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纪实】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
61、颐和园旁的那院和那群孩子(中)
顾雪林(京城翎管王)
1949年,北平解放;10月日,新中国成立。在颐和园旁的这所大院里,干部们出现了生育高峰,一大批孩子,伴随着抗美援朝的硝烟出生。
我这一批五十年代初出生的孩子面世时,大院里已经是孩子成群,到处都是大人叫,孩子哭了!随后,大院幼儿园诞生,大院小学组建,大批孩子进入幼儿园,又从幼儿园进入大院小学。
1960年,我们这批孩子幼儿园毕业,集体上了大院小学,大概是分了两个班,一班和二班,我在哪个班,已经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在一年级二班,班主任是杨老师。
杨老师身材不高,短小粗壮,性情极为乖张。他讲课时,喜欢把双手插到背后的皮带里,自我感觉极为良好,凡人不理。经常,我们在校外看到他,叫他“杨老师好!”他总是目不斜视地走过去,理也不理你!
小学二年级时,忘了是什么原因,杨老师让我们全班大部分男生罚站,我们一个个灰溜溜地站在那里,杨老师把双手插在背后的皮带里,摇头晃脑地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说:“不许乱动!”可能我趁他不备,回头看了一眼别的同学,被他看见,他一下子冲到我的课桌前,把我的书包从教室的后窗户扔了出去!正当我还心有余悸的时候,他又冲到一位姓姜的同学那......!这一举动,震惊了我们全班同学,因为我们大家在托儿所就都在一个班,大家彼此很有感情,还没有看到过这么凶的老师,全班同学都在怒视杨老师!据说,此人后来因为在社会上调戏妇女,被公安机关抓起来判刑了!
三年级时,班主任换成了赵老师(女)。这位赵老师更是奇葩,她有两项绝技,一个是喜欢用教鞭敲打学生,有时把课桌敲得山响,到处是坑坑凹凹;另一个,是喜欢弹粉笔头,而且弹得奇准。
有一次,我上课刚一回头和同学讲话,一个粉笔头就飞速击中我的后脑勺,疼痛无比!还有一次,可能因为我上课讲话,被赵老师提着脖领拽到教师休息室旁罚站。我站了很久,一会有同学来,问我在干什么,我说被赵老师罚站呢。他说,赵老师已经放学回家了。我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颇有些恼羞成怒!以后,任何老师罚我站,我都会在老师一走,就开溜,再也不老老实实地罚站了!
有一次,我的好朋友徐同学大概是想讨好赵老师,专门用柳条削了一个新教鞭,放到了赵老师的课桌上。课上,不知为什么,从我身后传来教鞭抽到身上的啪啪响声,我回头一看,赵老师正用徐同学削的新教鞭抽他呢。我们大家明白了,这位赵老师,软硬不吃啊!
当时,有一位教我们自然课的老师叫李老师,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李老师当时大概有50多岁了,秃顶,个子较高,面庞黑瘦,老bJ口音,待人温和。也可能是我们这些孩子实在是有些淘气,李老师每次上课,不慌不忙,先讲一段《三国》或《水浒》。每讲到精彩之处,他都会说:“今天就讲到这,同学们今天好好听课,我们明天再接着讲。”课堂一下就安静下来,大家能认真上一节课。
大概是在小学二年级,李老师看我们几个孩子实在太淘气,总是不服管教,就在班上成立了集邮小组,让我负责。他说:“集邮,最难的是收藏全一整套邮票,差一张都不行。看看你们谁能一套一套的集全?”我们想,这有什么难的?从此,我们这些孩子成了整个机关大院的义务送信员,每次送完信,都和大人们讨要邮票。要不然,就是到院里的垃圾箱去翻找,院里的近百个垃圾箱长年累月被我们这些集邮的孩子翻腾来翻腾去。但是,每套邮票,总缺几张高面值的,几个月过去了,谁也没能集全。后来我才知道,高面值邮票都是用于国际信函,在普通信函上根本收集不到。这位李老师实在是高,让我们这些心高气盛的孩子,第一次尝到了挫折的滋味!
从此,我喜欢上了集邮,并乐此不疲至今!
小学时,我以为最有才华的一位姓何的男老师。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何老师本是数学老师,顺带教我们语文,一下子让我们全班大部分同学喜欢上了语文。何老师高中毕业于bJ101中学,他戴一副白框眼镜,脑门奇大,皮肤很白,口才极好。他对我的作文总是给高分,表扬我写的东西“总有突发奇想”“想象力丰富”“善于描述事物”。他对我作文的评语,我曾经保留了很长时间,总喜欢翻出来看看,从中获得了很多的自信!后来不知何时,他的评语遗失了,可惜啊!
据我童年和少年时的好友颐和吴老介绍:何老师后来调到bJ市hd区青龙桥小学任教,再后来,调到hd区厢红旗培红小学。颐和吴老曾经在路上见过何老师一次,但不知其之后所终。
李老师和何老师,都是当时大院小学教师中的人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