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尽量让人保护她,至于,她脑袋瓜的病毒能不能除去,那不是我能管得来的事。”北冥夜就是北冥夜,报恩的事情他不会不做,但,做不到的事也不会轻易许下诺言。
佚汤很清楚这一点,再次向他倾了倾身,才转身往楼上走去。
如今在先生面前,他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放得开,心里有了牵挂之后,做什么事情都总是会多几分考量。
他知道先生没有嫌弃他,可他却对这样的自己真的嫌弃了起来。
楼上,俞霏烟拿了衣服换上,刚从浴室里出来,见佚汤依然一身血地进门,甚至随手将房门关上,她脸色一沉,冷眼看着他道:“你还来做什么?是不是还想要?”
佚汤耳根微微发红,但红过之后,脸色却有几分苍白。
走到她跟前,目光下意识扫过被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铐,他的眼底不可避免闪过一丝痛楚。
看他这模样,俞霏烟就能猜到他是为什么而来,唇角的笑意苦涩得很,可她还是走了过去,主动把自己的手腕伸出。
佚汤真的不想伤害她,但,这是先生的命令,更何况见过她自己拿起手铐往洗手台砸去的模样之后,他心里也多了几分不安。
伤其他人哪怕不对,但至少受伤的是别人,但如果伤到了自己,他真的会很心痛。
深吸一口气,他才面无表情拿起床上的手铐,给她扣在腕中,另一端再扣到大床特制的铁柱上。
这铁柱结实得很,除非她有惊人的臂力,如同先生那般,也才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性,能把这个手铐挣脱,但对俞霏烟来说,要挣脱它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俞霏烟似乎已经认命了,安安静静坐在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昨晚很累,一种被侮辱的累,苦涩却无奈,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你还没吃早饭,我让他们给你送一点过来,好吗?”佚汤柔声问道。
“连同中午饭一起吃吧,我不饿。”俞霏烟侧过身,背对着他,淡淡道。
佚汤却依然站在床边,看着她的背影。
知道她根本没有睡过去,只是在假寐,他犹豫了好一会才道:“霏烟,我想谈谈我们的事情……”
“我和你没什么事情,昨晚就当是一夜情,你情我愿的,过去就过去了。别跟我谈什么责任不责任,都是成年人,我不需要这个。”俞霏烟冷声打断他,根本不给他任何谈论下去的机会。
可佚汤却不愿意放弃,依然盯着她的背影,认真道:“你昨晚是第一次……”
“不要再提这事!”俞霏烟脸一沉,声音也重了些。
佚汤却继续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始终是你第一个男人。过去你爱的人是先生,但先生已经结婚,你也应该看得出他很爱名可小姐。至于龙楚寒,既然你的身体还是干净的,我猜想你们之间的情侣关系也不过是假像,更可况,他对你根本没有半点情义。”
他不想伤害她,只是不希望两个人永远停留在原地,对她来说,这始终不是什么好事。“霏烟,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的事情,我不会辜负你,我可以拿我的命向你保证。”
俞霏烟闭上眼,抿紧薄唇,连一点回应都没有。
佚汤也只是安安静静看着她,看了很久,直到她呼吸慢慢均匀起来,明知道她还没有睡着,但至少觉得她心境平和了,他才转身慢步离开。
房门被小心翼翼关上,那声音很轻微,可以想象关门的人动作有多轻柔。
直到他离开,俞霏烟才睁开眼眸,缓缓回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是个好人,她自己也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是她先开始的,亲了他,还是疯狂亲他的那种,甚至哭着闹着要他用力抱自己。
这个男人一直喜欢着她,她昨晚又是衣衫不整,他一抱过来,大掌便碰到了她裸露出来的肌肤。
血气方刚的男人会一下子失了控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一直喜欢自己的男人。
她只是觉得很悲哀,她找不到过去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还要去面对些什么,又或者她还能不能做回一个正常人,现在感情这种事对她来说太奢侈,想太多对她一点用处都没有。
不管佚汤是好还是坏,是真心对她,还是只想玩弄她的身体,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是不重要。
既然回来了,就只能选择再相信北冥夜一次,脑袋瓜那些病毒,也只能依靠他们来除去了吧?
如果不能除去,她或者还能做什么?
名可真的被北冥连城带到房间里学习去了,对着密密麻麻的程序,她有那么点想拒绝的心,但每次随意抬头,总能看到那个就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男人,正在拿一种淡然却分明不容置疑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似乎她不将这些程序密码破解出来,他就不会放她离开一样。
这模样,简直要逼死个人。
“有点难。”解了半天没解下来三分之一,她嘟哝了下小嘴,用很轻微很轻微的声音道。
“你有这个天赋,不要埋没。”北冥连城这句赞美的话语,彻底打断了她所有想要逃跑的希望。
名可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抬头,怨念地瞪他一眼,才继续对着程序研究了起来。
什么天赋,她才不相信,分明就是有意为难。
北冥连城却真的一直在盯着她,期间曾经过去倒过两杯水,其余时间基本上就是在看着她中度过。
一开始名可确实觉得很难,也让北冥连城教过好几回,可不知道是不是像北冥连城说的那样,她似乎……真有那么点天赋。
据说一般人至少要学半年才能解开这些程序密钥,但,她前后的时间加起来,学了还不到一个月。
到最后,当所有密钥被调试出来之后,连自己也开始有点飘飘然了起来。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桌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拿起来看了眼,名可眼底一亮,立即接起:“丫丫?”
听到南宫雪儿沙哑的声音,她脸色一变,急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丫丫,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