了,干脆直说。在偶然条件下,在下发现了一件事情,这件事和最近城中的命案有关,并且事关重大。”
徐士行坐了下来,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了椅子上,“你详细说说看。”
随着陈玄将他发现的城南小巷的那名病死的女子,以及埋葬女子的是座空坟的事都告诉了徐士行之后,徐士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看到徐士行久久不说话,陈玄试探着问道:“大人您觉得范大夫可疑吗?”
陈玄心里自然知道范大夫绝对不是凶手,因为他是曾经亲眼见过凶手的人。
可他想看看徐士行对范大夫到底是什么看法。
徐士行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如果你说的是事实的话,那么范大夫的确很有嫌疑。”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陈玄说的是真的,那么他认为范大夫就是凶手。
陈玄认真的说道:“我说的当然是事实了。那座坟就在城南,如果大人你不信,大可以把坟挖开看一看。”
“那倒不必,你能这么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你又不是宁州城的人,这里的事与你关系也不大,你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我。可是范大夫为什么要杀人呢?没道理啊。”
徐士行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能看出来他此时心中的确非常不解。
看到徐士行对于范大夫是凶手并没有多大的抵触。陈玄心中也有了计较。那就是即使范大夫和徐士行有些关系,可是关系并不深,徐士行并不会因为这一点关系而刻意庇护范大夫。
陈玄干脆将事情都说了出来,“大人误会了,其实范大夫不是凶手。卫曲的妻子阿兰去世的那天晚上我曾经说过,我亲眼见过凶手。虽然当时天很黑,可是借着月色我看到了凶手的身形,虽然他的脸被血污完全弄脏了,无法看清楚他的样貌,可我能看出来凶手是一个比较瘦的人。显然不是范大夫,毕竟范大夫那么胖,他绝对不是我那天晚上看到的凶手。”
如果说刚才徐士行是因为范大夫没有杀人的理由而觉得疑惑的话,那么现在他的疑惑无疑扩大了无数倍。
毕竟在他看来,按照陈玄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范大夫的嫌疑是非常大的,可现在陈玄又亲自说出了范大夫不是凶手这种话。
他想了很久也没有想通关键点。不过看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的脸之后,他忽然笑了笑说道:“陈玄,你是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吗?有的话就直说。”
“是的,我的确有一些想法,不过我在宁州城中单枪匹马,做事非常不便,所以我希望能够得到大人您的支持。”
“当然了,最近这案子久久没有进展,城中人心惶惶的。只要你有心且有能力能够抓到凶手,我怎么可能不会支持你呢?放心吧,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地方,直接找我便是,我一定帮你扫除所有的障碍。”
“有徐大人这句话,那我便放心不少了,现在我想先问一下关于十年前的灭鼠运动那件事,前两个死者的家中都有死老鼠的发现,而且这老鼠的出现明显是被凶手刻意而为的。”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问题而已,可没想到徐士行竟然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沉默了很久之后摇了摇头说道:“十年前的事应该与这事无关,你不必在此事多费心思的,还是着重调查眼前的事吧。”
“这…”陈玄点了点头,既然徐士行都不想说,他自然也不会再追问。可恰好是他这副犹豫的表情,让陈玄不由得怀疑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徐士行竟然连提都不想提。
“徐大人,既然你说当年的事与此时之事无关,那么我就提一个与此事有关的事的要求吧。卫央统领带领城中侍卫搜查柳在溪的下落已经过了这么久,却迟迟没有收获,我担心卫央统领是不是陷入了什么误区?如果徐大人也有其他信得过人的话,是否可以让卫央统领先是休息一段时间,先让其他人接手此时。”
“其他信得过的人…”徐士行有些怀疑地重复了这几个字。
陈玄对他郑重的点头,“对,是完全信得过的人,我想卫央统领应该也不算是完全信得过的人吧?”
陈玄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徐士行自然理解了陈玄的意思,他是想说卫央是故意在不尽心尽力的。
徐士行琢磨了许久之后说道:“陈公子,要说信得过的人的话,眼下你和陆姑娘都是我信得过的人。我就先将此事托付给陆姑娘吧,陆姑娘身手不凡,正好有劳她了。”
“这不好吗?瑾瑜虽然的确身手不凡,可她毕竟只是一名女子,而且也不是宁州城的人士。这事要是交给她的话,恐怕难以服众。而且卫央统领心里也会有芥蒂的。”
“没关系,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宁州城就是我说了算。何必要去管他一个侍卫统领会说什么呢?再说了,难道你们将来会怕他一个卫央吗?”
“倒也不是怕,我自然不会怕他。既然城主大人如此信任在下。那我也将话放在这里,我一定会将这起案子查个明白的。”
徐士行忽然有些虚弱的,他面色一变,冲着陈玄挥了挥手说:“要是没有其他的事,你就先去忙吧,我现在身体又开始不舒服了。”
陈玄告辞离开,不过就是在他离去时又多嘴问了一句。
“怎么不见徐夫人在您身边照顾着呢?”
徐士行没有回答,仍是固执的说:“陈公子你还是先去忙你的吧。我会很快将卫央的的事解决的,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