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离开之后,陈玄和陆瑾瑜原本比较雀跃的心情无端变得失落了许多。
陈玄当然明白卫央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准确来说那应该是徐念卿的意思。
看来自己已经把桌子掀了,而徐念卿却依旧不打算把那个女人拉出来让自己看一眼,非但不肯这么做,甚至还通过卫央的嘴传达出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自己两人的安危还握在他徐念卿的手中呢,其实想想,徐念卿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只要自己个陆瑾瑜还带着宁州城,那就少不了要吃吃喝喝的,就算他们城主府忌惮陆沉的身份,不敢随意伤害自己个陆瑾瑜。可人嘛,难免会出个意外的,毕竟吃五谷,生百病。
陈玄之前用那个女人威胁了徐念卿,现在徐念卿也用他们两人的安危反过来威胁了一把。看来徐念卿是不肯让那个女子露面了。
其实事情到了眼下这个份上,徐念卿咬死不肯让那个女人出面,已经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如果不是问心有愧,他又怎么会这么嘴硬呢?
现在城中又是什么事最为要紧?
陈玄略一思量,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疑点,那就是徐念卿越是不肯让自己看到那名女子,就越是可以证明她有问题。
陈玄想要做的不正是想要验证那名女子是有问题的吗?现在倒好,也省的再去验证了。
不过徐念卿不让自己看到那名与他私会的女子,不管他是出于自保,还是出于想要保护那名他爱护的女子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真凶是个男人,那个女子再是可疑,也不会是真凶。所以陈玄想要调查那名女子只是个过程而已,过程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乃是结果。
而陈玄想要的结果基本上得到了验证,那就是徐念卿是凶手。
因为十多年前,徐念卿的母亲被发了狂的老鼠啃咬至死,尚且年幼的徐念卿亲眼目睹了那令人心底发寒的一幕,所以在他的内心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那阴影非但没有消除,反而有逐渐扩大的趋势。
所以徐念卿便开始杀人了,他所杀的人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女子,这大概就代表着在他的内心里的不忿吧。他的母亲在正值大好年华的时候以那般凄惨的方式死去,所以他也要重蹈当年的惨案。
从体型上来看,徐念卿与当日所见的凶手是相配的。从动机上看,徐念卿也是有的。而柳在溪是有机会得知那些死者临终时状况的人,他此时很有可能落在了徐念卿手中。或者说,柳在溪和徐念卿本就是一伙的。
没有任何一件确凿的证据,所有的线索却都指向了徐念卿...
事已至此,陈玄觉得应该可以和徐士行交差了吧,又或者接下来的局势得交到徐士行手中了。
倘若凶手是其他人的话,那么陈玄自然可以借着手中暂时拥有的权力将凶手捉拿,可现在他的怀疑对象是徐念卿,那么陈玄说什么也不可能真的就把徐念卿给抓了。
“陈玄,你在想什么呢?刚刚卫央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陆瑾瑜此时脚上穿着的鞋子有些不合脚,所以走起路来十分别扭。走路的速度自然慢上了许多,要是以前的话,陈玄要么会扶着她走,要么就干脆背着她了,可是今天却心不在焉的,甚至都没有等她,已经一个人走到前面去了。
陈玄听到陆瑾瑜的话后立刻歉意的笑了笑:“鞋子不合脚啊,算了我背着你?”
“不用了吧,路上这么多人呢。”陆瑾瑜有些脸红。
“没事,反正又不认识他们,而且我们在这里应该也待不了几天了。”
陈玄脸皮厚,陆瑾瑜也被带偏了许多,所以没有再拒绝,干脆就让陈玄将她背了起来。
“好家伙,你又重了啊。”
“放屁,我哪就重了?”
“不错啊,说起脏话来都这么顺口了。”
“别扯远,你还没和我说呢,你刚才的意思是我们就要离开此地了吗?难道凶手真的是徐念卿?”
“应该是的,除了徐念卿之外,也没有其他可疑的人了,宁州城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柳在溪却依旧没有任何线索。在最后一个青儿姑娘被杀之时,城里已经在四处搜查柳在溪了,他或许还是有一些嫌疑的,可并不大。问题就是因为徐念卿的身份,我已经无法再追查下去了。只能把眼下的事都交给徐士行主导,想要找到确凿的证据,那就只能靠徐士行了。”陈玄有些无奈的把眼下的大概局势告诉了陆瑾瑜。
陆瑾瑜不可思议的说:“怎么可以靠徐士行呢?徐念卿可是他的儿子啊,而且是独子,徐士行怎么可能会对徐念卿下手?”
“对啊,就算徐念卿是真凶,我估计这事最终也只能是不了了之了,大概随便找个人背黑锅而已。不过我们又能怎样呢?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这事闹得再大也只能在宁州城里面闹腾,而宁州城又是徐士行说了算,最终该怎样了结也只能是他来做主了。我们两个外人要是敢越权的话,估计我们都走不出这城门的。”
陆瑾瑜撇了撇嘴,伏在陈玄背上的她想要说自己很能打,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可又想想宁州城守卫人多势众,她一个人再能打,单枪匹马的也不可能带着陈玄杀出城去,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
对于陆瑾瑜来说,她可不能坦然的看着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即使是力有不逮,可她依旧觉得心里憋得慌。
最为了解陆瑾瑜的陈玄自然也知道她此时的心思,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徐士行了,毕竟是他要求自己留下来调查此案的,说不定徐士行会大义灭亲呢。当然,陈玄觉得这个可能性并不怎么大。
又想起了卫央的警告,陈玄不由得觉得自己得多提醒陆瑾瑜几句。
将陆瑾瑜放下之后,陆瑾瑜笑着说道:“怎么,是累了吗?”
“累倒是不累,不过我接下来要交代给你的事,你得记牢了。我们虽然可能快要离开宁州城了,可是最少也得在此地待上几天的,我倒是不担心有人会搞偷袭什么的,可是这几天时间里,凡是入嘴的东西,你必须得多加小心。”
“这又是为什么?”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徐念卿这样心思深沉的人?我们这几天把这个大少爷得罪的不轻,万一他想要害你我的话,由于忌惮你的身份,所以只能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所以啊,这几天时间,你可一定要关住你的嘴,不能随便乱吃东西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那么爱吃吗?”
“这个,好像还真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