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连城没说话,只是眼底闪过点点愉悦的气息。
其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感觉到她需要自己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陪伴,他……都觉得满足。
一种莫名的满足,满足到只要看着她,就想笑。
可他脸上还是没有笑容,笑意全都藏在眼底了,拿了睡袍,他转身进了浴室。
一个澡不过顶多耗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因为想着名可一个人在外头,不知道会不会心里不舒服,他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干便匆匆忙忙披上睡袍走了出来,但没想到,她居然已经安静睡过去了。
睡得这么安稳,真让他有种想要过去将她纳入怀中的冲动,安心,是不是因为他回来了?
在床边坐下,看着她安静的面容,哪怕两张床中间隔了很大一块地方,北冥连城都觉得他们仿佛紧紧挨在一起那般。
只是没等他盯着她白皙的脸孔看太久,桌上的电话又响了,在将她吵醒之前,他立即将电话接通,转身走进洗手间,并将房门关上。
电话那头传来了穆一的声音:“队长,东篱回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办?要不要我去问问他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不用。。”北冥连城眸光轻闪,沉默了片刻,他道:“和以前那样,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好奇的话随便问两句,但不要追问太多,给我密切留意他最近的举动。”
“我知道了。”穆一应了一声,却还是忍不住问道:“队长,你是不是怀疑东篱背叛了我们?可是东篱他……他一直都挺好的……”
大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真的不希望看到东离有一天因为做错了什么,而遭到基地的报复。
“我什么都没怀疑,让你做的事,你做好就行,其他事没有必要多问。”
北冥连城挂了电话,回到房内,将手机放在一旁,他依然看着名可,后者却还是睡得深沉,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走动影响半点睡眠质量。
他那双墨色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看着灯光打在她身上,在墙边投出来的影子,心有点闷。
有些事,他到现在还是没理清。
那天的监控里为什么会有东篱的身影?他为什么要去那个码头,时间上还那么吻合?
他明明跟在火狼和夏千金的后方,可在名可有危险的时候却没有出手相救,为什么会这样?
这件事情他从头到尾没有跟名可提起过,因为他不知道能不能说,如果这丫头知道了,心里又会胡思乱想了吧?
他收回目光,心情有点说不出的烦闷,好在明天老大就出来了,把这丫头交还给老大,他也该去做做自己的事情了。。
从床上躺了下去,将被子扯了过来,他翻了个身,面向名可那张床的方向,依然直勾勾盯着她,身体深处那份熟悉的躁动又慢慢燃烧了起来。
毛病始终是没有办法根除,看来真的得要再去那家医院,让医生想个办法彻底治疗一次。
第二天一早,才六点半,名可便爬了起来。
想着北冥夜八点的时候会从重症病房出来,所以在这之前,她得要先把自己计划的事情做好。
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她立即下了一楼的餐厅,打好了粥,便毫不迟疑地往火狼的病房赶去。
等喂他吃完早餐,服过药,她得要去医院的后勤部给他挑一位阿姨,让人家照顾他几天。
她这几天要守着北冥夜,肯定抽不出精力来管他,更何况北冥夜也一定不会喜欢她和火狼有任何接触。
对他的怜悯是有,但不算很多,和北冥夜一比,那就真的算不上什么了,她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让北冥夜不高兴,所以能做的,尽量在北冥夜出来之前给他做好。
只是她没想到的,火狼居然已经转院了。
听护士说,今天凌晨他的朋友来了,给他办了出院手续,连天都还没亮便急匆匆离开,说是要转医院,方便他的朋友照顾他。
名可不知道火狼还有些什么朋友,似乎之前听北冥夜说过他是特种部队出来的,在特种部队里的时候确实有不少生死之交。
既然是他的朋友,她就安心了,这个男人以后要走什么路,也跟她没有关系了。
那份粥拿在手里,她迟疑了下,便又下了一楼,再多打了一份,然后直接回到十八楼,和北冥连城吃过早饭之后,就一直守在重症病房外头的楼道里等待着。
知道她和北冥夜的关系,梁医生不敢耽搁,给北冥夜在里头做完最后一轮检查,终于在七点半的时候将人推出来了。
分明昨天才见到,但现在,在重症病房之外的地方再看到这张脸,看到他那双幽深好看的眼睛,名可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心里酸酸的,酸得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一直握着他的手,和护士们一起将他送到了特护病房,再把自己的东西也搬了过来,让护士加了床,她便一直留在病房里,陪在北冥夜的身边。
一连几天,名可几乎半步都没有离开过北冥夜,期间有不少人来探病,却几乎全都被北冥连城挡了回去。
他老大不喜欢这么热闹的场面,事实上他虽然时常挂着笑,也经常出现在热闹的宴会、酒席上,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是个冷情的人。
与其花精力去应付那些他不在乎的人,不如把时间留下来,和他的小女人一起慢慢度过。
就这样过了三天,北冥夜奇迹般地好了起来,就连梁医生也被他康复的速度给震惊到了,好几回在名可面前忍不住称赞起他的强悍来。
医治了这么多病人,从来没见过哪一个病人的生命力有他这么顽强。
名可听着这些话,心里却没有高兴起来,反倒一直心酸,也心疼得很。
任何一种成功都绝对不是偶尔,北冥夜能有这么顽强的生命力,还不是被环境逼出来的?
他过去曾受过多少苦,别人不知道,她却可以想象,好在,那些日子都过去了。
到第四天清晨,北冥夜就坐不住了,盯着坐在病床边、正在给他削平果的女人,他再一次沉着脸道:“我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