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沙州三府局势,既要让他们乱,也要让他们稳,不然有外族杀至,大宋在域外这个唯一有希望的立足点就丧失了,可等寇天青急匆匆的赶到大帐内一看,却发现帐内不光是清河公主与纤纤,还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妇人,正坐在清河公主的旁座,与清河公主亲热的攀谈着。
一看到有别人在,寇天青立刻做出一副正经模样,抱拳恭身对清河公主道:“公主,麾下已经把瓜州的慕容冬雨小姐给请来了。”
清河公主掩嘴一笑道:“请来的?慕容姐姐,本宫这个愣头愣脑的属下有点傻,您可不要怪他呀。”
那个年轻贵妇微笑道:“公主说得哪里话来,我还要感谢寇大人救了舍妹一命呢,我这个妹妹自小被宠坏了,向来就是任着性子的胡作非为,因为刁蛮凶野,直到现在也没人敢来提个亲,有寇大人管管也挺好。”
这话听着可不对劲啊,寇天青偷眼看了看这位传说中的瓜州武则天,心中不由得疑惑丛生,她们姐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清河公主笑道:“我这手下虽然有些呆头呆脑,到也是名相之后家世显赫呢,若不是他早就被我那皇帝哥哥许了亲事,这一回我还真打算给他俩做个媒人,可惜呀,慕容姐姐,令妹……可答应做得妾室?”
她这话说完不但寇天青,连慕容秋雁的脸色都变了,只有纤纤仍然笑呵呵的抱刀站在公主背后,睁着一对明亮的眼睛看着寇天青,慕容秋雁略一沉吟笑道:“如果是公主作媒,舍妹给寇大人作妾也不是不可,只是……陛下那里要先赞同之后,秋雁才敢答应啊。”
清河公主呵呵笑道:“这里与开封府相隔万里,皇帝哥哥的命令怕是一时半刻来不得啦,夫人这回的来意本宫已经知道了,只不过本宫却不太确定,夫人是曹家媳妇,虽然尊夫仙去已久,但夫人要献之城也是曹家之地,其他曹家之人会答应吗?”
寇天青听得心头一惊,这个慕容秋雁要把瓜州献给大宋?怎么个献法?清河公主到这里来是要下嫁曹氏的,嫁了曹家人之后,瓜州还不是人家曹氏所有?
但这个慕容秋雁此举又是因为什么呢?明明没有她什么好处嘛,反而还把自己的瓜州给丢了,难道她要……想到这里寇天青心头一惊,接着又是一喜,也立刻估计出刚才做媒那番话不但不是戏言,里边还有极重的关联来。
慕容秋雁听罢清河公主的话后,突然撩衣跪在清河公主面前道:“启禀殿下,沙州三府本就不是曹家的私产,曹家也是从张家后人手中豪夺而来的,现在,他们把我逼得没有办法了,若是曹家还眷顾着亲情,我这个曹家媳妇也本无叛家之心,但您不知道,小儿宗信……已经被人下过四次毒了,他们为了夺下这个瓜州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杀掉我的儿子,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来赶走我这个寡妇,可我……是个娘啊,我又怎能眼看着小儿死在这群丧尽天良的伯叔手中?所以……我愿献出瓜州给公主,只求公主开恩,将我一家人全都迁入宋地。”
清河公主略一沉吟道:“我若不答应你呢?”
慕容秋雁伏在地上道:“那就请公主赐我全家一死吧,公主下嫁曹贤顺后势必会让沙州的实力大增,我瓜州也就完了,与其到那时受辱而死,还不如现在死在公主手下痛快。”
清河公主慢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道:“本宫听说……你和那曹贤顺有私,既是有私,他又怎会要你儿子的性命啊?”
慕容秋雁的脸上顿时惨白一片,她抬头看了一会清河公主才又叩头掉着眼泪道:“是那曹贤顺趁机用强,臣妇若不是心念着我儿宗信,早就相从于夫君地下了。”
清河公主端着茶杯没说话,却用眼角看了一下寇天青,寇天青立刻明白了这位公主的心思,立刻抱拳道:“殿下,她们孤儿寡母的也确是可怜,咱们大宋广博富庶,原不……。”
哪知还没等他说完,清河公主就笑了一声道:“哎呀,和人家妹妹还八字没一撇呢,现在就又掂计上姐姐了?”
寇天青心头火起,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如果不是慕容秋雁在这里跪着,他都有过去踹清河公主的心,偷眼看去发现慕容秋雁跪在地上没敢抬头,就眦着牙瞪了清河公主一眼,口中却笑道:“殿下向佛多年,哪会见死不……。”
清河公主却打断他道:“你少拿话套我,我且问你,我回护了她们母子,她那个奸夫曹贤顺一方又该怎么交代呀?皇兄还让我嫁给曹贤顺,可他就是个畜牲啊,连自己的寡嫂都不放过,像这么狠毒的人,知道我放了她们母子,一杯毒酒就打发我了,我……我……。”话未说完,她竟然开始拿着块手帕擦起眼泪了。
她会被吓哭?看来这出戏要往大里唱了,寇天青心中暗笑,脸上却带出愤怒的表情道:“殿下,明日只要那个曹贤顺一出现,属下就给你杀了他。”
清河公主激动得站起喊道:“不行,那阳你不是也完了嘛,你要是完了……我……我还怎么活呀?”
这话寇天青听得都恶心,可眼前都唱到这里了,就连着叩头道:“小人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让您遭此大辱啊,杀他是我个人所为,与我大宋和您都没有关系,到时就算有……。”
清河公主喝道:“你不能去,我不准你去,那个曹贤顺……随那个曹贤顺怎么处置我吧,本宫命薄,好歹换这母子俩两条性命来,也算给下一世积德了。”
话说到此,寇天青心里知道这个曹贤顺是死到临头了,慕荣秋雁连磕了几个头道:“公主殿下,如果殿下可保我母子不死,我愿去杀了那曹贤顺。”
演这出戏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清河公主略迟疑了一下道:“你准备怎么杀?”
慕容秋雁又叩了个头道:“曹贤顺……是个男人,我是个女人,要杀他总会有办法的。”
清河公主又沉默了片刻,从袖中拿出个小瓶道:“这是慢药,无色无味放入酒中就无处可寻,毒发在三天后,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慕容秋雁惊恐的抬头看了清河公主一眼,又低下头道:“懂了,请公主放心,臣妇这就出发。”
清河公主呵呵笑道:“那你就快去快回,对了,宗信这孩子我喜欢得紧呢,就留在营中陪陪我吧,有你妹子守着孩子,不会有亏吃的。”
慕容秋雁苦笑道:“臣妇明白。”